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天意？人为？

“什么？”清韵的脸色完全冷下来了，他思考着边浔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片刻，清韵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嘴角都荡漾着笑意，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边浔道：“你有事求我。”

“而这件事，你根本解决不了，所以……”

边浔嘴唇紧抿，显然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道：“不错。”

清韵说：“所以呢？我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边浔冷着一张脸说：“你会的。”

听到这句话，清韵饶有兴趣的看着边浔，眼神明晃晃的透露着“你凭什么”这几个字。

边浔深吸一口气，笑道：“当初你在君樾身上看到了跟清淮有关的未来，所以你设计想要离开昆仑，想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扼杀。”

“昆仑的法阵是以清淮为阵眼，那时的清淮因为灵力不足，倒退成一个婴儿，若是你强行破阵，那清淮也会受到无可逆转的伤害……”

“所以你选择用最稳妥的方法，让清淮耗尽灵力，法阵自然而然也会被削弱，而你为了避免未来发生的事情，你将清淮代表爱的第五魄取走，无欲无爱的他便不会再心动，更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你跟第三代西王母合作，传授她长生之法，授予她蛊术，建造青铜门以及缔造青铜门后的一切。而后创立张家，用麒麟血改造了第一批张家人的体质，此后张家人便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寿命和能力。”

“而清淮的那一魄也被你封印在含有虚数空间的蛇神眼睛内，也就是青铜巨树树身上镶嵌的那一颗。”

“啪啪啪——”清韵敷衍的鼓着掌，淡淡道：“果然很了解我呢？可是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有何意义呢？”

边浔道：“你在昆仑完成一切布局后，遮掩容貌来到中原，遇到了?铁生，其实你选?铁生不过也是因为你算到了他的未来，他的未来似乎和清淮有些丝丝缕缕的联系，所以你利用一丝白虎的血脉改造了他的体质，白虎毕竟是五大灵兽之一，一丝血脉让一个凡人多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除此之外，你也布下了许多暗线，只等有朝一日，暗线成网。”

“天下为棋局，身处这棋局内的芸芸众生，皆为棋子。”

清韵冷笑一声：“倒也不算蠢笨，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有几只出乎我意料的小虫子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黑瞎子，?邪，解语臣，王胖子和张启灵这几个人是你安排的吧！而张启灵则是破局的关键，从他和清淮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切就脱离我的控制了。”

边浔失笑的摇了摇头，慢慢道：“与其说是我，倒不如说是清淮的选择。”

清韵的表情凝滞了一瞬，渐渐的，只剩下一抹深刻的思虑之色。

边浔眸色一黯，金灿的重瞳夹杂着难以觉察的情愫，淡然道：“百世轮，世事无定——”

“是浮生一梦，还是一梦浮生——”

“是天意，还是人为——”

边浔看向清韵，启唇问：“这是你对君樾说的话。”

“君樾灭西王母宫，将那死婴灵魂带走，借万年雪莲作为其灵体，令其死而复生。种种看似是人为，是君樾将清淮推向张启灵，可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天意呢？命运本就捉摸不透。”

“而清韵，你想过吗？你看到的未来，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呢？”

清韵冷漠的神情出现一丝破裂，他定定的站着，眼神也迷离着，只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边浔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他略带伤感道：“君樾一步步的将清淮推给张启灵，可清韵，你又何尝不是呢？”

“在昆仑宁静的生活中，你与清淮相伴，彼此是对方的唯一。你不愿让清淮的眼中有其他人的存在，因此你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却不曾意识到，你的所作所为正是一切变化的引子，也恰恰成就了这一切。”

“你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自然也斩断了你和清淮的可能。”

“张启灵和清淮，他们之间的缘分，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喜欢清淮，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

“闭嘴。”清韵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心神已经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平静，他朝着边浔怒吼道：“凭什么。”

边浔叹气：“清韵，所以我说啊！你从来没有认清自己的心……”

“清韵，我是你的一缕意识，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

“够了。”清韵一个闪身，右手狠狠掐着边浔的脖子，眼中弥漫的水光让边浔恍了神。

边浔有些难以置信：清韵……哭了。

边浔启唇，由于脖子被清韵掐着，声音也带着嘶哑：“清韵，你想过吗？你喜欢清淮，可是清淮呢？他喜欢你吗？”

清韵放下手，长袖一挥，以往冷漠或是温和的嗓音有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哽咽：“从前清淮眼里只有我的，只有……”

“哎——”边浔叹息：“可是对于清淮来说，你和张启灵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清韵眼角通红，忍不住问。

边浔轻声回应：“小莲花为救你身死道消散去一魄，记忆全失，后来你给他取了名字，清淮，寓意纯净美好。”

清韵道：“这些我难道不知道吗？”

边浔轻语：“可是清淮有爱上你吗？明明清淮不会爱上别人，可是他为了张启灵，硬是生出了一丝爱意。”

“明明同样是失忆，可为什么清淮却再次爱上了张启灵？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清韵愣愣的看向边浔，整个人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定格一样。

边浔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清淮从来没有爱过你。”

“从前清淮眼里有你，是因为他身边只有你，他只认识你，可那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所谓的良缘，选择权从来不在你，而在于清淮。你和君樾与张启灵相比，论样貌你们各有千秋，论实力你与君樾只强不弱……”

“张启灵或许不是最好的那个，可清淮喜欢他啊，那他就是那个最好的……”

清韵已经不想听见任何声音了，急促道：“够了。”

一阵天旋地转，边浔只感觉后背传来一阵刺痛，清韵单膝跪在边浔身侧，揪着边浔的衣领，用力到手指都拽的泛白，他神情有些恍惚，嘴里呢喃：“我说了……够了。”

清韵咧嘴笑着，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大颗砸落，神情疯狂。

边浔神色沉默而悲哀，过了许久，轻声道：“清韵，从前都是你守护着清淮，可是如今，清淮已经找到一个视他如命，保护他的人了……”

“你也要试着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