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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重新开始

感情上,那晚过后,萧金筠没有要到我的答案,重新开始。然而,那晚她一时冲动抱住了我,又鼓足勇气抱了一夜,在我的胸口处留下了她大把热泪的痕迹,自认为与我身体的距离拉近了。之后,我送她回家,她偷偷地不经意间地时不时触碰我的手背,见我未躲避,便顺势轻轻地牵住了我的手,我亦没有甩开,反而任她作为。尽管我言语之中未给予正面的答案,但在行动上,在她看来,我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我们重新相识、重新定义,重新开始。

我承认我的心软了。

口头上一直说不愿欠人情债,自醒来后,却一直欠着她的债,而且越欠越多,我想迟早要还,与其情债越积越多,不如从现在起慢慢归还。牵手、拥抱这些就当是偿还一点利息,更何况她抱的是凌以礼的腰,牵的是凌以礼的手,原本就是属于她的男朋友,她是不是有权利亲热?我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我只是一个寄居在凌以礼身体里的一个灵魂而已。如果偶尔的亲密动作能让她开心,我又能还债,何乐而不为呢?

工作上,我在试用期期间积累了不少经验,沉淀了不少客户,效果还是慢慢显现出来,我的好皮相、好脾气,好耐心,好人缘,得到了客户的一致好评。虽然他们家中有什么麻烦事,繁琐事首先想到的是我,消耗了我不少精力与时间,但这期间陆陆续续通过他们我也接到了不少业务,尽管都是小业务,单量与金额不大,却让我开了张业绩不再挂零蛋。而且通过实际业务的发生和操作,我才能在实操中掌握业务知识,学习业务技能,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便把这里面的套路和要点摸得一清二楚,应对客户、给予客户提供方案也更加得心应手。

我的业务量从之前三个月试用期间挂零蛋到正式员工的第一个月开张了一笔房屋租赁小额业务再到第二个月、第三个月业务量慢慢增长,依靠自己的服务态度、业务能力、为人处事真诚厚道,奉行“踏踏实实做人,实实在在做事”的服务理念,我的客户群体越积越多,越来越庞大。渐渐地把街坊邻居、街道社区的工作人员们以及客户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都发展成了好朋友,逢人便笑脸相迎,逢事必不推诿逃避,无论与我是否有关,无论我是懂还是不懂,无论是否与我的业务挂钩,只要他们需求,我便随传随到,随时候命,通过自己这种没有休息时间,没有上下班概念,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的精神,顺利地让身边的人,让方圆几里以内的人心中形成了一个固定思维,甚至养成了一种习惯,但凡家中有事找家顺房屋中介的凌以礼,他必定能有办法帮你解决问题。

于是,一来二往,找我帮忙的街坊邻居们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我的客户,即使他们没有需求也会将身边有租房需求或者出租房屋的信息带给我,他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我的代言人,在他们的社交圈把我一顿海夸,从人品、外貌再到业务能力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关于我的好口碑就如此被宣扬出去,成为了丰华区远近驰名,小有名气的房屋中介人。

“房屋有问题,请找凌以礼”成为了大家自发地为我制定的标语。

在我加入“家顺房屋中介公司”的第九个月,我竟然成为了家顺公司的营销金牌,这个月我个人的房屋买卖成交额达到了近三百万,在这个房屋均价仅五、六十余万元的地区,一个月成交了整整五套房,这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绩了,房屋租赁成交额亦达到了三万多,帮助客户出租了六七套房屋,拿到了家顺成立以来发出的最高的月工资,仅提成便一万多,加上基本工资,近两万元了,意味着这个月,我一天未休,一刻未停,才能做出这样的业绩。

在这个月工资平均水平四五千左右的中部城市,这差不多是普通人月收入的四倍。

会玩噱头的董烨舜为此特地搞了一个小型而隆重的颁奖仪式,发表了激情的演讲,并为我制作了奖杯,在我的工位上悬挂了奖旗,还特意当着大家的面给我发了厚厚的一叠现金钞票,以示嘉奖,更重要的是要激励那两位年轻人向我学习,发奋图强!为扩大公司业务发光发热!

