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掌控时间
“我没有演戏啊。”
凌绝诧异地看了一眼苏予初，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说了，有一件事情只有你才能帮我做到。”
“借口。”
苏予初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开，刚要说点什么，凌绝身后的“苏予初”却抢先开口：
“凌绝，我对你很失望。”
“苏予初”的身体散发出阵阵寒气，甚至让她和凌绝周围的地面瞬间结出一层白白的薄霜：
“说什么想要找她帮忙做事，无非是一句托词。”
“依我看，你就是对她割舍不下，甚至暗中还可能和她藕断丝连！”
“怪不得，我一说到杀她，你就转移话题，找借口，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花言巧语……现在想来，你之前有一次选择在我面前自杀，但是之后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也没看出自杀对你有什么负面影响呀！”
啊，暴露了。
玩弄人心的征途惨遭滑铁卢，凌绝的内心稍微有点苦恼。
“唉，我就知道……”
苏予初无语看天，叹了口气。
“不过，因为我确实很喜欢你，所以阿绝，我还是会选择你作为我的伴侣。”
正当凌绝以为“苏予初”要彻底翻脸、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她的语气突然又缓和下来：
“只是，阿绝你毫无疑问是一个花心的人，如果继续放任你在现实世界，就算我成功地夺舍了苏予初，你也很有可能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于是，我改主意了。”
她看着凌绝，灿烂一笑：
“阿绝，你就永远地留在冥界，陪着我吧。”
“十万倍惯性。”
话音未落，她就一把抱住凌绝，纵身跃下天台！
“不妙。”
凌绝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感觉自己会在十万倍惯性的驱使下被砸成一滩肉泥。
虽然有很大几率会时空回溯，或者直接在现实世界复活，但是变成肉泥的过程也是很痛苦的。
“唉……”
突然，他的心底传来了一声叹息：
“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我就要对你失去兴趣了。”
“你到底是谁？”
凌绝认得这个声音，和之前他斩杀梅德怡时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为什么要躲在我的体内？”
“你想干什么？”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
那个声音没有回复他。
只有凌绝褪成白色的头发和两只眼睛中出现的钟表图案，证明发声的存在再一次对他的身体施加了某种影响。
“嘀嗒、嘀嗒、嘀嗒……”
凌绝左眼的钟表图案指针开始逆时针转动！
“这是……”
凌绝瞳孔微缩，他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坠楼的自己和“苏予初”又一点一点地远离地面，回到了天台之上。
“跳过死亡的时空回溯？”
他站在天台上，知道下一秒，“苏予初”就会抱着他跳下天台。
但是，以他目前和苏予初之间的实力差距，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
“咔哒。”
就在这时，凌绝右眼的钟表图案指针停止了转动。
顷刻间，仿佛整个天台上只有他的时间还保持着流动。
“多谢。”
凌绝默默地在心底道了一声谢，抱起重伤的苏予初快速跑下天台。
“怎么回事？是幻觉吗？”
“苏予初”只觉得自己刚才明明已经裹挟着凌绝跳下天台，相关画面在脑海中也是无比真切，好像亲身经历一般。
为什么刹那之间，就变成了自己还站在原地，而凌绝已经化作残影，带着苏予初飘然离去的现状呢？
不仅如此，凌绝他的头发还变成了白色的！
“苏予初”很不高兴。
一方面，是因为凌绝又一次没有服从她的安排，带着现实世界的狐狸精逃走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具有比较保守的审美观念，有点接受不了凌绝的白发造型。
“……哈，你逃不掉的，阿绝。”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晕：
“你的味道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身体里，同时，也在空气中留下了痕迹……放心吧，它一定会指引着我追你到天涯海角。”
……
如果凌绝听到“苏予初”的这番话，一定会后悔自己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女痴汉。
但是，因为他已经抱着苏予初躲进了图书馆中层的一间自习室里，所以幸运地错过了这段话。
“好黑啊……就算是冥界里的灯总一闪一闪的，起码也算有点儿光亮在。”
凌绝摸索着把苏予初轻轻放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咳咳，应该是大树的原因吧。”
苏予初咳出一口血，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们在被拉入冥界之前，你不是已经在天台的地砖下发现了他伸过来的根须吗？”
“这就说明，他的根须已经渗透到了图书馆的各处墙体，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对我们施加影响，把我们拉进冥界。”
“想必这个时候，他正趁着黑暗在大肆吞噬我们的同学吧……”
她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些难过。
之所以孜孜以求地想要加入镇邪司，就是为了救下更多的人，不让他们有机会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但是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如果，自己没有受伤的话……
“或许，她有一点说的是对的，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不愿承认。”
苏予初开口说道，声音中多了一丝哽咽：“我啊，就是一个胆小鬼。”
“一个胆小鬼，确实不配加入镇邪司。”
“……”
一片寂静与黑暗之中，凌绝正思考要如何破局，却听到苏予初突然这么说，不由得愣了一下。
哎？现在就开始自我忏悔的环节吗？
按照一般电影里的发展，距离这一步还早着呢。
“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
他沉吟片刻，小心谨慎地开口问道。
“每一个想要加入镇邪司的人，都不会像我一样，制造出‘苏予初’这么厉害的诡异。”
苏予初抱住膝盖，身体不自觉地蜷缩在了凌绝身边：
“所以显而易见，在冥界制造出‘苏予初’的我，本质上是一个不敢直面内心、性格扭曲的人。”
“不过也是，经常被看成是杀人犯的女儿、同时也间接害死过一个同学的我……就算再怎么伪装，怎么高呼想要帮助他人、救助他人的高尚梦想，最后也无法真正成为妍菲那样阳光大方、适合镇邪司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