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故事的大爷
抢鸡蛋的大爷大妈有多疯狂？
问超市的保安，他们知道。
忍受病痛折磨的大爷大妈有多难受？
问医院的医生护士，他们清楚。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抢旋转木马的大爷大妈有多疯狂？
这个你今天就问对人了！
……
“大爷！一波就只能坐20个！”
“大妈，不能两个人一起坐，有危险。”
“这位老爷子，你这躺在担架上，我这要怎么给你抬上去嘛？”
“谁的假牙？第二副了啊！去卫生员大爷那领哈！”
“……”
有了系统的改造，旋转木马附带的特殊效果显现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
上去之前一个个还都是老寒腿，浑身哆嗦个不停。
结果让旋转木马风风火火转了个五六十圈后，再下来的那都是个顶个的重回三十岁光辉岁月了。
背也不驼了。
腰也不酸了。
就连手都不抖了！
能够一口气上五楼了！
你就说神奇不神奇？
瞅见没？
这一帮“大爷”模样的年轻小伙子们，正集体围着那堆健身器材秀起了肌肉，互相划下道比起了单双杠。
漂亮“大妈”模样的小姑娘们也凑在一起围着旋转木马，就着设备的灯光就跳起了八十年代风靡舞厅里的迪斯科。
自从卫生员大爷说出了游乐设备这离奇的体验效果，穆乘准备在旁边用来“引流”的新鲜鸡蛋都变得不香了。
旋转木马已经体验完起码三波人了，这新鲜鸡蛋加起来也才发出去了不到两百个。
而系统发布的第一个任务也早就完成。
任务奖励也已经拿到手。
三波体验旋转木马的大爷大妈回馈了自己316点情绪值，毕竟有的大爷大妈反应还是剧烈点。
旋转木马对面的草地上也整整齐齐地躺着五个撑不住晕过去了的大爷大妈。
看着他们个挨个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休息。
穆乘的脸上也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
老年人身体就是好，躺下就能睡着。
看了看已经入账了的情绪值。
再加上任务完成奖励的那100点情绪值。
此时穆乘的情绪值总额已经高达566了。
竟然在第一天就凑够了给旋转木马升级的情绪值，这可是穆乘万万没有想到的。
原本以为起码也要两三天，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迅速。
看来自己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真有天赋！
问题一下系统，升级旋转木马需要整整4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眼前还在排队的大爷大妈们，穆乘决定今晚半夜再给旋转木马升级。
“大爷大妈们！排好队，咱们继续嗨起来！”
大爷大妈也响起了一片欢呼声。
金苹果游乐园时隔多年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
……
终于送完了最后一波大爷大妈，穆乘坐在围栏上朝着前面不远处抽烟的卫生员大爷招了招手。
看到穆老板在跟自己打招呼。
卫生员大爷猛地吸完了手上还剩最后两口的烟，然后将烟蒂踩灭扔进了垃圾桶。
收拾完之后便小跑着过来了。
帮着穆乘忙活了一天的卫生员大爷也出了不少的汗，不过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直都是那个模样。
穆乘可清楚的知道。
今天如果不是卫生员大爷给自己解围，自己今天怕是免不了要挨上一顿胖揍。
还是经过了系统加成战斗力bUFF的那种。
而且弄不好还要被人报警抓到警察局里来个二进宫。
这谁都说不准。
今天卫生员大爷可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了。
穆乘也是个重情义的人。
二话不说就从旁边拿起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里满满当当装了不下二十个新鲜鸡蛋。
如果不是怕装太多了，这塑料袋会提不动，穆乘高低还要给里面再塞进去几个。
“大爷，这鸡蛋你带回去吃。”
将鸡蛋递给了卫生员大爷，大爷也不矫情，立马就接到了手里。
提在手里掂量一下重量后，卫生员大爷笑得嘴都咧开了。
嘴上一个劲的说着谢谢穆老板。
看着卫生员大爷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穆乘也笑了。
“别介！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计麻烦事不小。”
见着卫生员大爷看了看旋转木马没说话，穆乘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们都坐过了，你不去试试？”
是的，旋转木马今天过来体验的大爷大妈都至少安安稳稳地坐了一轮了。
