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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那是逾医生的病人(8)

陆笺揉了揉脸,愣愣地看着已经走了的车屁股,“咋了?”

怎么能给仙女闻车尾气?

她翻了个白眼。

*

陆樊希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动用自己的关系人脉去找,调了各种地方的监控,发现有的监控已经被删了,就连技术人员都无法恢复。

小天戴着一顶鸭舌帽子,阴暗扭曲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看起来恨不得把数据吞了。

陆樊希:“……Are you ok?”

他手指在键盘上狂敲,边敲边咬牙切齿地说,“没,事!”

小天怒吼,“我就不信京城还有谁的技术比我牛逼!!!”

他的手在键盘上几乎敲出了残影,看的陆樊希那是一头晕,倏地,他停了下来。

陆樊希微微扬唇角,有些惊诧,“好了?”

小天:“……”

他沉默地揉着胳膊,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手抽筋了。”

陆樊希:“……”

小天不甘心地和那堆数据奋战了一个晚上。

他甚至半夜两点的时候想去厕所,都硬生生地忍到了早上八点,感觉自己膀胱都快炸了,还是目眦欲裂地盯着屏幕,眼睛里都充斥着通宵的红血丝,憔悴的不行。

陆樊希早上给他打了一个视频通话。

彼时,小天正在电脑桌前崩溃大哭。

他哭的情难自已,陆樊希都没找上机会插嘴。

满屏幕都是他那张白净却沾满鼻涕眼泪的脸,“呜呜呜呜呜……嗝儿……呜呜呜呜……”

“呃……”她想说话。

小天又气又委屈,把摄像头一转,冲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你看啊!你看啊!!!”

“这是什么傻狗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他崩溃大喊。

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时不时地亮起来,屏幕正中心,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中指,就像是在鄙视和嘲笑他的无能一样。

这谁能受得了?

小天捂着心脏,感觉自己快被气死了,他气的浑身颤抖,抹了把眼泪,冲着陆樊希说,“表姐,我先挂了,我要去厕所。”

膀胱真的要炸了。

他夹着两条腿,扭曲地爬向厕所。

那股怨念仿佛实质可见,实在不亚于吊死的女鬼。

……

既然那部分监控没办法恢复,陆樊希暂时把目光放在完好的监控上。

她把那些监控拷贝到了自己的u盘上,开始一边一边看。

其实她可以合理怀疑,这些监控是对方故意留下来的,既然有抹掉监控的实力,又为什么会留下这些数据让她查?

她微微皱眉,妹妹怎么会认识黑客?

还是说,带走舟舟是妹妹的想法,但是有另一伙人盯上了她?

她越想越着急,感觉嘴上都要起泡。

只能面色阴沉地咬着自己的指甲,开始看监控。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直觉,觉得妹妹不会伤害舟舟。

监控录像滋啦一声,显示出了画面。

一个背影纤细的少女出现在了监控里,她的身影格外清晰,手中牵着一个孩子,正慢慢地晃着在牵着的手,小孩子一蹦一跳地,显得格外开心。

这是一街的监控。

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一街,四街,五街,而这三条街共有两个岔路口。

她又查了两个岔路口的监控,其中一段删了,一段完好。

那段完好的视频监控里,小孩被少女抱在怀里,看起来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陆樊希一惊,连忙把监控放大。

发现自己家傻儿子脸上挂着每次吃饱了才会露出来的傻笑,睡的特别安详,确实跟死猪一样。

陆樊希:“……”

好小子,让你娘我着急,自己去炫。

别等我找到你。

陆樊希打了个电话,让人去五街查沿街店铺的监控。

钱给到位,什么都不是问题。

她挂了电话,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

手机里又响起了消息铃声,她头疼地拿出来看,发现是陆母发的消息。

妈妈:希希,笺笺不见了。

想来她可能是给精神病院打了个电话,这才发现7749房内的病人早已不见。

陆樊希:我想去那里看看。

她于是开车,去了精神病院。

门口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老大爷,他看起来十分苍老,少说也有六十多岁了,就看守着精神病院的大门,手里正端着个报纸看,鼻梁上架着一个老花镜,正眯着眼睛看报纸。

她敲了敲铁门,喊了声大爷。

老大爷看向她,摘了眼镜,“刷员工证进去就行了,怎么又忘了?”

陆樊希愣了愣,回道,“我不是这里的员工。”

老大爷皱了皱眉,又把刚放起来的眼镜戴上,这才看清。

“老头子我看人不怎么戴眼镜,娃娃你是来看人的?找人带你进去吧。”

她又给徐副院长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能够接应一下她。

徐副院长答应的很痛快,很快就出来了。

走进去的时候,陆樊希回头看了看那个老大爷,问道,“这个大爷放在门口不会有病人跑出去吗?”

她倒是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这个问题隐患确实存在。

徐副院长叹了口气,“那是院长的叔叔,今年一把年纪了,也没事情做,就安排了看门的工作。”

他轻声道,“那门,设不设的,其实都没有太大关系。”

“我们关押的都是还处在平复期的病人,那些已经进入康复期的病人们都或多或少能够意识到,他们是被家族所抛弃的存在,即使出去也可能与社会脱轨。”徐副院长道,“但是在精神病院里,只要一日有人给他们续费,他们就能平和地生活下去,所以很少有人会愿意出去。”

徐副院长年纪不大,才刚三十多岁,他开玩笑地说,“虽然我素质不一定高,但道德水平还是挺高的吧,所以我认为,既然能在舒适区里达到需要的生活水平,那么为什么要走出舒适区呢?”

陆樊希沉默地听他说着,又看了看花园旁坐着的正在编花的老人。

老人编出来一个粉花花环,将它递给了年纪不大的小护士,小护士开心地笑着,将花环戴在头上,和她道了声谢谢。

老人满眼暖意地看着小护士,也跟着笑了出来。

或许在这里呆久了。

她把小护士已经当成了她的女儿吧。

她真正的女儿,已经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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