拿到工资后,我把这近两万元钱分成了三份,一份给凌老头和罗老太,当时两位老人激动得眼圈泛红,他们感动的不是钱的多少,感动的是终于用上了儿子赚的钱,两位老人哽咽了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好,好,真好。” 看得我不禁眼圈发红,心中发酸,两位老人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本不该得到那样的待遇,失去了儿子,失去了房产,背负了债务,因为儿子差不多失去了所有。

有时候,我又不由得感慨,老天爷终是心存仁慈的,没有一次性夺走他们的所有,至少给你们留下了一个希望。好在他们即使有千万个不幸却得了我这个万幸,他们的儿子虽然没了,可表面上儿子的肉身凡体还是在他们面前,对于他们来说,儿子还在,希望还在。老天对他们还是不薄的,而我的父母,他们有钱、有优渥的生活条件,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与这两位老人相比他们的生活仿佛在云端,不过他们的不幸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再多的钱财再高的地位也填补不了他们这种生命中的缺憾与黑洞,如果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应该会选择前者吧。

第二份还给萧金筠,为了表示我的诚意,特地邀请她共进晚餐,她收到我的邀请,欣喜若狂。

这一晚,她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身着法式复古风格小碎花收腰连衣裙,既显清瘦苗条更显皮肤白净,脖子上破天荒地挂了一串星月造型的金项链。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委实被惊艳到了,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平常并不觉得她的长相有何特别之处,可这一晚,当她面带微笑、嘴角含春、面色红晕,迎着风向我大步走来之时,我忽然感觉她长得挺耐看的,是那种怎么看都不会腻的面容,是一个清纯、可爱、貌美、肤白的女生,再加上这一身衣服的确很搭她的气质,洋气而不外露,且显得她身材高挑纤细,是一个窈窕的淑女。

这一套衣服加之她的精心打扮,我想这一路过来她应该赚足了眼球,回头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吧,剩下的百分之一肯定是夜盲症患者。

她走近我以后,对于我表现出毫不遮掩的惊讶的表情与注视的目光心满意足,总算没有白费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装饰自己和特意赶去常齐新时代商场狠心忍痛高价购买的这条连衣裙,的确物有所值。她心里想着,不禁面带得意洋洋的笑容。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抚裙缓缓落座,一边柔声细语地问道:“今天为何请我吃饭?”

我正拿起茶壶准备为其倒茶,听到她那甜美而温柔得好似怕吓死苍蝇的声音,倒茶的手竟悬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心中不禁感叹:这女人穿上了华丽的衣服后便连动作与说话的语气都大变样了吗?面前这位姑娘还是我平时认识的萧金筠“小金鱼”吗?整个人的气质感觉上升了好几个台阶,仿佛是哪家富豪的千金大小姐来了。想到此处,我又情不自禁地自嘲一笑,上一世我也是千金大小姐,可没这种气质和魅力啊,也没有这么温柔淑女,倒像一个不会装饰自己的木偶人。

她见我发出了莫名其妙地笑声,好奇道:“你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要和我分享吗?”

我忽地露出了神秘地笑容,轻声说道:“是啊,是有开心的事要和你分享。要不你先猜一猜?”

自醒来后,我从未与其主动分享过我的喜怒哀乐,这是第一回。

现在他和我分享他的开心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俩有好的开始了呢?是不是说明他愿意重新接受我呢?她喜不自禁,好心情全部挂在了脸上,瞬间绽放出明媚耀眼的笑容:“我猜是不是发工资了?或者做成了一单超级大单?”

她是对凌以礼太了解还是她太聪明,一猜就中。

我微微一笑:“猜中了一半。”

“只有一半?那另一半是什么?”她表示不解。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她:“你数数。”

她疑惑地接过信封,厚厚的:“这是什么?”当她打开看到里面的钱时,脸色刹那间变得黯淡无光,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喃喃自语,“你终是不愿承我的情,我的情让你这么难受吗?”

我一边看着菜单,一边问道:“小金鱼,你想吃什么,今晚敞开肚皮吃,我买单!”我的注意力集中在菜单上,并未注意她的脸色与表情,她自言自语的话我更是未听进耳里。

她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地看着手上的信封,说出的话提不起半点精神:“随便吧。”

我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怎么突然声音就变得这么没有精气神儿了,忍不住抬起头,感到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没有开始红晕了反而有点苍白,是灯光照射的原因吗:“你真的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回家?”说实话,我都怀疑我不曾做过女生,有些方面尤其是感情方面,我比很多女生迟钝,迟钝到令人发指,上一世的曹宇飞就是一个经典案例。这一世,魂是女儿魂,身是男儿身,作为男生对于情感反应愚钝,大多数人应该还是能够接受的,所以萧金筠虽然一直怀疑我不是凌以礼,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灵魂曾经是个女生。

她没好气地说道:“我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饭我们有的是机会吃,实在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我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又面带真诚的关心劝说道。

她对于我的迟钝,气得哭笑不得:“凌以礼,你真的是老天爷派来气我的!”