其中有的大爷大妈还悄咪咪坐了两回以上。
这也是穆乘从情绪值反馈中看出来的。
正常一个大爷大妈来个高速套餐能反馈5到6点情绪值，但是如果当天坐了第二回那身体就有了一定的适应能力了。
那样的话一轮下来可能才会反馈给穆乘1点情绪值。
不过架不住大爷大妈的性子高涨，穆乘便也满足了他们的愿望，想坐几轮就给他们开了几轮。
让大爷大妈玩玩而已，反正今天就没想着赚钱，他们开心就好。
大爷大妈都玩开心了，最后就只剩卫生员大爷没有上去试过。
于是穆乘便问起了站在一旁看着旋转木马发愣的卫生员大爷。
这一问，穆乘也不知道卫生员大爷在恍惚什么。
呆愣了许久卫生员大爷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回答穆老板的话。
“不了不了，快饭点了，还要赶着回去做饭呢。”
卫生员大爷的话一下提醒了穆乘。
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看着没做什么事，可也一眨眼也就到了下午五点多。
“着急回去给孙子做饭是不？”穆乘笑着开了句玩笑。
没想到卫生员大爷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消失不见。
不过下一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样。
卫生员大爷的脸上又撑起了那亲切的笑容。
只不过现在他的脸上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般真诚，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牵强和倔强。
“没有的事，小老儿家里就剩自己一个了，回去随便吃点应付一下，中午还剩了半碗黄瓜不吃就浪费了。”
“哦？孩子都在外地没回来吗？还是？”
眼瞅着穆乘脸上的疑惑，卫生员大爷嘴唇微张，又点上了一根烟。
火星划过，一口烟便吸进了肺里。
深深地吐出了一口在肺里打了几个转转的二手烟后。
卫生员大爷看着还在慢慢转圈圈的旋转木马说起了自己家发生的故事。
卫生员大爷原名卫广生。
本来家里和和睦睦一大家子，有一个当上刑警的女儿，那是卫大爷心中的骄傲。
平日里就一直跟街坊邻居吹嘘自家姑娘多么多么优秀。
而且卫大爷的女儿也生的漂亮，在当了刑警之后不久便找了组织上的一名同事成了家。
女婿的父母去世得早，所以女婿对自己这个岳父也是格外的孝顺，把自己当亲爹一样地看待。
一家和和睦睦，没两年卫大爷就有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外孙女。
女儿女婿一家为了工作方便一直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
每隔一个月就会带着女儿回来看望一下卫大爷。
卫大爷对外孙女也喜欢得紧，这小模样有七八分像闺女小时候。
所以每次女儿一家带着外孙女过来看望自己这个外公，卫大爷就会准备一大桌子的好菜等着外孙女过来。
这段时间就是卫大爷最开心的日子。
但是卫大爷家附近也没什么地方玩，幸好前几年游乐园开了起来，勉强算得上有地方可以去逛一逛。
所以后来女儿一家过来探望，卫大爷就会带着外孙女去游乐园玩。
没错，就是这个金苹果游乐园。
还记得，那时候的外孙女喜欢穿各种各样颜色的公主裙，也喜欢坐旋转木马。
女儿女婿给外孙女拍照的时候，外孙女还会配合着摆各种可爱的动作。
外孙女就是卫大爷心中最疼爱的小公主。
每次看着外孙女就好像看到了自家闺女小时候一样，喜欢得不得了。
而外孙女也格外地亲近自己的外公，打小就喜欢让外公背着自己到处玩。
卫大爷每次知道女儿女婿要带外孙女过来的时候，就是整夜都高兴得睡不着觉。
快乐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卫大爷还以为这辈子都会这么开心的度过。
直到有一天。
一名警察在傍晚时分敲响了卫大爷的房门。
这是过来专门探望卫大爷的警察。
他没有空着手过来，带来了果篮、鲜花和一个沉重的消息。
卫大爷的女婿原来是一名缉毒警察。
前几天在针对一起跨省缉毒案件中中了毒贩设下的埋伏不慎牺牲。
而卫大爷的女儿也在当天驾车前往殡仪馆的路上被逃逸的毒贩蓄意报复。
毒贩抢夺了一辆卡车将卫大爷女儿的车撞下了桥梁。
不幸的是，当时，卫大爷的孙女也在车上。
突如其来的噩耗像是汹涌的洪水将卫大爷整个人淹没，卫大爷从此成了孤家寡人。
……
卫大爷像是开玩笑一样讲完了自己的故事，还笑着说着都是过去了的事。
女儿女婿都是英雄，为国牺牲那是光荣。
就是可怜孙女才那么点大……
卫大爷笑着笑着就流下了一滴眼泪，他浑浊的眼睛却仔仔细细地盯着旋转木马一眼都不眨。
那是一个粉红色的小木马。
跳跃的身姿，金灿灿的鬃毛。
还笑呵呵的露着几颗大白牙。
“卫大爷，我也一个人吃饭。不嫌弃的话……跟我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