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雁去又回,公子归不归
当年,实力刚刚踏足一品的古尘风就迫不及待地找到西北狼王云峰,想要和云峰在刀法上一较高下,被云峰再次击败之后,挑战三次败了三次的古尘风心境彻底崩溃,一怒之下差点走火入魔。是云峰在危急关头拯救了他,并让他成功从一刀仙聂闵冉处学来两式刀法。重拾信心的古尘风自此之后心境一涨再涨,顺利踏入真武境。此次古尘风一路尾随云九,只为报云峰当年指点之恩。看着这位与西北狼王酷似的少年,古尘风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大笑道:“小子!今日救你一命,以后我可就不再欠你老子什么了。”
那么大的恩情,这样简简单单就算还清了?云九真想破口大骂古尘风不要脸,可话又说回来,这个恩情是西北狼王云峰给古尘风的,又不是自己给的,最后无奈改口问道:“老古,天下第十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古尘风嘿嘿一笑,斜手指一下冀采佳的傲人双一峰,等冀采佳放下牛肉走进厨房,又嘿嘿一笑道:“也就那么高吧?”
云九真想跳起来一巴掌呼死这个老不正经,可奈何自己打不过他,只能让古尘风好好说话。
古尘风见云九认真,也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说道:“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四品,可是我的四品全都是自己悟出来的。”
云九此时看古尘风一本正经地说话时,也觉得古尘风在乱说,和古尘风待在一起,想正经都正经不起来。云九倒也觉得像古尘风这般也挺有意思,便直言古尘风在吹牛皮。古尘风如看竖子一般看着云九,叹声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凡事都得靠自己,我没你那么好的命,有人腆着脸送钱财送秘籍不说,还全都是些顶级秘籍!”
感叹完,古尘风还不忘打击一番云九:“要是我在十三岁的时候能得到一本顶级心法秘籍,三年时间我必登三品!”
三年登三品,古尘风的这句话云九是信的,因为他亲眼看着哥哥午马做到过。
古尘风摇头道:“就那小子?要不是秦老头子把三分气运送给他,就凭他能三年三品?”
直至此刻从古尘风的口中,云九才得知,原来大爷爷秦道临当年陨落之时,并没有将自身气运全部散给天下人,而是给午马留了三分,给天下人分去七分。秦帝师为了拯救濒死的云九,将天人体魄给了云九,后又将三分气运给了午马,也算是对这两位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公平对待了吧?
“你看看你,那么好的资源只知道挥霍,简直就是个败家玩意儿,白白浪费了秦老头子的天人体魄??????”
云九被古尘风骂得狗血喷头,确实听不下去了才转移话题打岔道:“老古,说一说你是怎么杀了那上一届武评榜上的第九第十的?”
古尘风停下谩骂,通红的老脸转眼便浮上得意的笑容,道:“小孩子家家的,说出来我怕吓死你!”
“我不怕,你快说!”
“不说!”
“说!”
“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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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采佳把炒好的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坐在云九和古尘风二人中间,听着二人没来由的说与不说,插不上话,她只是觉得这一老一少真有趣。
云九无奈,转言问道:“老古,那你给我说说我二爷爷年轻时候的事呗?你年轻的时候,能打得过我二爷爷吗?”
古尘风瞄一眼坐在旁边给自己倒酒的老板娘,还是摇头不说。
云九以为是古尘风怕被老板娘听了去,便宽慰道:“她又不认识我二爷爷,况且她一个乡野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听了也无妨,权当是解解闷子!”
古尘风只想喝酒吃肉偷看冀采佳,被云九连着问得他干不了正事,便不耐烦道:“你这臭小子真的烦人,恩已报完,今晚咱俩就分道扬镳,给我落个清净!”
云九故作委屈状,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带着哭嗓道:“三爷爷,你真舍得抛下我一个瘦弱小孩吗?三爷爷,你好狠的心呐!三爷爷??????”
古尘风真的受不了了,不顾冀采佳就坐在自己身边,骂道:“谁是你三爷爷?别三爷爷三爷爷的叫,真膈应人!”
云九说得有理有据,还是带着一点哭嗓道:“李慕徐是我二爷爷,你打不过我二爷爷,那你只能是我三爷爷!”
“谁说我打不过那姓李的了?”
“你刚才摇头,不就是承认自己打不过我二爷爷吗?”
“好小子,都调侃到老夫头上了,好,咱俩现在就分道扬镳!”
“别呀!三爷爷??????”
冀采佳还真以为是古尘风要抛下云九,看着一脸委屈可怜巴巴的云九,开始对古尘风好言相劝,说云九怎么怎么好,说你老人家不要生气啥的。古尘风一时哭笑不得,只能骂一句:“我可没他这种不懂事的孙子!”
云九终于不再撒泼,主动给古尘风夹上一块肉,再次叫了一声“三爷爷!”
古尘风吃下云九夹给他的肉块,摇头苦笑道:“还是叫我老古吧,真受不了。”
见古尘风语气平缓了,云九赶忙抓住时机又反过来打击道:“老古,那你给我说说你当年是怎么被那个西北狼王给打自闭的?”
古尘风这下彻底受不了了,一脚踹向云九屁股下的凳子,摇手驱赶起了云九:“去!去!去!赶紧滚一边去!”
幸亏云九反应快才没被古尘风弄一个狗吃屎,他站稳身子端起酒壶,又跑到古尘风跟前谄媚地给古尘风倒上酒,边倒边说着:“我滚了,谁给你倒酒呢?”“那姓关的,可是给了我很多钱的哦!”
看着顽皮的一老一少互相捉弄,冀采佳忍俊不禁,甜甜地笑了起来。
烛光摇曳,在这个偏远到除了云九和古尘风二人外再没一个客人的小客栈里,云九和冀采佳一起把古尘风灌得醉倒其间。连云九和古尘风说的是啥都听不懂的老板娘,又怎么会把这个满脸胡须的邋遢老头子与天下第十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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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往东走?”
“大路朝天,我走哪条道你小子管得着吗?”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真是个烦人又自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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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云九和古尘风就这样争吵着离开了杜鹃客栈。只留老板娘痴痴地站在客栈门口向东张望,直至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
客栈内鹦鹉扑腾个不停,唤醒了老板娘冀采佳紊乱的思绪,她意犹未尽地走回客栈,忍不住回想起了云九。少年得意,意气风发,初生牛犊不怕虎,却还艺高人胆大,浑身散发着一股太阳的光芒,一种吸引人的魔力,不像自己那个已经以命伏法的丈夫,只会做些摸鸡盗狗强抢民女的下流勾当,在家里横。话说自己也是被他给强抢过去成为他妻子的呢,一想到此,她就觉得这样的丈夫被官府制裁,真的是罪有应得。
“那么强大,不应该穿得那么朴素。”冀采佳本想为云九亲手缝一身衣裳的,可云九走得太匆忙了。她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坐在了云九昨晚睡觉的那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去时,她忽然感觉到褥子下面有东西。
褥子下面压着的,正是自己和丈夫婚礼上的定情金簪。这个前些天被苍山帮抢去的金簪,云九帮她抢回来了!
冀采佳不喜欢她的丈夫,但她喜欢这个金簪,因为这个金簪可值十几两银子。
和金簪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大面额银票。
“冯公子,你们的食宿费,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冀采佳喜极而泣,再次跑到客栈门口望向东方,口里念叨着那句她最喜欢的俗谚:“大雁去又回,公子归不归。”
“公子,归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