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东厂和锦衣卫

东厂魏大档头接到消息率队抵达焰乌山之时，只见成群结队的锦衣卫推着运送军需的大车，优哉游哉的从山里出来，然后在一众东厂番队和暗处探子们注视下，沿着官道向东边的前线军营走去，期间竟竟夹杂着一些鸡鸭鹅的嗷叫声，这时候的锦衣卫哪里还有一丝威风，全部都是灰头土脸的干着运输大队的活计。

“啊这？”这一出直接给老魏干蒙圈了，这是干啥勒？

“哎呀妈呀！这不老魏头吗？宁嘎哈来啦？”一位出身辽东的千户马楚咧开大嘴喊了一嗓子，那嗓门大的直接把鸡鸭鹅的叫声掩埋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哪里来的如此之多的军需，莫非你们是？”魏大档头听到喊话立马记起自己的任务，厉声质问。

“嗯？宁咋回事嘛？这不是三法司说你们东厂托俺们锦衣卫捎给前线军营的的瀛州总督府今年的军需嘛？”马楚一连串的机构秃噜出嘴还不带换气，一下子把老魏cpU干冒烟了。

“你说啥？”魏大档头眉目直皱。

“俺说......”马楚还要再说一遍，后边一个小百户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马千户，别说了，我们要先运粮呢，要是佥事问起容易挨骂。”

“哦哦哦，对了，差点忘记这茬了，老魏头，俺们先走了，有啥下次见面唠，别像上次似儿的，一唠三不知，半天没个屁的，知道不？”马楚驾着马车就要离开。

“噌——！”长刀出鞘直指马楚。

“本档头有说你们能走吗？”被叫老魏头的这位，全名叫做魏齐，东厂下属番队总队长，直属赵督公的狠辣角色，因为中年花白头发，外人都叫一嘴老魏头，实际岁数没那大。

“怎滴？想耍横？”马楚也不是什么良善，绣春刀出鞘直接一刀砍过去，魏齐没想到这个老马火气如此暴躁，一言不合直接开打，瞬间被对方大开大合的打法压制，缓过神来，飞身下马，双方就在这小小的官道上打了起来。

小百户看到这情况，忙不迭喊了一嗓子：“别看戏了，赶在天黑之前将军需送到前线大营。”听到这一嗓子，其他人也不乐呵呵看戏，推着大车就走。

“混账东西，拦住他们。”魏齐冷哼一声，嗑飞马楚，对着手下喊道。

“跟俺老马交手还敢分神，找死。”马楚一脚踹出，正中魏齐回挡的长刃，看这脚被抵住，手中长刀力劈华山，间不容发的狠厉挥砍而下，‘当——！’兵器交击声传出，两人后退数步，凝神观察。

“哎呀，这不是魏大档头，别来无恙啊。”三道身影随话音落地，纷纷围将上来，把魏齐围困其中，然后三只小队冲出拦截下东厂番队，一瞬间，场地变得拥挤起来，双方除了运粮队伍埋头干活赶路，基本对峙在原地不动。

“来来来，让让，挡着路了！”小百户嗷的一嗓子吓得双方手一抖，连忙让开大路。

“靠！韩五，你他妈怕什么，就不给让路怎么样？”魏齐脸上狰狞看着自己的手下，高声喊道。

“大档头，我...”名叫韩五的小老弟一脸慌张。

“得喽，别还没整完我们，你们先干起来。”马楚用粗大的手指扣着耳朵，一脸不耐烦，论地位，这位马千户只算是十四位千户之一，但是论实力，这货堪称第一，那滚刀肉一般的疯魔打法和先天初期的实力都是能够当得镇抚使以上的官职。

锦衣卫内部官职设置为：指挥使（先天巅峰）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先天高阶）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先天中阶）三人，正四品；镇抚使（先天初阶：南北镇抚司特殊职位）二人，从四品；十四所千户（半步先天）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户（后天巅峰），从五品；百户（后天高阶），正六品；试百户（后天中阶），从六品；总旗（后天初期），正七品；小旗（不入流武者），从七品。下属有将军、校尉、力士，对外有参某某事、校令，这些人都是普通人当中的身强体壮者。

所以马楚也是有望竞争镇抚使和之上的职位，只不过现在一是功劳不够，二是上边这些大佬没有犯错或是退休的，人员满了，也就只能蹲在千户一级熬资历，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官职等级，那就是都镇抚使（本部小说自设，与史实无关），和镇抚使一级，但是没有实权，属于没能力接镇抚使职责，但是有功在身能够继续往上升的过渡，然后正常升迁到佥事等。

马楚可是实力和办事能力都够的，所以才不想接个都镇抚使位置，还是慢慢等着，毕竟按照他的水平，是属于第一批接镇抚使职位的梯队。

“马楚、裴裕、丁百川、董一鸣。很好，能出动你们四位，魏某还真是有幸啊！”看着四个千户级别，魏齐冷笑一声，东厂内部没有特殊的官职品级，但是他的权力也不小，在行动方面，身为番役的总档头，经常和江湖武林，还有锦衣卫干架的人，实力也必须是先天水平才能镇得住宵小。

