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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无挂清净

那些侍卫看看地上,只见端亲王胸口插着一把刀死了,英亲王血流满地,闭着眼睛不知死活。

侍卫们吓坏了,两位都是皇子,没有皇上旨意谁也不能杀他们。如今弄到这种地步,这是他们失职。

侍卫们赶紧报告给宗人府堂官,堂官连夜入宫叩门,报告给皇上。彰明帝还在熟睡,听到太监通报,赶紧穿衣起来。听说两位皇子遇刺,他大惊不已,立刻将亲军府大都督秦炎招来。

驸马秦炎半夜被叫醒,不情愿地跟着皇上朝宗人府走去。

皇上来到现场,只见二皇子韩翊倒在那里,胸口插着一把刀。五皇子韩子霄也倒在门口,胳膊间血液淌着,整个人昏迷不醒。

秦炎赶紧上前,推了推韩子霄说:“五哥,醒一醒!”

彰明帝瘫软在地,他双脚发颤,已经无法站起来了。程得忠忙招呼侍卫扶住皇上,搬来椅子让他坐下。

韩子霄慢慢睁开眼,秦炎喊道:“快送太医院!”

彰明帝说:“朕带了太医来,陆太医,快给他包扎!”

陆太医忙跑出来给韩子霄清理伤口,敷了药用纱布缠好。他松口气说:“幸好来得及时,如果失血过多,就不好治了!”

彰明帝望着韩子霄,只见他有气无力,整个人消瘦了很多。他被人扶起来,扑通跪在地上说:“罪臣叩见父皇!”

彰明帝忙说:“我儿快起,你没事就好!”

秦炎从端亲王胸口拔下刀子,递了过来,彰明帝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程得忠很有眼色,忙拿了灯笼举起,皇上发现上面竟然写着庄亲王府。他勃然大怒说:“这刀是庄亲王府的,是御制的,有造办处供奉!”

秦炎问韩子霄:“五哥,行刺的人你还记得吗?”

韩子霄想了想说:“他们蒙着脸,砍断锁就冲进来杀我。我和他们打斗了一番,被砍伤了胳膊,背后又挨了闷棍,整个人昏死过去。我只知道是两个人,其他已经不记得了!”

皇上问侍卫:“你们负责看守,行刺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侍卫们回答:“从墙头爬过来的,还竖起了梯子,他们武功很高,身手非常厉害!”

韩子霄趁机使出哭戏,他跪在地上说:“父皇,儿臣不孝,惹您生气了,您让儿臣死了算了!我死之后,请您将我埋在我母嫔坟墓旁,让我到了地下有娘疼!我还记得小时候,您和母嫔那么疼爱我,每到元宵节,就给我做好看的灯笼。后来母嫔死了,儿子流落民间,无时无刻不想念爹和娘。如今儿子见到爹了,已经死而无憾了,可以放心地去找娘了!”

韩子霄说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彰明帝老泪纵横,扶着椅子起来,跨步上前,抱住他的头嚎啕大哭。

“儿啊,是爹老糊涂了,不该将你圈禁!传旨,立刻恢复我儿英亲王爵位,送到王府去养伤!”

御前侍卫赶紧抬来板舆,扶着韩子霄上去,抬出了宗人府。

彰明帝望着端亲王的尸体,也禁不住掩面痛哭,他对秦炎说:“准备棺木,将二皇子以亲王之礼下葬!”

回到宫中,彰明帝坐在那里对着那把龙头双刃刀发呆。天刚亮,他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召见庄亲王。

庄亲王完全不知道昨晚的事,他来不及洗漱,赶紧换了衣服策马朝宫中奔去。见了皇上叩头行礼,只见彰明帝咣当将刀子扔到地上说:“这是你府里的吧?”

庄亲王捡起来仔细看着,他不敢否认,忙说:“是儿臣府里的!这是造办处供给的,还刻着字呢!父皇从哪里得到的?”

