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双向选择
孟凡兴一开始没弄明白千强的意思？
“领导，就是我什么？”
“就是你负责我的材料工作啊？还能让你干什么？”
孟凡兴大喜，他激动的眼圈都红了，赶忙向千张鞠躬致谢：
“谢谢领导，感谢领导栽培！”
“行了行了，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安排一下，我正需要人手！”
“是，领导，我很快就回来！”
孟凡兴做准备去了！
“田主任，让下个人选过来！”
“好，他就在外面等着呢！”
田主任到门口喊了一声，进来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
小伙子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寸发，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身材魁梧，看样子是健身爱好者，从他裸露出来的部位可以看见他结实的肌肉微微鼓起，一身得体的西服更显得他伟岸挺拔，威武霸气！
田主任介绍：
“这是李建波同志，二十八岁，他的强项是对外联络，工作对接，接待来访和统筹安排工作！”
千强对李建波的第一印象过了关，这大个子一看就是那种沉稳干练型的，工作上应该能帮到自己！
“建波同志，坐下说！”
李建波微笑着：
“领导，我站着回答您的问题就行。我的工作是为您服务，如果您看我可以的话，以后我更不能坐了！”
“哦？为什么呀？”
“领导，站着才能更好、更快的为您服务！”
千强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我们都是为政府工作的，在工作之余，我要求你们和我一样，没有工作任务的时候，该休息就得休息，你这站一天怎么能受得了？”
李建波依然微笑着：
“领导，这是我们的工作性质，我早已经习惯了！”
千强生气了：
“建波同志，如果你不听我的，那你跟着我工作就不合适，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秘书！”
田主任赶忙说：
“还不快谢谢领导？”
李建波明白了？这是县长相中了自己！
他赶忙表态：
“领导，作为您身边的人，我一定听从您的安排！”
“坐下吧，咱俩随便聊聊！”
“是，领导！”
千强微笑着：
“田主任，今天辛苦你了，我那个司机丁小光还得麻烦你安排一下！”
“领导，我刚才已经让办公室刘副主任给小光同志安排了！他的出入证，食宿问题都已经安排了，专车钥匙也交给他了！”
“好，那你也坐，咱们好好的聊聊！”
“领导，还有一个备用人选，我马上去喊过来！”
“不用了，别让人家等着了，有建波和凡兴就行了！”
“领导，这，这不合适吧？”
“咋了，少用一个人不行吗？”
“不是，领导，您工作起来人少了确实不够用？再说了，凡兴和建波如果万一有事儿脱不开身，也必须有人替补，所以……
“田主任，有凡兴和建波互补就行了！我一个小小的县级干部，哪用得着那么多人为我服务？再说了，不还有你吗？”
田主任只好点了点头：
“好吧，我让他们回去工作，您要是有事儿让建波或者凡兴喊我一声，我马上就过来！”
“去吧去吧，有事儿我再喊你！”
田主任走了，千强依然保持微笑：
“建波，以前都干些啥工作？”
李建波稍稍有点紧张：
“领导，我部队转业后在县武装部工作……
“你也是部队转业？”
“领导，我是在大学入伍的！那时候学校号召学生们在大学里入伍，为国效力！政府和部队开出的条件也挺好，我就响应号召入伍了在部队服役了两年多，转业后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可以继续回到大学上学，另一个选择是可以安排就业，我想了想，毕业以后不还得找工作吗？就选择了就业，结果把我安排到武装部工作了！”
“那你咋又到县政府工作了？”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我们的张副部长和政府办副主任刘同顺是同学，两个人关系还挺好，我陪同张副部长和刘副主任吃过两次饭，刘副主任听张副部长说我是大学生，还能文能武的，他就问我愿不愿意到县府办工作？我怕张副部长不髙兴，没敢答复？张副部长挺善解人意的，他倒是鼓励我挑战新的机遇，就这样我又来县府办工作了！”
千强点了点头：
“你觉得哪个单位更适合你发展？”
李建波挠挠头：
“领导，武装部上升的空间很小，比较来说，还是县府办机会更多一点。不过，我在县府办工作四年了，还没有干出啥成绩，也没有合适的机遇。去年倒是有机会给曹书记当秘书，可她是女领导，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建波你呀？人家曹书记不嫌你是男同志就行了，你还嫌弃她？”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咋敢嫌弃她？只不过，我没去也算是对了！”
这时，孟凡兴也过来了，只见他新理了发，还换了身更合体的衣服，比刚才显得精神多了！
“领导，我给您沏茶！”
孟凡兴倒是上手很快，看来，一旦得到领导的认可，干文秘工作的都很有眼色！
千强示意李建波继续说下去。
李建波看看孟凡兴？
千强说：
“以后你们俩要互通信息，谁都不要掖着藏着，行了，你接着聊！”
“领导，曹副书记的秘书叫吴志学，虽然他是委办出来的，我是府办，可我们俩关系好着呢！去年年底我们俩在一起聊天，他说了个惊天秘密！”
“啥秘密？还惊天？”
李建波压低了声音：
“曹副书记和成书记有事儿！”
“啥事儿？”
“就是那种事儿！”
“上床了？”
“领导，我不敢说的那么直白，私下谈论领导是会犯错误的？”
千强乐了：
“建波，我是不是你领导？”
“您当然是了！”
“那你还打算瞒着我？”
“不是，领导，我，我咋敢瞒着您呐？”
千强八卦起来：
“还有没有什么重磅消息？”
李建波乞求般看着千强？
千强端起来孟凡兴递过去的茶杯喝了口茶，故意不看李建波！
李建波只好说：
“吴志学也和曹副书记上床了！”
千强吃了一惊？
这个消息更劲爆！
“所以我说我没跟着曹副书记干秘书算是对了！”
千强看了一眼孟凡兴，孟凡兴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引起了千强的好奇？
“凡兴，是不是这些事情你也知道？”
“领导，这件事儿不是什么秘密，我刚过年就知道了！”
“成三虎作为一个县领导，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影响？他就不怕出事儿？”
孟凡兴说：