“唉哟，老魏头您别那么烦人行不，俺还急着办事呢？”马楚挠挠头，看着自己的三位同僚，把长刀收鞘，对视点头，然后架着粮车就走。

“你...”魏齐刚要伸手就被丁百川一刀逼了回去。

“魏档头还是稍安勿躁为好。”裴裕轻笑一声，反握腰间绣春刀，身姿挺拔卓越，一派气度非凡。

“裴裕，你们这是要和东厂作对？”魏齐厉声问道。

“那我们不敢，东厂和赵督公可是圣上眼前的红人，我们这些近臣哪里比得过人家这些内臣是吧？”丁百川嘴臭啊，直接一刀捅在核心问题上。

锦衣卫和东厂虽然都是大明皇帝的手中尖刀，但是论起相处的时间长短，身为宦官的这些太监更多，毕竟常在大内走动，二十四小时都可以觐见圣上，那有些耳边风是能吹到皇帝耳中的，所以太监算是内臣，而锦衣卫驻扎皇城，虽然也有随时呈见的机会，但你可不能在大内留宿是吧，这事除了皇帝就是太监，所以锦衣卫是近臣。

不过因此在锦衣卫和东厂的争斗中，锦衣卫常常拿内臣近臣之说埋汰人，就是告诫东厂这些家伙，我们虽然离陛下远点，但是你们是阉宦，没后代的！

“混账！”魏齐眼神阴冷，挥刀就要砍死丁百川这小王八蛋。

“住手！”x2

双方人马回头一瞅，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佥事徐顺和东厂督公赵逸双双骑马赶到。

“徐佥事近来可好啊？”赵逸笑眯眯搭起兰花指尖声问道。

“承蒙赵督公挂怀，徐某日子过得还行。”徐顺也是一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的表情。

“嗯，咱家听说徐佥事近来因为龙门镖局一事忙得很呐？”赵逸微抬眼眸，似无意问道。

“徐某受国舅爷所托，稍微看护一下似无不妥吧？”徐顺语气平淡。

“当然，谁都知道张国舅是什么人，怎会因私废公呢？不过锦衣卫和东厂好歹也属同僚关系，竟然徐佥事如此大的动作，怎么不通知一声东厂呢？”

“锦衣卫行动乃是内部人员调动，何须劳烦赵督公如此大驾呢。”搅稀泥大法启动。

“那这些军需徐佥事不准备解释一下吗？”赵逸眉眼含笑。

“老马，解释一下！”徐顺指着又高又壮又黑的马楚说道。

“这些是三法司说的东厂托俺们锦衣卫捎给前线军营的瀛州总督府今年的军需。”马楚又像是念绕口令一般重复道，丝毫不觉得吃力。

“额...”在场人员一下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赵逸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语气艰难的问道。

“俺说...”

“得了，你小子别说了，我和赵督公解释一下吧，这里是份清单，上边......”徐顺眼含笑意的从怀中掏出一份清单，这是刚才现做的一份文书，既然都挖好坑了，何不帮三法司把坑扩大点，总督府军需、三法司传话、东厂委托、锦衣卫干活，这一下子把四方势力全部囊括进来，想跑，大家一起背锅吧！

徐顺心里暗暗发狠，大家一起来好比死一个锦衣卫强，这就叫做有锅一起扛，才不负这份同僚之情。

“这？这里边还有三法司的事儿？”赵逸一脸懵圈，三法司管刑狱的怎么还和运粮掺和一起了。

“啊，三法司这个是我现加上去的，就怕他们...额，咳咳，赵督公，您说啥呢，徐某刚才脑子有点晕了，这里边本来就有三法司啊，您忘了？”徐顺‘好似’说漏嘴一般，连忙把话圆了回来。

“呵呵，原来是这样，那本督公就安心了，那这里还有没有剩余的，我们东厂也可以出份力，要不这委托可要累坏了诸位同僚。”赵逸心思急转，一下子理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禁心下安定，幸好关键的东西这帮人没有发现。

“如此甚好，毕竟这批军需太多，差不多有，怎么说呢？和之前丢的差不多，最麻烦的还是新粮，我本来还有些发愁呢？”徐顺比划一番，‘无意’说道。

“嗯？哈哈，徐佥事真是会使唤人。”本来沉下的心再次提起。

“去，帮着一起把军需运到前线，一会儿本督公和徐佥事要亲自过一趟大营。”赵逸吩咐魏齐。

“是！”魏齐领命就开始招呼手下开始一起搬运粮草军械。

而马上的徐顺和赵逸还在假意奉承，表面客气笑声不断，心里不断咒骂对方，怎么还不去死呢。

总之一场冲突在心怀鬼胎的二人互相克制下，消弭于无，但是事情真的如此简单就能平息吗？每个人都知道，这是黎明降临前最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