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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老何的荆州土菜馆(1)

哺恩堂医药公司的2011年春季季度销售会议紧锣密鼓的进行了整整一天。

杨浩宇一直头昏脑涨的。

但为了不给柳青留下口实,他依然想咬牙坚持下去。

幸好下午会议刚开始,他便接到一个电话,于是就借机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在阔大的沙发上美美地睡起觉来。

晚上七点钟,会议终于结束了。

大家有说有笑叽叽喳喳地返回办公室,柳青亦径直走到杨浩宇的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了。

杨浩宇正在梦境里神游,时而高亢,时而鸦雀无声的特色鼾声正在上演。

柳青关上了门,嫌弃地蒙住鼻子,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然后才用手中拿着的软皮笔记本把杨浩宇拍醒。

“在门外老远就听见了你的鼾声!”

柳青板着脸对着杨浩宇说道。

“真是不嫌丢人!还要不要你这董事长的形象了?!”

“赶紧起来吧!会议早就结束了。按惯例今天晚上需全员聚餐,该是你的主场了!”

说完扭头就离去了,只留下杨浩宇一个人在沙发上傻愣。

经过这几小时的补觉,杨浩宇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一想到晚上又可以和老周、老王及小姜等一帮老弟兄们欢聚一堂,不免开始兴奋起来。

这帮兄弟们早些年跟着他一起从挂靠其他公司跑第三终端开始做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实为不易。

现如今公司做大了,他们也在武汉买了房,成了家。可是因为公司发展需要,他们却不得不抛家离舍地在全国各地奔波劳碌。

为了完成公司逐年递增的业绩任务,他们往往好几个月甚至半年都不着家!

这次季度销售会议,好不容易能够回总部一趟,再怎么也得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想到这里,杨浩宇挺身而起,稍作整理后便一脸笑容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对着业务大厅三五成群交流正欢的员工们大呼一声:“Let's go!Lades and gentmen!”

“oh!”

大家齐声欢呼。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簇拥着杨浩宇,走出江汉经济开发区创业服务中心的办公大楼,直接往江达路而去。

始建于1994年,位于武汉市中心城区北大门的江汉经济开发区,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由当初的一个负责汉正街服装企业产能外移的“区街道工业基地”,逐渐发展成为以信息通讯、文化创意为主导,生物医药、能源环保、机电一体化等多元产业的高新产业园区。并一跃成为国际级民营科技园、国家级高新技术创业服务中心、省级开发区。

江汉经济开发区分为江兴路、江旺路、江发路、江达路四条纵向街道,和多条园区内的横向街道,形成规律的井格状,整齐划一,街道宽阔,街道两旁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开发区内企业众多,高收入人群汇聚,自然就有很多配套的酒店、娱乐,尤其是餐饮企业在周边设点。

而今晚聚餐的荆州土菜馆,是哺恩堂公司多年来定点的聚餐点。

这家甚至连门楣都没有的毫不起眼的家常菜馆,开在开发区江达路一侧,靠近华安里城中村的边缘。

论就餐环境,这个地方用武汉话说“简直不是那回事”。

因为这本身就只是一家由城中村里的民房改造而成的平民餐馆。

无论搁在哪个城市,这种逼格的苍蝇馆子充其量也只会是社会底层劳累一天之后吃碗小面喝两杯小酒的地界儿。

这是一栋当年为了拆迁而抢建起来的四层楼的狭小细高的小楼。

一楼二楼做了餐馆,三楼出租给别人居住,四楼挤住着老板一大家子人。

一楼原有的院子被搭上了一个大大的铁皮棚,棚子下摆着十几张圆盘散桌,桌子上铺上一张一次性塑料餐布,吃完连渣带废物一揭,再铺上一张新的,方便快捷还算干净。

每张桌子配上不等的红色塑料凳子,人多人少自己拿。

这荆州菜馆不设雅间,二楼几个房间里也是摆着同样规格的桌凳,一视同仁,不分高低贵贱。

也没有菜单,所有的菜都洗好弄干净切好后再装在一个个塑料框子里,附上保鲜膜,齐整地摆放在一张大案几上,客人到了只需看菜下单。

荆州土菜馆的老板姓何,原本是荆州乡下人,八十年代起,就和几个村里的同乡来武汉讨生活。后来在汉正街服装批发市场找到一份做“扁担”的营生,每日挣得几个散碎银子,勉强可以养家糊口。

几个老乡为了省钱合租了一间小房,住在这个叫华安里的城中村。

后来老何遇到一个机缘:城中村里有一户人家因家中变故急需变卖房产。老何便斗胆用多年含辛茹苦积攒下来的血汗钱,再卖掉老家的房产,用上全部家财还加上从五亲六戚那里举下的债务,咬牙买下了这一套破房。而后又扒掉老房子后再建起了这四层小楼。

去吃饭的老主顾们都知道这个故事,于是夸赞老何眼光独到。而老何却说他之所以敢孤注一掷下此血本是因为他在挑货时,无意间听汉正街一个很有实力的老板透露,说华安里早晚得拆迁!他才敢咬牙赌上这一把,砸锅卖铁买了房再学别人一样把小楼“种上”,幻想着届时一拆迁,便可得一大笔可观的拆迁费!

可人算不如天算,江汉经济开发区规划时,红线划到了他家门前,竟然戛然而止了!

老何拉下饥荒好不容易种上的四层小楼,恰好位于开发区边缘江达路的另一侧,与开发区隔着马路,遥遥相望。老何一家最终没有等来那激动人心的红色圆圈中的“拆”字。

拆迁是没有指望了,惆怅的老何一时没有了主张,欠下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单靠他在汉正街当扁担做苦力,怕是几辈子也还不上。

思来想去,为了一大家子的生计,不得已硬着头皮操办起餐馆这营生,希望能借助开发区与城中村的人气,赚下一些钱,来偿还巨额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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