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心如稚子纯善世女vs心如蛇蝎心机戏子(3)
扈子寒这一砸,身旁姐妹都跟着纷纷叫好,还有的说些不干不净的调笑话语,将台下的气氛搅和得如同在花楼一般。
有些戏迷受不了,拂袖而去。
台下盯着的秋楼主面色不太好,但那些都是权贵之女,她也得罪不起,就暗自将事情记在了柳如梦身上。
柳如梦被砸了腰,疼痛是有些的,但其实并不严重。
他幼时不听话逃跑不知被班主打过无数次,现在的这点疼痛要忍耐还是很简单的。
今日为什么不忍,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让第一日登台完美结束,也让那些纨绔觉得无趣不再戏弄自己?
当然是因为认出了拿金子砸他的,正是他谋划许久、要勾搭的人。
跟着班主来到皇城后,柳如梦就使了些手段让皇城最大的戏楼千秋楼秋楼主注意到自己,然后将自己买了进来。
就是没想到,原班主不肯放人,秋楼主没办法,也就允许他跟着入了千秋楼。
这也就是秋楼主在外宣传的费了大力气请来的原因。
柳如梦开始是觉得恼怒,后来时间久了,他想得更“清楚”了。
要跟着在皇城落脚享受荣华富贵是吗?这样也好,若是在此时分开,等自己以后发迹了还怕寻不到报仇的人呢。
柳如梦嘴里唱着剩下的唱段,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台下的扈子寒。
一身红衣肆意不羁,眉目张扬,相貌倒是好的,看身上的衣着打扮,也是有钱受宠的。
扈子寒五官端正,透着股与身边友人不同的英朗,不愧是武将之后。
果然和自己打听到的信息一样。
护国将军府唯一的子嗣,没有母父压着,一个祖父年纪也大了,处处顺着孙女。
只要搭上她,用手腕拿捏住她,由扈子寒主动去顶住长辈的压力,入将军府也没什么阻碍。
柳如梦眼神一暗,看到扈子寒眼中对自己的兴味,暗道:
‘看来,第一步计划还算顺利。’
吸引了她的注意,后面的计划也就能够按部就班地进行。
现在要担心的,就是下了台,该如何和秋楼主交代。
一顿骂和惩罚是少不了的,皇城里的戏楼和自己从前待的普通戏班子不同,秋楼主不会对楼里的戏子棍棒交加。
打坏了骨头就唱不好戏,她常用的手段,是言语辱骂、禁止吃饭还有关进小黑屋禁闭。
今日让秋楼主吃了大亏,怕是得饿着睡觉了。
戏已落幕,柳如梦拧着眉,缓缓走下台,转到幕后,准备接受秋楼主的惩罚。
才过来,就看到眉开眼笑的秋楼主。
那张狡诈的脸上此刻挂着和善的笑,拿着一包糕点递给他。
“如梦啊,今日辛苦了。下面也没你的事情了,回去好好休息,多吃点饭,把身体养结实点。”
这话说得就和秋楼主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同。
为了让身形纤弱如风,秋楼主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楼中的戏子少吃点,少吃点,再少吃点。
今日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柳如梦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或者是其他别的原因,秋楼主语气温和地,和他说起刚刚发生的事。
看到想培养的角儿第一次登台就不顺利,以后也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名,她就觉得自己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怕是要白花了。
秋楼主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今日怕是头一遭。
她怒火中烧,想着等这场戏结束了就给柳如梦狠狠的教训。
谁知,戏还没结束,秋楼主就被一名灰衣打扮、面目平庸气质却极不凡的女子请到了戏台前排。
那女子的主子在等她。
秋楼主战战兢兢地过去,发现要见自己的人竟然是世女芮宝儿。
虽外界一直隐隐说世女痴傻,但也没人敢对她不敬。
芮宝儿的母亲是当朝女皇的亲妹妹,她们关系也很好,不是争夺皇位互相谋害的那种姐妹。
当时女皇登基,芮宝儿的母亲是出了不少力气的,后面也被封为了地位尊贵的王姬。
这唯一的妹妹她又只有这一个孩子,女皇更是将她看的重要。
才出生不到三月,就被立为世女。
后来芮宝儿坠入冰湖脑子受伤之后,女皇更是将国土里一片富饶的封地赏给了她,就怕自己妹妹唯一的孩子活得不顺。
要真论起来,这位的身份地位可是比皇女还要尊贵呢。
毕竟是王姬独女,女皇孩子多的是,同胞妹妹却只有一个,她的独女自然是重中之重。
见到世女,秋楼主毕恭毕敬地行礼,谨慎小心地等待世女的吩咐。
没想到,她得到的竟然是一包还热乎乎的糕点。
“世……世女?”
秋楼主小心翼翼地抬头询问。
“这是给台上唱戏的那位小公子的。他看着好瘦呀,被砸的都有些站不住。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得要好好吃饭呀。阿父说过,身体健健康康的才是最重要的。”
芮宝儿神情严肃,两颊微鼓,很认真,但就是轻易就逗的人想笑。
秋楼主当然不敢笑,她伸出双手,接过糕点,诺诺答应。
“你一定要交给那小公子,不能自己吃掉。还有这里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也一并交给小公子。”
“我听说称赞别人戏唱得好要往台上扔银子,但是银子多重啊,要是砸到人很疼的。”
“你把银两给小公子,转告他一声,他唱得很好,我很喜欢。我不是觉得他唱得不好才不扔银子的,他唱得很好。”
芮宝儿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在她旁边女奴凌厉的目光中,秋楼主也不敢糊弄如孩童般执着的世女,保证一定将事情妥善办好。
说到这里,秋楼主像是才想起来世女的嘱咐一般,一脸心疼地从怀中取出那张百两银票,极不舍地递给柳如梦。
“世女特地嘱咐的,给你。若是世女什么时候想起你来问你,你可不能说我昧了你的打赏银钱。”
柳如梦两只手都被“沉重”的物件占满,即使一个是价值很重的银票,一个是寻常的糕点。
糕点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油纸上却有李记的招牌,那是皇城最出名的糕点牌子。
即使是皇亲贵族,也是要排几个时辰的队才能买到的。
他觉得两者的价值是一样的贵重,单单指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