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秋月颂章——寒露,交心

“九尾，我记得你能让我隐藏身形的对吧 。”第五城低声的询问。

九尾久久没有回应，直到第五城以为九尾睡着了的时候，她的声音才出现。

对，我可以，怎么了？

九尾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些不开心。

但是现在第五城没法管这些，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让第五城焦躁不安。

“如果我待会儿要去救人，你能在那个时候帮我隐藏起来吗？”

不行，只能隐藏你一个人呢。

“那能帮我隐藏我救的人吗？”

九尾沉默了，她不想说，她不想帮忙。

她将所有的希望压在这个人身上，而他却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妄想去帮助远高于自己实力的人。

他若是出事，她怎么办？

他没想过，他没有想过。

九尾开始动摇了，她这么草率的签下了契约，真的……靠谱吗？

他真的靠谱吗？

她很矛盾，她知道他要去帮忙是出于和帮自己忙一样的想法，甚至为此抛却安危，面对自己时，九尾觉得她的选择真的是太正确了，但是……

当对象变成了别人，她却觉得第五城有些……有些难以接受。

我真的选对了吗……

九尾没有再回话，沉默在心口生根发芽。

第五城不知道九尾在想什么，他轻声的询问：“九尾，九尾你还在吗？”

我在，可我不想说话，我不想回答。

“九尾，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第五城感觉九尾的情绪有些不对，为什么不对？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只是问一件事而已。

他根本就不知道九尾的想法。

他现在就像一个渣男一样，对着女朋友要钱买花送给别人。

你……一定要去吗？

九尾还是问了出来，她想着，如果第五城可以给她一个理由，一个说服她的理由就可以。

她不是那个恶劣的人，他无条件的帮助他，因为他就是他，她不行，真的不行。

“九尾……”第五城终于想明白了，当他听到这个问句的时候，他知道九尾不想让自己去，一点都不想，她想让他安稳的活着，不是去什么危险的战场去帮别人挡刀，她只是想……固执的留下自己的希望。

第五城的声音喑哑，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说他是去救人，他去帮助别人，就像自己和她的约定那样，他帮她，她帮他。

可是想到这里，他突然的怔愣住了，凭，凭什么呢？

我答应了九尾的要求，定下了约定，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要成为很强大的人，我要帮助九尾，杀掉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神。

我现在却要为了别人来求她，我……凭什么呢？

第五城也沉默了，呆愣愣的站在了原地。

继续往前走的寒露转过头，一张马脸对上了神色莫名的第五城，那脸上是满满的疑惑，不走了吗主人？

第五城没有理会寒露，视线径直的越过山川草木，落在了那处山谷之内。

耳边的轰鸣声震的人难受，第五城甚至能看到李子衿在那里苦苦支撑，艰难的抵挡。

第五城笑了一下，呵呵，幻觉罢了幻觉。

是啊，我凭什么做出决定，不惜我的安危去那里，从我定下约定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不止属于我了，他也是九尾的命。

我为什么认为九尾会同意呢？

大概是习惯了吧，把九尾当成了自己人的习惯，习惯了去忽略她的感受，只想着我要怎么做，我做了什么心里才能够舒坦。

我是为了黄金来的，为了我的朋友，为了他不伤心难过，也为了我未来的朋友，可是，我从没有为九尾想过。

从没有。

我是不是……很自私。

自私？有多自私，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是你啊兄弟。”第五城低声说。

“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不该说服你，不该看着那群坚毅的身影心里动摇。”

说服我？开什么玩笑你在想什么，你不都说了，我可没有什么同理心，我答应你让你来这里只是因为……你想来，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没有条件。

那声音同样是在心底出现，却是与九尾心底传音完全不同，带着一点恶劣的玩世不恭。

“呵，对啊，没有条件，你会永远的支持我，可是……九尾呢？”第五城点头沉默。

九尾？怎么了，她也不想你去？

我就说嘛，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应该去。

他在第五城的心里絮絮叨叨的。

“九尾，你想怎么样呢？”第五城低声问道。

他突然就闭上了嘴巴，不开口了。

我……不知道，请给我一个让我继续相信我没有错的理由，我只要一个理由。

“理由吗……”理由很多啊，但是都不是九尾想要的。

她想要什么呢？

笨蛋，九尾是想要一个帮你的理由，只要这个理由就好，你管她呢，随便说。

第五城轻笑一声，随便说，九尾不把自己大卸八块就不错了，怎么敢随便说的。

随你吧，反正我是没兴趣，等你要打架了再告诉我，我来。

第五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随后他抬头望天，看着血色的月光洒在身上，一种粘稠的感觉莫名的从身体各处浮现。

远处被寒露凝结的浓雾再一次开始了汹涌的扩散，寒露不屑的打了个响鼻，随着前后马蹄重重踏下，浓雾在转眼间变成了露珠凝结，前方直接被清出了一大片区域。

唏律律？主人不继续前进吗？

寒露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但是这俩人压着自己好难受啊，好想把他们扔飞出去，但是扔飞他们的话会被主人骂的吧，真是的，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九尾。”第五城终于开口了。

其实第五城还是没有想好怎么说，这个理由怎么去解释都像是在找借口，他不知道，但是还是要说。

“九尾，我不知道我的任意妄为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我……抱歉。”第五城感觉自己还是要先道歉。

不必，我只想要一个理由罢了，没那么难吧。九尾声音清浅。

“不难，也很难。”第五城如实说道。

“我无论怎样说都感觉像是在找一个骗过你的理由，我想说如果我们去帮他们，我们就会收获信任，我可以让更多的人帮你，或者说我可以通过这些变得更强，还是说帮他们就等于在帮你……等等等等。”

“可是最后我还是不想骗你，我没有理由，我只是为了我的朋友，只是这样。”第五城的声音发的很轻，轻到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但是又很重，重到第五城觉得自己托不起来。

九尾沉默了，默然无声。

所以你到最后也不愿意为我找一个理由，哪怕是骗骗我？

所以你到最后也只是为了你的朋友，丝毫没有顾及我？

所以你到最后也要强硬的摧毁我的希望，哪怕最后什么都可能失去？

所以你……你……

所以我就是这么的信任你？信任到我真的愿意毫无缘由的帮你……

我把自己的心交给你，这次不是契约，是真的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