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雪夜客来
何大清猛然抬起头,竖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大冷天不知是谁在外面叫唤,扰他清净。
天气这么恶劣,有什么事等明早再说出行吗?
非要急着一时,令他不快。
“大清哥,怎么了?”
外面风声很大,专注吃火锅的秦淮茹还没听见外边的动静。
不过既见丈夫神色异样,她多少能猜到几分,心中生出几分警惕,放下碗筷随时准备收拾餐具。
“没事,你先吃,我出去看看。”
何大清放下碗筷,抹掉嘴角的汤汁油渍,披上大衣便离开房间,融入屋外的风雪之中。
“别喊了,有什么事啊!”
打开院门,何大清冲着来人高声喊道。
顶着呼啸的冷风,声音不大些,别人可听不清。
而且,何大清此时着实有些不悦,正是要发泄心中的不满。
“一大爷,大事不好了!
院外……院外……好多人!”
院门前,身形瘦削的阎埠贵只披一件大衣,棉裤都没穿上,在寒风中一边发抖,一边断断续续道出事情缘由。
“院外很多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人?”
何大清靠近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阎埠贵的话没头没尾,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嗨呀,一大爷,我一时说不清,您赶紧去前院看看吧。”
阎埠贵急得直跺脚,一把拉住何大清的胳膊,想将对方往前院拽。
“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
何大清甩开阎埠贵的手,回屋整理好装备,方才匆匆赶到前院。
借着周围屋舍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何大清看见四合院大门前已聚集不少人。
他们皆是前院各户的男丁,每人手里都握着棍棒之类的武器,警惕地看向大门外。
“二大爷,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大清对站在门边的李胜利喊道。
按照分工,前院的事务一般都由李胜利来处理。
今天闹出这么大阵仗,他该站出来给个说法。
“一大爷,你可算来了。
外边一群逃荒的,把咱们院门口给堵了。
嚷着要借院里地方休息。
你赶紧拿个主意啊。”
伴随着李胜利粗重的急喘,院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
从上一年开始,国家就颁布法律,限制农村与城镇之间人员的流动。
农村或是生产大队的人进城得有介绍信,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和目的。
要是没有介绍信就无法享受城里的各种服务。
而且,没有介绍信私自进城属于违法行为,被抓到是要被遣返的。
如今,大晚上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挤在院外,李胜利可不敢放他们进来。
“我知道了。
赶紧把院里的男丁都喊起来,找东西先把门给堵住。
再派一队人沿着院墙巡逻,避免有人翻墙。”
何大清只是略微思索就有了决断。
不管外面什么情况,最优先考虑的还是院里人的安全问题。
大晚上,何大清可不敢放一堆身份不明的人进院。
要是其中混有坏人,邻居们的生命财产安全都将受到严重威胁。
“好,我马上就去。”
何大清一到,在场的人就有了主心骨,各自领命忙碌起来。
“开门啊,行行好开门啊!
再不开门,孩子都要冻死了!
求求你们,开门啊!”
院门外响起一阵女子声嘶力竭的哀求声。
声音十分虚弱,如同摇晃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人心都是肉长的,守在门口的几人心中不忍,一齐看向何大清。
希望何大清能想法子,救助外边遭难的妇人。
这大冷天,裹着厚实棉衣的成年人都难顶,更何况妇孺。
再拖久一些,真会出人命的。
“看什么看,赶紧把门堵好。”
何大清丝毫没有动容,只是严令他们坚守岗位。
外边的人可怜,何大清心里很清楚。
但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他必须优先为一个院的人考虑。
要是一时心软,给院里邻居们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他承担不起责任。
虽然心里难受,但何大清不敢也不能退缩动摇。
不一会儿,院里大部分男人都聚集到前院。
“何叔,外边现在什么情况?”
马卫国近前急声问道。
作为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附近片区的治安由他管辖。
现在院门被不明人员堵住,马卫国自然得弄清情况,解决问题。
“外边是一些逃荒的难民,想借咱们院的地方修整一晚。
你说该怎么办?”
何大清神色凝重地询问道。
专业的事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
涉及重大治安问题,该由马卫国接手负责。
“咚,咚……”
何大清的话刚说完,外边就响起一阵沉闷的撞击声。
看来,外边的人是等不及了。
想要强行进入院内,借地方躲风雪。
守在门前的几人顿时露出悚然之态。
还好刚才听何大清的话,找东西将门给抵住。
否则,真有可能被外面的人给撞开。
“一直僵持下去不是个办法。
何叔,咱把门打开,当面问清楚怎么样?
放心,有我在,他们闹腾不起来。”
马卫国轻轻挥舞几下手中的棍棒,眼中亮起狠厉之意,浑身散发出的杀意,令人胆寒。
他可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即便没有带枪,也有一身要人命的本事。
外边的人好好说话,就跟他们好好说。
要是敢动粗,别怪他不客气。
“好吧,听你的。”
何大清略微思索片刻,后退一步,示意众人将门打开。
他相信马卫国的武力和判断。
院门前的地方不大,找个狠人占住,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外边的人轻易攻不进来。
“别敲啦,你们先退开,我们就开门!”
守在门前的几人将堵门的杂物搬开,而后缓缓打开院门。
院门打开一瞬间,外面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灌入院中。
激得前院的邻居们瑟瑟发抖。
一行定睛一看,只见院门外不宽的巷道内站着二十几号人。
他们身上都蒙着一层雪盖,露出的衣衫破败,眉毛眼睑一片白色,露出的手冻得通红,显然是在外面冻了有一段时间。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马卫国抬棍指着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厉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