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待宰羔羊
舞会进展快过半的时候,洛温已经快无聊到死了。为了防止胸肌将束腰崩开,他必须保持后背呈笔直的状态,丝毫不能驼背,这导致他腰一直很酸,面有菜色。
“真的不愿意同我去舞池里跳一支舞吗?”始终坐在他身旁的奈杰尔问道。
洛温:“不。”
奈杰尔看似极有耐心地劝道:“你不会跳舞没关系,我可以现场教你。”
洛温冷眼扫他,讥讽道:“怎么,你想被我踩废?”
奈杰尔笑了一声:“你踩不废我的,两个你都踩不废。”
这玩意儿居然鄙视我!
洛温毕竟是男生,受不了被看轻,于是放起狠话:“半个我都可以把你废了。”
奈杰尔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笑容竟有些淫荡:“是吗?我很期待。”
这人有病?
洛温不再理他。
“别对我这么冷漠,洛温。”奈杰尔继续开口,“我马上就要毕业离开学院了,咱们以后便要分道扬镳,少有见面的机会,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美好的印象么?”
洛温依旧维持着冷漠脸。
此时,有分发饮品的宫女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餐盘,盘子里摆满酒杯。
洛温正好渴了,便顺手取了一杯,打算润润嗓子。要知道傍晚他被女仆们簇拥着换装之时就滴水未进,现在他已经渴得不行了。
醇厚的红葡萄酒灌入喉咙,带着一股清甜的回甘,色泽也十分诱人,一看就是上品。
洛温喝完却皱皱眉,对宫女道:“请问可以给我一杯清水么?”
宫女应了一声,又袅袅婷婷地走了。
方才,奈杰尔的双眼始终一眨不眨注视着他,看着他将杯中深红色的液体饮尽,这才暗自露出一丝令人胆寒的笑意。
不过在洛温用手背抹完嘴唇,并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嘴角明显就不太对劲的笑容快速掩饰了过去。
“奈杰尔。”洛温用那双比宝石更加美丽的翡翠色眼眸看着他,突然开口,“如今你就要毕业了,我预祝你毕业快乐。”
洛温一反常态没有带着厌恶的语气,令奈杰尔微微诧异,眼球表面冷光浮动,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谢谢。”
“我今天如约来这儿帮你撑了场子,以后我们便两清了吧?”洛温道。
摆了一晚上臭脸,他打算给奈杰尔一个台阶下,毕竟今天在王宫里的见闻令他充分意识到,塞卡罗家族绝对不好惹,今后还是不要同他们交恶为好。
倘若可以,他希望从今日起,能彻底告别奈杰尔这个不要脸的死东西。
“什么两清?”奈杰尔却问道。
洛温:“以前的过节。”
奈杰尔笑起来:“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么?”
洛温的眉心短暂地聚拢了一下,瞬间又舒展开来,皮笑肉不笑:“并没有。”
虚伪的贵族阶级,呸。
“这场舞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洛温打了个哈欠,忽然感到头有些昏沉,太阳穴突突直跳。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奈杰尔看了他许久,突然朝他坐近了些,捉住他一只手,手指在他腕间薄嫩的皮肤上试探着摩挲。
洛温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动作一般,迟钝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头顶的灯光,莫名变得有些刺目,令他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他身子晃了晃,被奈杰尔神不知鬼不觉地揽了过去。
奈杰尔顺势亲密地搂着他的腰,带着他从长椅上站起来。
洛温恍恍惚惚地站在奈杰尔身侧,低垂着头,空洞无神的视线落在自己宽大的裙摆上,像个木偶一样被奈杰尔半拖半抱地扶着走。
“我带你去稍微休息一下,好么?”奈杰尔在他耳边吐气,灼热滚烫的气息吹拂在他冰凉的耳垂上。
洛温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满是冰冷与麻木,自然也没有回答奈杰尔的问题,只是乖顺地靠着对方的搀扶向前迈步。
两人很快穿过人群,沿着宴会大厅边缘走了一会儿,身影同时消失在一扇隐蔽的侧门后面。
舞池中央的吉恩用眼角余光瞟到了这一幕,突然停下脚步。
突兀的停顿令他的舞伴一下子撞在了他怀中,稍稍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来,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吉恩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盯着奈杰尔和洛温离开的方向,心弦陡然绷紧。
“亲爱的?”他怀中的舞伴见他面色十分古怪,于是不安地又唤了一声。
“没什么。”吉恩回过神来,敷衍地安抚了一下舞伴,看也没看她一眼,便撇下她匆匆离开舞池,“抱歉,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舞伴语气埋怨,显然很不高兴,却什么也做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吉恩朝大厅里某个僻静无人的角落匆匆走去。
吱呀一声,厚重的门板被一股蛮力推开了。
吉恩皱紧眉头,踏入这扇半掩在厚重的丝绒帘布后面的小门。
比起亮如白昼的舞池,小门内的光线昏暗无比。
吉恩眯了一会儿眼睛,稍稍适应之后,这才发现面前是一条延伸向上的楼梯。
他快步顺着楼梯走了二十几级台阶,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长廊上。
这条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两侧是整齐排列的房间……
吉恩的额头上立刻沁出一层冷汗。
***
洛温被推倒在柔软而宽阔的大床上时,全然没有做出一丝反抗,任由奈杰尔在自己繁复的衣裙上摸索,一点点解开他那被绑得无比扎实的外裙带子。
此刻他宛如一个失去魂魄的玩偶,用呆滞而无辜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纵使眼底无神,洛温此刻却并未完全丧失意识,他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视野像是隔着一层水雾。
他其实已经意识到一些可怕的事情正在上演,他想破口大骂,想踹人裤裆,然而身体却全然不受大脑控制,令他除了睁着一双眼睛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绵软无力,仿佛填充在皮肉之下的棉花。
他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绝望地等待着任人摆布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