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毅儿,真是你爹的好大儿呀!
你确定?
你爹死了你觉着太好了?
桃花脑中莫名闪现黑人问号!
这,这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呀。
桃花觉得她对人类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就说这人类小幼崽吧,这么小个脑瓜子,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
果然,人类没一个简单的。
“毅儿,你爹被鞑子害死了,你,很开心?”桃花不太确定的反问。
柳氏抱着毅儿的双手也不由收紧。
毅儿不知娘亲和姐姐的心思,天真无邪的脸上笑意盈盈,说话还带着些奶气,“开心啊,爹是鞑子害洗的,那就不关姐姐的事,就不是爷奶说的大不孝,就不用砍头了!”
桃花忽然感觉心头一震,好似有个小锤子敲在她的心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四散开来,这感觉怪怪的,却不让人讨厌。
所以毅儿这孩子一直担心的不是他爹,而是,她这个姐姐!
这个朝代子女害死爹娘可是大罪,就算有不得已的理由也要被砍头。
若子女状告爹娘,不论缘由先打三十大板,县官才会接状纸。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即便最终告赢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也不被世人接受,这辈子也算毁了。
所以柳氏从不在他们姐弟面前说姓黄的坏话,这么些年也任由黄家老东西用孝道欺她压她,不敢有任何反抗。
毅儿几岁的孩子一直听着黄家老东西所谓的“孝道”,自然深受其害,小小年纪就担心爹死了会连累姐姐。
毕竟黄家老东西深信数年前那游方僧所言,说桃花八字不好,克父克母克亲十足的灾星!
桃花出生后,老东西不管病了还是伤了,甚至喝水呛了都能怪到桃花头上。
只要他们黄家有一点不好,便是桃花害的,老东西常言桃花已经克死了娘,若敢克着亲爹一点,便送桃花去县衙砍头。
这般迷信又法盲的说法自然骗不了任何一个现代人,用来吓唬胆小没主见的柳氏和年幼的毅儿却绰绰有余。
说起来桃花也想不通,白氏不是生毅儿难产死的吗?
怎么还能算到她头上?
桃花脑中闪过各种念头,两眼却温柔的看着毅儿,她伸手想摸摸毅儿的小脑袋却只够到对方软软的小屁股。
她这该死的身高,没半点前世的伟岸,桃花忍不住腹议,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吃得饱饱的,长得高高壮壮枝繁叶茂的。
“毅儿,爷奶那是胡说八道吓唬咱的,你放心,谁也不能砍姐姐的头。”
“真的吗?”毅儿大大的眼里充满疑惑,看看姐姐又看看娘亲,歪头问道:“要是爹和爷奶都死了,那也不是姐姐克的?姐姐不会被砍头?”小孩子果然语出惊人。
“当然不会!”
柳氏和桃花异口同声道。
“毅儿,你姐姐说得对,爷奶那是胡说八道!你姐姐不是灾星,她不会克着任何人。”
换做从前,柳氏可不敢说公婆半句坏话,可她现在已经不是黄家妇,儿女又跟在身边,她断不会像从前那般无用。
“毅儿乖,以后谁再说你姐姐是灾星,你就告诉娘,娘去揍他!”
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这一刻柳氏突然崛起,若曾经的公婆敢在她面前再这么说桃花,她就敢撸起袖子干他俩。
她都被黄家休了,什么孝不孝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娘,不用你动手,女儿自己来。”
桃花在一旁接过话,自己的仇当然要自己报才爽。
“毅儿,别担心姐姐。”桃花见毅儿眼里还有担忧,便说出实情安慰道:“你爹还没死呢,姐姐是不可能替他偿命的。”
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能偿命。
桃花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毅儿听到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高兴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姐姐不用死了,姐姐也不是灾星了,咯咯咯!”
