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你们过界了（1）
山洞里的空间本来也不大，现在充斥着两人身上的血腥味，让重梵更难待下去。
重梵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料，把草木灰包进去，再拿石头和肉兽骨头磨了根骨针，让吉娅剥下藤条柳条的外皮搓成绳。
吉娅在旁边安静协助，重梵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
直到重梵把做好的东西绑在身上，她才恍然大悟，问：“这个是用来接血的？”
“嗯，只能凑合应急用。这种不太干净，别学，能化兽形就化兽形。”重梵后面多提醒一句。
吉娅还是不解，“既然不太干净，首领你怎么不化兽形？”
真的是因为喜欢人形？
重梵不答反问：“真的所有人都能化兽形吗？”
在这片兽人大陆上，难道就没有人族吗？
“当然了！”吉娅对这个问题答得十分笃定，“大陆上所有兽人都是从兽形化为人形的，自然都能变回兽形。
“怎么会有兽人只有人形没有兽形？哪怕是猿猴兽人，天生就接近人形，化形前后也有很大区别。
“生来就是人形，那是古老传说中兽神才有的啊！”
吉娅只以为重梵在和她开玩笑，“首领，你是不是被塔塔那些问题问迷糊了？”
莫汀塔还小，有时候是喜欢问些很幼稚的问题。
“和他没关系，我随口聊聊。”重梵面不改色，又问，“你们完全闻不到我身上的狐族异香？”
吉娅摇头，“闻不到，狐族异香很神奇，只有成年的异性兽人才能闻到。或许等塔塔再长大一点，等他到十二三岁，应该就能闻到一点点了。”
兽人大陆的成年，指的不是达到一个固定年龄，而是指兽人身体成熟，拥有交配能力。
一般兽人从十二岁左右开始，就处于正在成年的状态。
到二十岁左右，就完全成年了。
“行，我知道了。”重梵起身，继续说，“你先休息吧，有时间给我做几身兽皮裙。”
“好的首领。”吉娅应下，看了眼重梵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首领身上这身衣服虽然破破烂烂的，但看起来很轻薄，她从来没见过这种皮料，不知道是从什么肉兽身上剥下来的。
见重梵要出去，吉娅下意识地询问：“首领你不养伤吗？”
那天领土战，她看首领肩膀上的伤都裂开了，还出了血。
“已经快好了，我出去透透气。”
重梵说这话的时间，人已经走出了洞口，往山谷方向走去。
气味分子是会附着的，她身上的狐族异香，不出意外，是因为她和姬月相处太久，沾染到了姬月身上的气味分子。
但这气味分子又很特殊，只作用于身体成熟的异性兽人。
人类不管男女，都闻不到，所以姬月没有提过。
也确实是个麻烦事。
不管去哪，不管藏匿的多好，气味先暴露了踪迹。
尤其在兽人大陆，有些兽类的嗅觉远远超乎人类的想象。
——
山谷小溪旁，莫汀塔化为幼狮兽形，伏在溪边喝水。
在他前面，还有五只白狼幼崽也在溪边舔水。
溪边草地上有雷电劈过的痕迹，这些痕迹留在地上，划分出白狼部落领土和重梵领土的边界。
“喂！那头小金狮，你们不是流浪兽吗，哪来的首领？”
分界线那边，最壮的那只白狼幼崽主动开口。
另外两只舔水的白狼幼崽也竖起耳朵听，还有两只白狼幼崽在一旁草地上打闹。
莫汀塔抬起头，看了眼那只问话的白狼幼崽，没管他，继续低头喝水。
对面的白狼幼崽有些话痨，继续问：“我听阿爸说你们首领会放雷，还特别凶残，你是不是经常挨她打？”
莫汀塔停下喝水的动作，再次抬头，一字一顿，反驳：“我们首领很好，不会随便打人！”
“嘁——不信。”白狼幼崽昂起下巴，学得有模有样，“我小舅说了，你们首领可凶，一点都不像柔弱漂亮的狐族雌性，更像一头母暴龙。
“我们部落里那些大人都说，‘你们以后出门玩，不许迈过溪边那条线，不然要遭雷劈的啊！’
“还说你们首领不凶，骗人鬼，略略略！”
莫汀塔前爪按进草地里，土壤都被他的爪子压实几分。
对面的白狼幼崽还在喋喋不休：“我听说大金狮部落那头老狮王回去了，你们要小心了哦。你们那片领地刚好挨着大金狮部落的领地，你阿妈很容易被那老东西抓走——
“喂喂！你要干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莫汀塔直接冲过边界线，扑上来就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撕咬。
“小金狮！你找打！”
其余四只白狼幼崽纷纷停下，赶过去加入乱斗。
“抢占我们的领地，你还越界跑过来打我们！太欺负人了！”
白狼幼崽五打一，很快扭转局面，把莫汀塔按在草地上围殴。
莫汀塔发了狠，别的狼崽打他他都不管，就专门逮着刚才那只话痨狼崽打。
“你再打我要生气了！”话痨狼崽放下狠话。
见莫汀塔跟没听到一样，还是追着他打，话痨狼崽扬起爪子朝莫汀塔的脸划过去。
莫汀塔愣生生挨了这一爪，脸上瞬间被抓花，全靠一股莽劲继续打架。
“你脖子上长那一圈毛是干什么吃的？”重梵坐在树上咬了口野果，又问，“长这么大个块头，不知道用体型压他吗？”
狮子的体型比狼要大得多，六岁的莫汀塔，兽形比那只十岁左右的话痨狼崽还要大。
但那只话痨狼崽显然是有公狼教导的，打架经验很足。
五只白狼幼崽的配合也很默契。
这种阵容下，莫汀塔挨打也很正常。
猛然听到重梵的声音，六只扭打成一团的幼崽都停下了，白狼幼崽们显然对这只没见过的雌性有些畏惧。
“首领。”莫汀塔喊了一声，让他们确定了重梵的身份。
那些白狼幼崽高度警戒，后撤半步，毛茸茸的尾巴往上翘。
见他们要跑，重梵先开口表态：“你们打你们的，幼崽的事我不插手。”
白狼幼崽们有些迟疑，都把目光投向那只话痨狼崽。
话痨狼崽的胆量明显要大很多，仰起头看向树上啃果子的重梵，问她：“你真的不管？我们揍他你也不管？”
“不管。”
重梵往树干上一靠，左臂枕在脑后，继续说：“只要不打死，我都不管。”
莫汀塔确实需要和同龄兽人切磋一下了，被兽母保护得太好的幼崽，是没法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