8 天生母体
“…………”
林佟与他对视了片刻,接着缓缓勾起嘴角,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温驯而谦卑的笑容。
“啊……五条大人,刚刚没有注意到您,真是抱歉。”
他脸上是和煦的、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的笑容,身上是白底芍药纹的素雅和服,长发被挽起,整个人如同当代的大和抚子。然而配上他身后轻易被挑起怒火的禅院直哉与加茂宪纪,少年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似乎又含上了一点不妙的意味。
五条悟挑眉,缓缓放开了林佟的肩膀。
这时,禅院直哉和加茂宪纪也察觉到了五条悟的出现,不得不放下了争锋相对的势头。
禅院直哉啧了一声,大步走到林佟身边,像是宣誓主权一般用力揽住林佟的肩膀,将他纳入怀中。他压抑着怒火勉强露出笑容,表情颇有些扭曲:“呀,五条、你来了啊。”
他身上还有没散去的咒力涌动,将林佟揽入怀中后、动作有些粗鲁地握住他的手臂。林佟吃痛,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头,下一瞬却收敛神情,垂头站在禅院直哉身侧。
林佟觉得禅院直哉的手像铁钳般箍住自己的手臂,额角缓缓滑下一滴冷汗——那里一定青了。
“嗨嗨~~恭喜——”
头顶有轻浮的声音响起,林佟眨了眨眼,有些怔愣地看着腰上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他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五条悟,林佟看着突然里自己有好几米远的禅院直哉,有点震惊——
这就是无下限吗,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现场的宾客:真的很无下限。
五条悟这家伙,居然在别人的婚礼上旁若无人地勾引新妻子,真是不要脸啊。大部分宾客脸上都写着这句话。
禅院直哉愣了半刻,而后暴怒:“五条悟!!还不放开我的妻子!!!”
五条悟脸上挂着轻浮的笑意,松开了环在林佟腰间的手臂。然而就在禅院直哉松了口气的下一瞬,便看见五条悟自然地低下头,执起了自己未婚妻又白又嫩的右手。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心脏病发作厥过去了,在五条悟身后,五条家派来的人额上泌出心虚的汗水,颤抖着声音上前劝道:“家、家主……您在婚礼上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如果您实在喜欢的话、这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虽然说当着禅院家的人调戏人家的未婚妻很不道德,但是五条家对于五条悟的单身问题也很困恼,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个有兴趣的、还是天生母体……只要不是当着禅院家的面偷家也不是不行。
“你在说什么?”
五条悟放开林佟的手,指了指他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道:
“我只是送上祝福礼物而已哦。”
林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是一条铂金色镶钻的手链——如果禅院真依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条手链也是今年Tiffany的限量版新款。
在五条家负责任怅然若失的表情中,五条悟双手揣兜,语气轻快地说:
“这个和上次的手镯是一套哦,一起戴会比较好。”
林佟放下手臂,细微地打量了五条悟一瞬,没有从男人看似轻浮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他道:“那就谢谢五条大人了。”
会客仪式接着在一种古怪的氛围中进行,林佟与脸色异常难看的禅院直哉坐在上首,接受着座下各个宾客奉上的礼物。御三家的人,送出的礼物大多是各类高级咒物或者咒具,再不济就是一些咒术古书,在一堆古旧的物件中,五条悟送的Tiffany首饰盒格外惹眼。
算上加茂宪纪送的咒物手链,林佟现在右手戴了两条风格迥异的手链,左手则戴着禅院直哉送的玉镯——可是说是集御三家宠爱于一身。
林佟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下面的传言却已经流开了。
“果然是妖精……竟然同时三个人……”
“这样的面相……红颜祸水……”
“加茂家的那个……才十三岁吧,这么小的少年都不放过……”
“这样的主母真的能够培养好后代吗?”
“真的……直哉少爷这么优秀的人他都不珍惜……”
窸窣议论的声音传入禅院直哉耳中,他的瞬间脸色更差了。林佟虽然听不见底下人在说什么,但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这群封建残渣又在嚼舌根。
禅院家中像真希一般,收到欺压而对嫡系恨之入骨的人不少,但是逆来顺受,被这种畸形的封建文化同化的人更多——
不如说,禅院家中有不少嫡系、或者旁支的女性私下很嫉妒他与禅院直哉的婚约。
林佟从不是怕事的人,面对台下充满恶意的眼神、他装作不经意地举起手,拂过耳边的碎发,角度正好地让Tiffany手链巨大的钻石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呵,气不死你们。
果然,台下的声音停顿了一瞬,接着变得诡异的沉默。常年生活腐朽而沉闷的禅院家里的人们到死都不会想到林佟居然如此不知羞耻,一个两个纷纷瞪大了眼睛和嘴,仿佛一只只缺水的金鱼。
“噗嗤”
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林佟看过去,正好看见五条悟低头捂嘴笑的肩膀直颤,然后他抬起头,还带着笑意的湛蓝双眼与林佟对视。
林佟眯起眼睛,再一次觉得五条悟和其他御三家的人完全不同——这个男人,其实是故意来看御三家笑话的吧。真是个疯子。
然而这一幕落在台下其他人眼中,便成了林佟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在与五条悟调情,一时间又是一批人咬碎银牙,台子下手帕都要绞碎了。
而在他的身旁,禅院直哉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在手心留下数个血痕,本来还算俊秀的眉眼内现在只有浓重的阴沉。
·
数小时后。
天边浓烈的晚霞逐渐散去,远处繁华的京都城市圈点起层层灯光,而在禅院家的结界中,只有一轮明月缓慢出现在天边,
会客仪式结束后,林佟回到专门为新娘准备的房间进行梳洗。
屋内,十余名女仆正脚步匆匆地忙着端茶倒水,另外十几人端着各色香粉妆匣,为新娘最后的妆扮做准备。房间一角的木架上,挂着纯洁无瑕的白无垢,由最高级的丝绸制成的面料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预兆着之后将要发生的事。
林佟刚沐浴完,周身散发着氤氲的水汽,侍女上前轻轻拿下他头上的玉簪,一头黑发立马倾泄而下,轻柔地铺满他的肩头。
林佟垂着眼睛,静静地跪坐在镜子前,微微抬起下颌方便侍女上妆,如同一尊美丽而冰冷的神女像。
侍女看着手下完美绝伦的面孔,握着刷子的手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自己破坏了这份美好。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然而下一瞬,巨大的摔门声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侍女惊恐的尖叫。
“直、直哉少爷、啊——!”
