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万民占卜

丙寅卜，驭贞，无。

龟甲被迅速带到大王面前，看到上面的无字，神色露出不甘，似想要更改，挣扎片刻，脸上写满疲惫，整个人只有无奈。

缓缓回到桌后，表情淡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群臣同样跟随大王回到桌子后。

太子一直在注视大王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挥挥手让高卿事下去安排后续事宜。

随着宣布，民众也似在为他们的王感到惋惜。

之后是地神，比起天，祭品要少很多，人祭二十人，依旧的血腥。

民众没有之前的热情高涨。

随后的风雨雷等，时间没有之前那么精准，速度快上很多，不再有人祭，其中雨神的祭品最为丰盛，这其中大王改了两次秦驭的命辞，占辞也是王占曰。

百姓民众随着时间推移开始厌倦，在最外围有人看守，自然不会让人离开。

像是要到什么开始了，人群自发的向后退去一些，众多桌子被摆在人祭平台前，摆了很多很多，成一字型，每桌后都坐有一人。

人们不像之前那般拥挤，都留有空地，有些人直接原地坐下。

“未时四刻。”

广场及场外顿时吵吵嚷嚷起来，跟逛菜市场似的。

未时四刻至申时这半个时辰是自由祭祀时间，大多数人掏出骨甲、蓍草等来占卜，这场大型祭祀的中间是让民众自己祭祀或让他人代替查看兆语。

因为神迹显化，会比平时灵验很多。

在那长长的桌后就是替人解读之人，而坐下的民众亦是替人解读之人，坐下的民众是自发的。

桌后不可能看到所有人的兆语，所以坐下之人大多是替周边及后面之人解读。

从秦驭所在的高台看去，场中每桌前都点有一团火，坐下人亦如此，桌前围满了人，场中被分为一个个小区域，不过这些小区域只是狭义上讲，因为场中人实在太多了，划成小区域依旧是人满为患。

有争先告及，奔走撒欢，亦有垂头丧气，羞恼不堪，更有双目无神，哭丧抹涕。

种种神情，尽在眼前。

秦驭听到身后响起声音，后面的高台也点燃着火堆，有王公贵族在灼烧骨甲，大王的桌前有单独一小团火。

秦驭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高台只有自己了，在他向后看去时，大王招手示意秦驭过来，他也只能走下所处高台，顺着阶梯登上大王所在的高台。

有烧完之人在互相讨论，说自己的如何如何，别人的怎样怎样。

给他人意见，该怎么办，看到秦驭过来，都急忙让道，有部分极尽谄媚，满脸讨好。

虽然每个人都可以自行贞断，但他们还是想交给专业的人。

“李贞人，待会......”

“卜驭大人......”

一个个的向前对秦驭问好，秦驭微笑回应每个人。

并没有人立刻就想请秦驭解读，因为都在等一个人的话语。

秦驭绕过一个个王公贵族，来到大王面前，行礼拜见。

“卿快些起身，先前解读如此劳累，快些歇息。”大王笑着开口，完全看不出先前有什么打击。

现在此处高台的场景是王坐于桌后微笑看着群臣，部分在灼烧骨甲，部分灼烧完后，互相讨论，说着对方的兆语如何，还有一部分坐在桌后等待灼烧之人，待他们烧过后再上前。

嬴苓赵有故等人具是坐在大王身边，看到秦驭的目光，嬴苓对他甜甜一笑，其他都只是点头回应，在场之人很多都是秦驭今天刚认识的。

秦驭拜谢，来到叔父身边。

在秦驭坐下后，大王开口，“今日余一人有些许困乏，李贞人解读的第一卜就交由太子来。”

众多王公贵族当即响应，因为等太子询问过后便是他们上前问询了，大多人都想知道李贞人会对自己的兆语有什么高见。

秦驭自然不可能解读在场官员的所有兆语。

心好累，瞎胡扯也得有个度啊，我已经扯的够多了，秦驭身心疲惫，他现在想罢工，不想忽悠人了，更何况之前一直在忽悠整个王城的人。

小部分点评一下，大部分给个吉凶就好，秦驭决定这么干。

就我的学历而言这实在是超出理解了，我研究的根本不是这个。

超范围有点多了，得亏之前感兴趣研究过一段时间，人总得看些较为冷门的东西，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

现在有三处场地，一处王公贵族交谈甚欢，一处百多人横尸，血河淌漾，最后一处数不尽的人热闹非凡。

秦驭就像完美融合在王公贵族的交谈中，不过还没人上前让秦驭解惑。

太子还在灼烧龟甲，在这里的王公贵族手中皆是各种动物的骨甲，无人拿龟甲，龟甲属于较为稀少之物，在场官员也只有少部分掌有。

除了太子无人拿，秦驭注意到太子此刻拿的正是之前见大王把玩的龟甲。

秦驭突然想到太子不是要献舞吗，为何还没开始。

只见此时的太子殿下嘴中念念有词，“子不孝，未曾为父王排忧解难，今日想向天求取祝福，聊表孝心。”

秦驭在内心阴阳怪气，聊表孝心，你尽孝心关天什么事，还求天赐下祝福，让你尽孝心，借花献佛玩的挺六，我就想问你脸咋这么大呢。

秦驭面上自然流露出对太子爱的笑意。

而且此刻有这么多人在看着，确实是表现自己的机会，这太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驭看到大王异常开心，群臣亦是马屁拍不停，各种夸赞，说太子多好多好。

太子这是在给其他的王子王女上压力啊，秦驭肉眼可见的看到赵秀和赵有故神情从大笑变黑脸，一瞬间恢复成勉强的笑。

剩下的就好像看到太子尽孝心也很感动一样。

高台上除了太子尽孝心的声音，就是赞美太子品行的声音，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随着龟甲裂开的声音，赞美的话语达到高潮，秦驭也是急忙来到太子身边，这个时候难道还能没点眼力见吗。

王公贵族们簇拥上来，主要是太子集团的人，比如秦驭、风和伯都围在最前面，当然，有大王的那一面无人围上，只是为了大王在桌后也能看到，这都是群臣的良苦用心啊。

看到这些围着的人，秦驭想不出其他的大王子嗣如何赢过太子，根本斗不过啊，大半权臣都在这里，尤其是卜和祝也在。

此时是太子表演的时候，气氛都烘托到这了，秦驭自然不能搅了兴头，必须来一波狠狠的夸赞，绝不是咱谄上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