她的气来自何处,我实在毫无头绪,我不是带着真心在关心她吗?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呀。难道关心她也有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我不禁摇晃了一下脑袋,全然忘记了我也曾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她发现不与我说明白,只怕是把自己气死了,我仍然无动于衷,不明就里。

“我以为你既然愿意与我重新开始,就会认真地对待、审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至少不会像原来那般生疏客气。可当我满怀期望与你重新再来的时候,你转背又把钱还给我,不愿意欠我的人情,你要分得如此清清楚楚,是没有想过要和我一起过日子吗?你怎么这样啊,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反反复复很好玩吗?我的心那么不值得你珍惜,任你践踏吗?”

看到她义愤填膺的样子,瞪大了眼睛,握紧了拳头,整个人坐得笔挺,一副要与人干架似的。

我顿时目瞪口呆。

今晚她的造型与面容让我好一番惊艳,这一副气愤的样子却又让我好一番惊吓。

我不就是还个钱吗?不是之前说好了,手机当是我自己买的吗,这钱晚还了几个月,我心中还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心心念念就是凑够了钱还她,欠钱的感觉是非常难受的,每天背着一座山在过,心理负担极大,不知道别人的感受,可我对欠钱真的是很在意。现在好不容易有钱可以还了,我的心头大石马上就可以放下了,我心中雀跃不已,因此第一时间就约她出来以示诚意与歉意。今晚我最主要目的不就是还钱吗?我为我晚了几个月而自责不已,准备了一肚子表达歉意与谢意的话语,结果一个字还没说,就被人狠狠地骂了一顿。关键头一次碰到还钱,债主气得七窍生烟的情况,这真是天下奇闻。

唉!先不管奇不奇闻,奇不奇怪了,安抚她那颗脆弱敏感的小心灵为重。我不得不收敛起自己被冤枉得碎了一地的小心脏,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还钱这件事我们之前就说好了的,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重新来过,那之前的旧账就得清理掉,对啵?要轻装才能上阵,你说是吗?”

萧金筠首次从我的嘴里听到我认可重新开始的话语,皱着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瞪着的眼睛马上弯了起来,撅着的小嘴往上扬了一扬,那笑容灿烂得如同朝阳中盛开的樱花。

之前她不停地试探我,行为举止和言谈之中,想要得到我的确认,然而我给她的感觉一直是虚虚实实,似远似近,似是而非,把她一颗心撩得忽上忽下。

不过天可怜见,我真的没有撩她的想法,只是自己心中的想法暂时不确定,我也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顺着命运的车轮走,不再抗拒,顺其自然。

现如今她当场听到了我给她的确切的答案,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脸上立马恢复了光彩夺目、璀璨耀眼的笑容。仿佛刚刚那只张牙舞爪的小野兽不是她,仿佛她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女人的脾气果然来无影去无踪。

厉害!我真的觉得我上一世白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我怎么没有这种超强的修复和变脸能力。

第三份钱,我专程到银行开了一个账户,把钱存了进去。

每年承诺要还到“林夕生存基金”里面的八万元,需要一点点的慢慢积累。

那笔钱不仅是凌以礼父母代替凌以礼的承诺与对林夕父母的赔偿,在我来说,那笔钱是我同我前世的父母唯一的联系。虽然还没有往里面存过一笔钱,但那是父母的念想,也是我的念想。我甚至曾经有那么一瞬想过,要不要和他们联系一下,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并未走远,一直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生活着,要他们放心安心。他们不知会作何反应呢?我既期待又恐慌,期待他们的反应,但更害怕他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和内心被我搅得乱七八糟,万一到时没有给他们带去安心反而让他们心更乱了,我不又成了罪人一个?这种事情还是得三思而后行,循序渐进。

那个账户,不仅是赔偿款,更是我和林家剩下的仅有的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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