桃花和柳氏也被这笑容感染,齐齐欢笑,母子三人长得都不错,尤其是桃花姐弟,如此发自内心笑便如桃花盛开,引人入胜。路上行人不由被他们吸引,频频看了过来。
一辆马车刚从书院出来停在路边似在等着什么人,车厢内一名老者作文士打扮,似乎是书院的师长。
老者被笑声吸引也不由看了桃花几人一眼,暗赞这一家子好人才,尤其那小姑娘,不仅五官出色,气质也出众,动作间自有一股狂士的风流,极是少见。
即便现在时机不对,这老者依然起了爱才之心,他招来车夫迅速吩咐几句。
于是乎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便莫名遇到了拦路人。
桃花看着眼前的壮汉暗暗皱眉,奇怪,这人并不是跟踪她的那两个闲汉。
莫非这人是县丞派来的?
她东窗事发了?
桃花暗暗提高警惕,手指已经搭在电棒开关上。
“夫人,有两人正跟踪你们,巣县不安全,早日往难南走为妙。”
壮汉说完就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留下桃花母子三人面面相觑。
“娘,我们先回客栈再说。”桃花当机立断,拉着懵逼的柳氏急行,一边暗暗观察那壮汉离去的身影,可惜她这会人矮视线低,光看腚和腿哪能分辨出一个陌生人。
几人匆匆回到客栈,门口小二见到他们仨热情的上前。
“夫人,小姐回来了?好叫您知道,粮店和药铺都送了东西来,好家伙,可真够多的。”
“行,劳你把东西搬到骡车上,我们这就退房。”
桃花利索的吩咐小二,自己带着柳氏二人回房收拾。
“闺女,刚才那人是谁?他说有人跟踪我们?还叫我们往南走!”
若是往常,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对他们说这些,柳氏只当他得了失心疯,可那壮汉竟说县里不安全要他们往南走,这话不得不让人多想。
壮汉显然是知道什么的,可他们素不相识,人为什么要特意来示警?
再者,壮汉说的有人跟踪又是怎么回事?
“娘,那人我也不认识,目前看来是友非敌,因为,咱们确实被人跟踪了。”
桃花找出他们新买的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跟柳氏解释跟踪的事。
“娘,跟踪咱的就是看上咱家骡车的闲汉,您别急,他们要敢跟着咱出城,女儿自有办法对付。喏,您跟毅儿也换上新衣吧,咱给骡车腾点地方。”
柳氏闻言可不像桃花那般轻松,皱着眉头才想出一主意,她把才买的菜刀偷偷藏怀里,以防万一。瞥见闺女自个穿好了衣裳又在帮毅儿,柳氏连忙接手。
“桃花,我来,这新衣裳得穿里头,外头再套上旧衣裳,这样不打眼。”
桃花转眼一想可不是这么回事,这些生活细节还得是柳氏,“娘,您说的对,我再把旧衣裳套上,任谁都不知道我身怀巨款。娘,一会您记得把银票缝你跟毅儿衣裳里,我的不用,我藏东西厉害,老鼠都找不着。”
柳氏笑着点头,宠溺的看着女儿,一副唯女儿是从的模样。
片刻后,三人包袱款款的出来,毅儿也背着一个,里头是一条毯子和一些吃的,不重但够大,五头身的毅儿背着已经大大超过他的身高,看着莫名很喜感。
“毅儿,还是娘亲替你拿着吧?”
“不要,毅儿长大了,寄几的东西寄几拿。”
“不错,我们毅儿是男子汉了,姐支持你。”
三人说笑着来到骡车旁,看着被喂得好好的骡子,桃花很满意,赏了小二5个铜板便准备离开。
小二殷勤的将他们送出门,状似随意的问道:“夫人小姐买这么多东西,这是要搬家?要搬去哪个镇呐?”
柳氏正要回答,桃花适时阻止了她,冲那小二道:“不懂规矩,姐的事你少打听。”
柳氏一愣,狐疑的看了小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