彰明帝冷冷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问道:“你如何解释?”

庄亲王目瞪口呆,他忙说:“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派人杀二哥和五弟!至于这龙头双刃刀怎么会在那里,肯定是诬陷!”

彰明帝死死盯着他,庄亲王痛哭说:“父皇,这是阴谋,阴谋啊!我想想,这把刀在哪?对,在我王府的内库里,怎么会出现在杀人现场?”

他仔细想着,突然尖叫说:“邵泽威,肯定是他偷走了!父皇,昨天那小子跑我王府要酒器,我带他去了内库。肯定是他趁机拿走了,然后陷害我!”

“他为何要陷害你?”

“邵泽威很不老实,这小子是个墙头草,他经常摇摆不定的!他肯定暗中投靠了四弟。这是老四指使的,杀了老二和老五,再嫁祸给我,这样他就是最大的赢家!”庄亲王抓起刀子,嗖将头发割下,看着彰明帝说:“儿臣割发为誓,绝对不是儿臣干的!父皇你想啊,干坏事的人,怎么会那么蠢,将这么明显的证据留在现场?谁最得利,就是谁干的!”

彰明帝眉头一皱,细细分析他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杀老二端亲王和老五英亲王,在现场留下老三庄亲王的物证,这是一石三鸟。老二和老五死了,老三被废了,最后剩下的就是老四了。信亲王是最大的受益人,这件事他干的可能性最大。

彰明帝也怀疑是韩子霄的人做的,可按照庄亲王所说,邵泽威牵扯进来了。可邵泽威和韩子霄刚闹翻,既然他牵扯进来,那就能排除韩子霄了。

彰明帝道:“你说的没错,邵泽威和韩子霄闹翻了,他最可能投靠的人就是老四了!这个案子,如果追究下去,最大的受益人就是老四。算了,朕不追究你了,就相信你一次。刀收起来,免得让人知道了,你有嘴说不清!”

庄亲王非常感激,哭着磕头说:“儿臣谢父皇信任!谢父皇!”

彰明帝感慨一番,他当初不愿废太子,就是预料到诸皇子争位。没想到几位皇子斗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这多少让他感觉意外。他决定早点立太子,断了皇子争位的斗争。

“朕年底立太子,你好自为之!”

庄亲王打了个激灵,他抬头看着他,彰明帝点点头,颇有暗示意味。庄亲王心中大喜,原以为这件事会断绝自己争位的希望,没想到皇上还是没有改变决心。

彰明帝说:“朕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了,不想再失去第三个,所以要早点立太子。朕希望将来的太子仁孝,能孝敬父皇,能慈爱弟弟!”

庄亲王马上明白了,“慈爱弟弟”这四个字就是指他,因为目前在世的三位皇子,只有他最大了。如果皇上想传位给老四或老五,就不会说慈爱弟弟了,而会说慈爱兄弟或慈爱哥哥。

他叩头道:“儿臣无论何时,一定牢记父皇教导,上孝君父,下爱弟弟!”

彰明帝微微颔首,看来他很聪明,自己一点就通。

“你去监国吧,这件事不管是不是老四干的,朕都不想再查了!”

“儿臣遵旨!儿臣会好好对四弟和五弟的!二哥的葬礼,也会亲自张罗!”

庄亲王退出去了,他坐在御书房内重重喘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邵泽威叛变了,他上次背叛韩子霄,这次又背叛自己。

“邵泽威,小王八犊子,你反了韩子霄又反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老四,这件事肯定是你干的,我也不会放过你!等我先除掉老五这个最大威胁,再回头收拾你们两个!”庄亲王盘算着,他认为这件事就是信亲王指使的,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邵泽威又和韩子霄和好了。

信亲王听到了消息,对于庄亲王怀疑他,他极其愤怒。没想到自己躲在家里不出门,还是被扣了屎盆子。

这件事他一猜就知道是韩子霄党羽干的,可他解释不清楚,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再次领教了韩子霄阵营的厉害,竟然将背叛他们的邵泽威又拉了过去,反手杀了端亲王、坑了庄亲王、影射了他信亲王。

