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兽神城（2）
夜幕缓缓升起，白狼兽人到得差不多。
有些白狼兽人在学烤肉，有些在打果子榨浆水。有些坐在地上聊天，有些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来得最迟的伍赫和滕山扶着一名佝偻老妪，朝篝火这边走来。
看到那老妪，在场的白狼兽人不管在干什么，纷纷放下手里的事，起身朝老妪围过去。
“古婆婆！”
“您怎么来了？”
白狼兽人的态度十分尊敬。
连滕木木都老实许多，跑到老妪面前，问她：“太姥，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古婆婆一笑，凹陷的眼窝里盛满慈祥，很好地中和了她身上那庄严肃穆的古朴气息。
动物牙骨串成的饰品挂在她身上，那些牙齿和骨片已经发黄，随着她的动作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
声波一圈圈荡开，荡出年轮般的回音。
古婆婆在伍赫的搀扶下走到重梵面前，她笑时，嘴里已经少了很多牙齿。
“听说我们领地旁边来了一位很强大的雌性兽人，我想过来看一看，狐族首领不会觉得我来得太突然吧？”
重梵笑笑，朝她抬起手，“当然不会，请坐。”
吉娅搬来一块木墩，放在古婆婆身后。
伍赫扶古婆婆坐下之后，才突然想起来介绍：“哦对，狐族雌性，这是我们部落的祭司——古婆婆，也是我们首领和我的姥姥。”
重梵点点头，“古婆婆。”
古婆婆脸上笑容亲和，继续说：“麻蟾队伍今天到达这片区域，我们首领今晚要去找麻蟾兽人进行交易，不能来了。狐族首领，我替他参加这场篝火晚会可以吗？”
“自然可以。”重梵向来吃软不吃硬，对方态度好三分，她能回敬七分。
古婆婆也觉得她面前这个年轻的狐族雌性，好像并不像外孙形容的那么凶悍，但也没有平常的狐族雌性看起来那么柔弱。
很奇怪，却又很吸引人。
“狐族首领，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今年多少岁了？”古婆婆开口闲谈。
每每有兽人问起重梵一些个人问题，其余兽人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因为他们对重梵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
除了狐族和超高战阶之外，他们对重梵一无所知。
年纪并不是什么很隐秘的话题，如果换了年轻兽人，重梵或许不会搭理。
但古婆婆年纪太大，可以说土都埋了半截身，让她不好冷漠相待。
“二十六。”
“二十六啊，那比伍赫还小两岁呢，真年轻，能有这么高的战阶真厉害。”古婆婆也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和重梵聊一聊。
重梵笑了笑，补充：“还有三个月就二十七了。”
“那也是年轻的。”
古婆婆看她的眼神充满年长者的慈爱，其中还夹杂许多重梵看不懂的憧憬期待。
随后，只听古婆婆继续说：“雌性能有这么高的战阶，真的非常罕见。在灵力修炼上，我们雌性好像就是差了一点什么，很难突破。”
从她记事以来，近七十年，兽人大陆上的雄性就是比雌性更容易提升战阶。
她年轻时也曾拼尽全力磨炼自己，每到要突破时，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那感觉就像被人抽走了一口气，十分无力。
重梵并不清楚兽人大陆上的事，只能朝古婆婆笑笑。
“这些事我不是很清楚。”
但要是按照古婆婆的说法，姬月那一身战力又要如何解释？
“你还年轻，再说，感觉不到那层无形的阻力是好事，不要被它阻拦脚步。”古婆婆一字一句满是对重梵的祝福。
或许，这也是她对所有年轻雌性的祝福。
重梵笑意加深，转移话题，问她：“古婆婆喜欢吃什么？”
古婆婆无奈笑笑，把牙露给重梵看，朝她说：“我年纪太大，只能吃点捣碎的肉泥。”
她太老了，老到已经快要被兽神带走了。
重梵看向吉娅，“再去架一锅水。”
“好的首领。”
古婆婆还以为重梵是有事，朝她说：“你们先忙，我去溪边坐坐。”
重梵也没拦她，点了点头，目送伍赫他们扶着古婆婆离开，然后把目光转向莫汀塔。
莫汀塔上前，问：“首领，什么事？”
重梵起身，抬手拍拍他的脑袋，说：“去把昨天钓的那几条鱼拿过来。”
“好。”莫汀塔转身跑远。
单于泽走到重梵身后，贴近她耳边，小声问她：“首领，我听说白狼部落那个老祭司感应到了兽潮？”
他靠得太近，说话时热气喷洒在重梵耳边，像极了有条蛇缠在她身上吐信子。
重梵很不适应。
“离我远点。”重梵说完这句，见单于泽瘪嘴退后，她才继续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是预测到了兽潮，怎么？”
单于泽变了脸色，“首领，你应该经历过上一场兽潮，不过你那时候可能年纪太小，不记得了。”
算起来，那个时候首领应该只有两三岁，不记事也正常。
重梵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问他：“兽潮很恐怖吗？”
“首领，兽潮不是很恐怖，而是非常恐怖，完全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听单于泽难得这么认真说话，重梵收敛脸上的笑意，“仔细说说。”
前段时间莫汀塔告诉她们可能要爆发兽潮，她那时也找吉娅问过。但一问才知道，吉娅和她年纪差不多，甚至比她还小半岁，对上次兽潮根本没一点印象。
关于兽潮的事，她们就这样搁置没管，直到今天又提起来。
单于泽仔细回想一下，开口讲述——
“兽潮总是开始于寒冬，天地冰封，食物缺乏的时候。
“正常寒冬，肉兽都蜷缩在巢穴里驱寒保暖，不出来活动，本来就难以猎食，对兽人的生存造成了很大困扰。
“但如果爆发兽潮，情况就会往另一个极端发展。
“兽潮来临，所有肉兽在寒冬暴乱，不再躲在巢穴里，而是发疯般由大陆边缘向大陆中心进攻，集体涌入兽人的领地，无差别攻击所有兽人。
“暴乱状态下，肉兽不知畏惧，不怕死亡，只会朝着兽神城的方向死命进攻，直到兽潮平息。
“而兽潮，可能会持续两到三年，甚至更久才能平息。”
重梵从他的话里抽出疑点，“兽神城？”
单于泽解释：“兽神城就是兽神大人创建的城池啊，首领你这都不知道，你以前到底在哪个部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