在林佟身边的少爷刚一出声就被一脚踢开,她蜷缩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都给我滚。”
林佟听到声响,猝然睁开双眼,刚想扭头、却感到一抹冰凉的触感环上了自己的脖颈。
“呐,小佟—“
禅院直哉右手与林佟十指交握,左手暧昧地搭在少年纤细脆弱的脖颈上摩擦,低下头贴近少年因为洗浴而变得微微泛粉的耳廓,他道:“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嗯?”
林佟感受到脖颈上充满威胁的抚摸,呼吸微微一滞,他沉默片刻,问道:“直哉大人,您喝酒了吗?”
“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禅院直哉眼角泛着微醺的粉红,金眸亮得吓人、他缓缓收紧右手,几乎是欣赏般地听着林佟逐渐急促的呼吸:“回答我的问题啊,小佟。”
“果然是我太宠爱你了吧,小佟。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
禅院直哉低下头,欣赏着林佟因为缺氧逐渐泛红的脸颊,他微蹙的眉头,和微张的嘴唇——他的小未婚妻就算是濒死也美得惊人。
随着禅院直哉的右手逐渐收紧、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林佟不可抑制地仰起头,乞求般地看向身后禁锢自己的人,眼角滑下生理性的泪水:“对,对不起……直哉大人……”
禅院直哉凝视着林佟在窒息中挣扎的脸,看着那滴泪滑过少年隽秀的眼角,在尖尖的下颌上留下水痕——不得不说少年这张脸哭起来太动人,禅院直哉作为日本人脑中那条物哀之美的弦被挑动,勾唇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对,就是这样,向我求饶吧。”
禅院直哉像欣赏一只将要碎裂的花瓶般,看着林佟的脸色由红转白,在他手中断断续续地求饶:“直、直哉大人……夫君……求求你饶了我……”
听到那个称呼,禅院直哉猛地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右手。
“咳、咳咳——!”
他一松手,林佟骤然软到在地上,狼狈地捂着喉咙咳嗽起来。少年纤薄的蝴蝶骨从被冷汗打湿的里衣下透出,脆弱而惹人怜爱地颤抖着,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会碎掉。
禅院直哉怔愣片刻,恢复了些许理智,单膝跪下扶起还在不断咳嗽的林佟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温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小佟……这次是我太粗暴了。”
林佟被抱着坐在禅院直哉怀中,脖子上还有红肿的淤痕,似乎已经忘了刚刚濒死的体验,依赖又温驯地伸手攀住禅院直哉的肩膀。
禅院直哉爱怜地抚过林佟顺滑的长发,伸手捏起少年尖尖的下颌,低声道:“但是,这次是小佟惹我生气了,所以要受到惩罚。”
禅院直哉将人紧紧抱在怀中,手臂如同锁链锢住少年纤细的腰肢,低语道:“婚礼结束之后,就罚你禁足一年吧。我会把小佟锁在房间里,这一年除了我的身边小佟哪里都去不了,谁都不可以见,可以吗?”
禅院直哉微笑着说出令人胆寒的话,金眸中浓重的占有欲让人不寒而栗。林佟被握着下颌动弹不得,在禅院直哉的眼神下像只害怕被伤害的小兽般瑟瑟发抖,流着泪颤抖道:“我、我是直哉大人的东西……如果能让大人消气……大人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不知是否是因为林佟过于害怕的缘故,禅院直哉觉得房间里的花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他闻着那股味道,被酒精浸泡的大脑逐渐恍惚,似乎有一股热流往下涌去。
禅院直哉的金眸逐渐深沉,他看着乖巧地伏在自己怀中、面露恐惧的美丽少年,突然伸出手,抚开了林佟身上已经在挣扎中松开的里衣领口。
细腻白皙的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禅院直哉的视线在那一小片的皮肤上停留片刻,金眸之中充满了欲望:“随便我怎么处置?” 禅院直哉勾起嘴角,双手紧紧环抱少年纤细的腰肢,几乎将人折在怀中:
“那我要这里抱小佟,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