“领导，咱们县委和县府这些事情多了去了，也没啥大惊小怪的！”
“多了去了？”
“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成书记作为一把手领着头干这样的龌龊事儿，下面的干部有恃无恐，可以说没几个干部是干净的了？”
千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要这样看，北陵县根本就是个烂摊子？怪不得程副部长说北陵县政府水很深呢？这样看来，不光是县政府水很深，县委同样也被程三虎搞的乌烟瘴气的！
千强陷入了沉思：这样的政府环境已经糟糕透顶，到了必须要整顿的时候了？可一把手儿领着头干这些肮脏事儿，怎么去整顿？这书记和副书记搞到了一块儿，怎么去开展工作呢？
千强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对于政法委书记郭其正，你们俩谁了解的多点儿？”
还是孟凡兴接了话：
“领导，我了解一点儿！其实我刚才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郭其正就算是下梁歪的代表了！您知道前任县长是怎么走的吗？”
千强摇摇头：
“我才来第一天，怎么会知道北陵县的事儿啊？”
孟凡兴现在说话的语气一点儿也不紧张了，已经能够做到收放自如！
“领导，可能您的调令比较急，没时间了解太多北陵县的政府环境！据我所知，大部分领导在调任到某地之前，一定会先了解某地的政商环境，和他将要接触的同事们的秉性，以提前应对所要面临的问题！”
千强不得不对两个人刮目相看：
“你们这些做文秘工作的同志可真不简单呐？我好歹也干了几年干部，可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么多？我看你们两个的能力谁到乡镇都可以放到一把手的位置？行了，说说前任县长是怎么走的吧？”
孟凡兴又把千强的茶蓄满：
“前任县长其实就是被程三虎，郭其正，以及方德坤逼走的！”
“是吗？这些消息你都是听谁说的呀？”
“领导，我们做文秘工作的经常要和领导们的秘书接触！按说他们的嘴都很严，可时间长了，难免会露出一点风。再说了，他们这些当领导的有时候自己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很多事儿都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其实越是像您这样的级别，了解的不一定有坊间了解的多呢？”
千强觉得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能够把现在的局面了解的透彻一些，会更利于以后自己的工作！而孟凡兴别看刚来的时候那么拘谨，他知道的事儿可不是一般的多？这个李建波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从他的谈吐来看，他有着很强的事业心和责任心，这样的人遇到机会早晚是会腾飞起来的！
他没有急于打听前任县长的事儿，而是问李建波：
“建波，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领导，其实我知道的没有凡兴知道的多！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们搞文秘的有时候在传达资料的时候会谈的多一点！我就不行了，本来我也不是专业耍笔杆子？要不是吴志学我们俩是好朋友，成书记和曹副书记的事儿我也不知道！”
那么既然县委和县政府都烂到了这个程度，作为直接为自己服务的田主任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千强觉得应该了解一下田主任了！
“那你觉得田主任是个什么样的人？”
“田主任人挺好的，只不过他能做到主任的级别，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反正不管是在县委办，或者是在政府办，这些主任副主任们都是八面玲珑，巧舌如簧，善于观察领导们的脸色行事！”
千强又笑着说：
“你不是懂得挺多的吗？那为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机会呀？”
“领导，我能跟着您工作，这不就是有机会了嘛！其实什么叫机会呢？有些人认为升职了，或者是跟着某个领导混就算是有机会了，可我不这样认为！升职要看是谁给你的机会？而跟着领导混，也是要预先评估好的，万一跟错了领导，到最后说不定还不如以前混的呢？”
千强对李建波这句话产生了兴趣：
“那你倒说说：为什么升职还不如不升职呢？”
“领导，我就打个比方：比如一个领导提拔了某个职员，而这个领导却干了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最后被查处了！那经他提拔的那些官员们就会受到牵连，就算是不出啥大问题，在以后的仕途上也不会再那么顺了？很多都是原地踏步，有些甚至领导出了事儿以后，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了！而跟着领导混呢，就是指的我们文秘工作者给领导做服务工作！如果跟对了领导，那当然是好事了？可假如跟不对领导，还是我刚才说的：领导如果出了事儿，那我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更是没办法掌握主动，一样会被打回冷宫！将来再遇到别的领导调任过来，或者是现有的领导们选用秘书，那么曾经跟着出事儿领导混过的文秘工作人员，很难会被选上，因为他们已经被贴了标签，他曾经是某某人的秘书！所以，提拔是好事儿，跟着领导混也是好事儿，只不过要看这个领导的品格了！其实职场上一直是双向选择：领导在选择服务人员，而服务人员也在选择领导，他们相互的选择都很重要！”
“你考虑的还挺多嘛！那这样说来，你这四年来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不愿接受某某领导的服务，是这样吗？”
“也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我呢？”
“领导，在关州官场上大部分人都知道您！像您这样的领导绝不会犯太大的错误，就算是犯了点错，也不会是原则上的错误！所以，跟着您这么正直的领导，我们放心！”
千强哈哈大笑：
“看来在官场上，我这个县长还不如你这个秘书懂得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