韩子霄如今恢复了英亲王爵位,以养伤为名,暗中等着复仇。他决定原谅邵泽威,毕竟除掉庄亲王是最重要的,这关系到大局成败。

邵泽威看韩子霄如此大度,心中愧疚起来。

庄亲王也很聪明,他虽然知道邵泽威背叛自己了,可他还是要装出拉拢他的样子,避免让自己四面出击。

庄亲王也把除掉韩子霄当做头等大事,因为他是最强劲的对手,也是唯一有能力干翻自己的派系。只要除掉韩子霄,就算信亲王和邵泽威联手,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信亲王最致命的缺点就是没有兵权,他的人马基本上布局在三法司、翰林院、国子监这些地方。邵泽威也只是个御前侍卫统领,皇宫之外的士兵他都指挥不动。

而韩子霄则不同,他做过亲军府大都督,兵部尚书申建翔也是他的人。再加上吕天溢留在军中的势力,还有新投靠的上官坦势力,以及任佐的锦衣卫势力,这些都是正宗的武装力量。而且雁门关总兵金璨,一直和韩子霄眉来眼去,这更让庄亲王胆战心惊。

如今掌管亲军府的驸马秦炎是个草包,什么事都听张世琛、刘方正的,京师卫戍大权依然控制在韩子霄人马手中。所以,不除掉韩子霄,庄亲王就不可能完全控制军队,当了皇帝也坐不稳天下,这是他坚决弄死韩子霄的原因。而韩子霄也是这样想的,阻碍他完全控制军队的就是庄亲王,他不死自己也无法坐稳天下,双方已经到了彻底摊牌的时候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月,中秋节到了。

彰明帝在望月楼宴请皇子和百官,韩子霄没有去。

众人跪地请安,皇上坐在最上面,他扫视了朝廷大臣便问道:“英亲王怎么没来?”

张世琛出面奏道:“英亲王去道观了,一来为皇上祈福,二来住在那里修道!”

“修道?”彰明帝吃了一惊。

“是的,五皇子自从经历上次变故,对于朝政已经心灰意冷了。他如今每日读《黄庭经》《南华经》,好像有了出世的想法!三天前他就搬到上清观居住了,和那些道士们修习炼丹之术,王妃娘娘请他回府,他也不来!”

众大臣听了面面相觑,没想到韩子霄竟然如此消极了。

彰明帝不悦,他说:“遭到一点变故就心灰意冷,这怎么能行?今日中秋佳节,哪有躲在道观里的?马上将他召来,和朕过节!”

侍卫得令,立刻手持诏书去宣他。韩子霄确实搬到道观住去了,他就是要摆个高姿态,表明自己不再参与朝局了。

他此刻身穿道袍,坐在莲花台上,手拿拂尘,闭目打坐。

听到侍卫宣诏,他只得接了旨意,随意换了件朴素的衣服,上面连点龙凤都没有。

他骑着马进入宫中,非常淡定地到了望月楼,跪地给皇上请安。

皇上看着他一身素衣,没有半点喜庆之色,就知道他刚从道观出来。皇上不悦地说:“你年纪轻轻的,不说匡君辅国,跟人家学修道做什么?今个中秋佳节,你连件王袍也不穿,实在不像话!”

韩子霄说:“回父皇,如今天下太平,儿臣也日益厌倦俗世尘务,现在跟着上清观的道士们修习吐纳之术,越发觉得心里宁静了!父皇身体也不好,皆因不能出世,何不像儿臣这样,潜心修道,自然可得无挂碍清净!”

彰明帝怒斥:“什么无挂碍清净?朕还指望你出来做事呢,没想到竟然说出这番话来,给朕坐到一边去!”

庄亲王斜眼瞅了瞅他,面色阴冷,他根本不相信韩子霄会遁入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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