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谁是正主？
没有看星星，也没有看到月亮。
没有爱情，没有婚姻，就坟墓。
三个人各怀鬼胎，一致认为早点回去为妙。
外婆躺在床上，没有睡着。
林盼儿突然想起，这是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外婆走的时候，她正在高二，母亲回乡下参加完葬礼，回去的路上给她带十月份的生活费。
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想影响你的学习，所以没告诉你。”
……
不想再去挑水，于是两个男生相约去水塘洗澡。
林盼儿换好衣服，他们还没回。
正要穿衣服去找，听到他们有说有笑地回来。
女生总是容易低估，男孩子之间的友谊，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在聊学校里的事。
“你们早点睡，明天要早起。”
“早起做啥？”
“你们不是说要去赶集吗？我建议还是算了，会遇到很多同学，他们放长假回来都会去集市。”
余圣甫说：“那更好，官宣！”
“宣个屁，滚蛋！”
顾磊问：“那去还是不去？”
林盼儿很肯定地说：“不去，外婆不知道能撑多久，我想留在家里，多陪陪她。”
锁好门，道个晚安，各自回房。
对两个男生来说，是特别奇妙的一个晚上。
林盼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关上门，听到外婆温柔的声音：“盼儿，你过来我这头。”
外婆拉着她的手，问道：“那两个男孩是你的同学？”
“是的，婆婆。”
“挑水的那个男生，性格沉稳话不多，好是好，在一起过日子，反而很辛苦。”
“婆婆，我跟他们都不可能一起过日子。我以后还要上大学，还要工作，还要接您去享福。您到时候再看。”
“上次你妈回来，我想留她下来说点事，你舅舅和姨妈一直在旁边。我不方便。”
“您跟我说。”
“你要是不回来，我会死不瞑目。家里看得到的值钱的东西，都被你舅妈拿走了，留给你妈妈的怕是保不住。”
林盼儿点点头，专注的听着。
“就连我手上的镯子，也在摔倒之后，被他们拿走，说是担心下次摔碎。”
“你叫你妈再回来一趟，我现在是想找她也找不到。”
“好，我明天去集市上给我妈打电话，让她中午就过来吃饭。”
外婆点头说：“好，你早点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林盼儿心里十分不安。如果妈妈光明正大地回来，舅妈还是会一直跟着她。
在他们的多重监视之下，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带走。
就算家里有值钱的宝贝，找到又能怎样？想不出好办法，她起身披上衣服，想去院子里找灵感。
门没有关，月光如洗，院子中央一个长长的人影。
“谁？”
人影也被惊了一下，向她走来。
“顾磊，你怎么没有睡？”
“室友睡太香，呼噜声吵到我了。”
“对不起！”
曾经相恋过七年的人，对他实在是太熟悉。
“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懦弱。”
“我睡不着，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们商量。你进来，我们去房间里说。”
房间里，余圣甫睡得真香，是均匀的呼吸声。
顾磊问：“要不要叫醒他？”
林盼儿一脸不屑地说：“不需要，他只是个配角。”
顾磊稍微愣住，试探的问：“谁才是你生命里的主角？”
“当然是，我自己啊！”
“你这话说的，没有毛病！”
两个人靠墙并排坐下，余圣甫的呼吸声，完全掩盖了他们的说话声。
十几分钟后，顾磊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算是至亲。
如果是巨额的财富，太考验人性。他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如实告诉父亲。
如果不说，怎么样才能让他帮忙，而他又不会察觉。
太难了！
“你们这里车也进不来，完全靠走路怎么也藏不住。”
林盼儿说：“谁说我们这里进不来车，现在哪个村头没有公路？”
“我们早上来的时候，不是淌河水了吗？”
林盼儿恍然大悟，笑着说：“那是我带你们抄近路，有大陆过来，只是远些。”
“那就好办了，你去睡觉吧！包在我身上。你只要让你妈妈，在灵山客运站等就可以。”
“好，我明天一早去集市，给她打电话。”
“你不知道有手机这种东西吗？”
说完，顾磊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砖头，递给林盼儿。
诺基亚新款，妥妥的土豪。
“我爸的，带出来之后，他可以定位我在哪里？”
林盼儿点点头，怪不得能放他出来，管辖之地，出不了任何差错。
要是村里人知道他是县长的儿子，还不登门造访，破门而入，门庭若市。
“电话费很贵吧？”
“肯定比集市上便宜呀，学校外面的电话都是两块钱1分钟。”
才11:00，我妈肯定还没睡。
“嘟……嘟……嘟……”
“您好，请问您找谁？”
是欧阳慧熟悉的声音。
“妈，是我。”
分贝急遽上升：“怎么是你？手机号码这么多8？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不是在外婆家吗？你不会是跟？”
“停，同学的手机，话费可贵！有事儿明天当面说。”
“什么意思？当面？”
“是的，外婆让我给你打电话，她快要不行了。”
“才多久前刚去看了她，我没空。你帮我跟她说，这边一头家需要照顾，对了，你舅舅舅妈呢？”
林盼儿想爆粗口。
“你妈说藏了宝贝，不交给你死不瞑目，你能来明天来，来不了给我。”
……
救护车和警车一起开到外婆院子里的时候，引来了全村吃瓜群众。
余圣甫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就像要烧死过去。
医生护士地挤在房间里，太多人围观，只好赶走他们，封了大门。
直到下午四五点，所有人才一起离开。
在救护车里，林盼儿看着一身医生着装，戴眼镜和口罩的妈妈，哀求道：“可以让婆婆跟你住吗？”
欧阳慧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回去跟你爸爸商量，就算他愿意，还要你舅舅舅妈同意。”
“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盼儿，你长大了，也要体谅妈妈的难处。”
有的人一出生就长大了，有的人至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