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希夷之畔
在楼阁的第四层，秦驭缓了好一会，才强忍住想继续往上走一层的心思。
小贯没被迷住，还能与他说话，大抵是看的多了，还是说有些免疫......
当看向小贯时，秦驭否定自己的猜想，原来小贯也沉醉其中，和他说话应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他竟然觉得就在刚才。
小贯眼底的神色渐渐内敛，他也缓过来了，歉意道，“抱歉李兄，刚开始我确是没被迷住，可看过几眼后，也醉心于其呈现的场景。”
“实在是没办法，这也是各位大人来此趋之若鹜的根本原因。”
“这里真的是不论来多少次，都幽若梦幻泡影......”
秦驭像是不在意，“真是瑰丽，哦不，瑰丽有些不相衬......”
“小贯这楼阁可有名字。”
小贯回道，“希夷之畔。”
秦驭听到这几个字当即瞪大瞳孔，希......夷......是他想到这两个字吗......
可又为什么会是这两个字......
是有什么寓意......还是纯属巧合......
这里他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这熟悉中又带着陌生。
熟悉的不是这里的任何景色和东西，他也搞不懂是什么促使他产生这种想法。
总之是很熟悉的东西......
他好像在这里待过。
秦驭心底否认，他确信自己从未来过。
但有个模糊的场景，似乎有什么在这里待过很久很久......
秦驭笑着说道，“小贯可知为何叫这个名字，这里又是何时搭建......”
小贯听闻此话信心倍增，想不到当今贞人对此一点不通，这不正是他展示技术的时候吗。
这可是对卜展露了解的学识，你要知道，卜都不知道啊......
小贯正色道，“李兄，我先给你说这个名字的由来，且听我娓娓道来......”
“这个名字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久远到不知什么时候。”
“据说是在远古时期。”
“几位先行者去寻找适宜族人居住的地方，他们来到了这里，只见大雾弥漫，在雾中有道模糊的身影。”
“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眼便被梦幻般的空白须臾迷住，明知道不可留不可知的东西，却甘愿沉沦其中......”
“随着先行者追随梦幻，来到深处，他们看到一人一动不动的屹立在一处地方。”
“先行者们问道，您是先知吗？”
“没人回答他们的疑问，他们久久的在那里矗立。”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位被称作先知的身影缓缓走向更深处。”
“先知走后，祂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却在离开很远后传来两个字，希......夷......”
“几位先行者来到先知屹立的地方，这里有先知遗留的不知名之力。”
“他们便在此处建立起了新的家园，依托于先知遗留的力量，他们格外强大，迅速扩张，建立起名赫一时的统治。”
“后来被推翻，于此往复，不断的有人来，有人走。”
“凡是来到这里的统治，皆是以此地搭建城池。”
“时间来到前朝，于此建立一座通天的楼阁，召集全国所有工匠，使他们发挥各自的长处，建立起了这座旷古烁今的希夷之畔。”
“建立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我们在推翻前朝的残酷统治时，保留这座楼阁直至现在。”
“不过，任何看到这内里的人，又有几人会产生推倒的心思呢......”
“一千多年啊，还是如此美轮美奂，真是难以理解的鬼斧神工，当然，还要感谢那个不知真假的先知。”
“李兄，此地历来被争抢，或许是当初的人随意编造的谎言，致使后来者不断沉迷其中。”
“现在很多的学者对此事，皆保持怀疑的态度，怀疑是最初发现这里的人，故意编写的神话。”
小贯口中的前朝是夏，不是商，就像前面说的话，殷的平民百姓始终认为殷是商的延续，自是不可能将商归为前朝。
秦驭疑问道，“这里历来是被争抢的地方吗......”
这次轮到小贯瞪大双眼，“诶......李兄你不知道吗......”
小贯脑补出一则可能，他一手摩擦下巴，为自己想出的理由叫好，“李兄你身为卜，考量更多的是鬼神之事，这般事情不知，情有可原。”
与此同时，他内心非常激动，原来卜不知道的事有这么多。
以前担任卜职的人，在他眼中简直无所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左晓家国大事，右通隔壁谁家少了只鸡......
他又想到一个理由，多半是他的李兄还太过年轻的缘故，渊博是要时间积累的，前几任卜，哪有这么年轻的。
小贯小声道，“里镇，也就是我们脚下的地方，被称为治世之根基。”
“也就是说，谁能占领，谁便是天下共主......”
“九百多年前，就是由于商攻入夏都，当年的夏都，如今就在我们脚下，所以很多夏的残存势力，纷纷拜商为天下共主。”
“正因如此，我们统治天下，已余九百年。”
小贯说话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因为和秦驭闲聊，便说什么殷商......
也没说什么巫觋代商，称为殷，依旧打着商的名头统治天下。
其中的门门道道，讳莫如深，泥泞难行，直抵深渊......
秦驭做恍然大悟状，“真不愧是小贯，懂的真多。”
小贯尾巴快翘天上去了，随即他意识到什么，难不成是秦驭在故意逗他......
小贯道，“李兄，这些也只是我听说的故事，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秦驭满口答应，“小贯你还不懂我吗，咱俩什么关系，请尽情相信我。”
小贯喜笑颜开，“李兄，还有些细枝末节，听我给你道来......”
“......”
秦驭内心权衡这个故事中的真假成分，关于先知，他觉得是真的。
在小贯还未讲出这个故事时，那个模糊的场景，已然跃于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