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靠近一点点
清晨，鬼界的天空依旧灰黑一片，云层翻腾暗涌，像极了风暴中心的海面巨浪。
阎澪刚走出房间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殷勤的小跑而来。
“早啊，阎王大人！”
顾小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十分刺眼。
“嗯。”阎澪没有多想，继而坐下准备办公，桌上的书本却早被换成了可口的早餐。
鸡蛋培根三明治配上热牛奶，还有一份切好的哈密瓜。
“这是做什么？”
“我看大人许久没有吃过早餐了，俗话说得好，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饱，所以专门给大人做了一份包含爱意的爱心早餐！”顾小菱眨巴眨巴眼睛，期待的看过去。
阎澪没有多说什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无情的戳破道：
“你的爱意就是集市五块钱两份的三明治？”
“……”顾小菱沉默。
不是，这阎王平时能不能多吃点好的，怎么连三块钱一份五块钱两份的三明治都吃过啊？
“礼轻情意重嘛。”她勉强圆了回去。
阎澪懒得同她争论，面无表情的吃完了早餐，开始新一轮的工作。
顾小菱在旁边一边扫地，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靠近他的方法。
现在这个距离太远了，根本就没用！
“大人，每天批文件多辛苦啊，我来给你捏捏肩捶捶背吧，我按摩技术可好了！”顾小菱快速挪到他的身后，伸出罪恶之手，只是还没能碰到阎澪的肩膀，就被他用眼神制止了回去。
“不必。”冰冷的拒绝。
“……好的。”顾小菱表面平静，内心跳脚。
只能另寻他法。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像是伺机捕猎的野兽，耐心等待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快速出击，但每一次都被对方巧妙躲开，化险为夷。
“哎呀，这里积灰了，得好好清理。”顾小菱故作轻松的擦拭着灰尘，瞅准时机，等阎澪放下笔的一瞬间假装滑倒——
“哎呀——”
顾小菱优雅转身，往他怀里倒去。
迎接她的是冰冷的座椅。
一脑袋磕到了椅背上，顾小菱吃痛的捂着脑袋，先前还坐在椅子上的阎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窗边，正悠闲的搁那看风景。
也没人告诉她阎王还会瞬移啊！
顾小菱内心默默流泪。
看着她这副惨样，阎澪目光深邃，沉声道：
“你今日格外反常，是为何？”
“我……”
顾小菱犹豫着要不要实话实说。
如果说实话，这不就成了利用阎王大人，以下犯上吗？
不行，总得找点什么别的借口。
一阵头脑风暴过后，顾小菱下意识闪躲避开阎澪的眼神，心虚的开口：
“那是因为我喜欢大人，所以才想着靠近一些。”
话刚出口，顾小菱就后悔了，这么蹩脚的借口，他怎么可能会信。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阎澪的回复，顾小菱低着头看地面。
怎么回事？他不会是被她气走了吧？
咽了咽口水，顾小菱颤巍巍抬起头，正对上阎澪牢牢锁住她的视线。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世界都陷入一片静谧，在这暗潮涌动的对视当中，她仿佛感觉空气都静止凝固了，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气氛微妙。
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避他的视线，却像是要被他深邃的眸子吸进去般，红眸墨色翻涌，眼神直白夹杂着几丝审视，似乎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假。
那张白净俊俏的脸上，蓦然多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顾小菱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沉默的阎澪。
这小子，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他居然真的信了！
大抵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热辣，阎澪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冷哼一声：
“执着于男女情爱，幼稚！”
不是大哥，那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顾小菱有些好笑的开口：“那大人你可经历过情爱？”
“我自然是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感情，劝你也早日收心，好好工作。”
阎澪不屑一顾。
嘴巴邦硬！
“这下我不用担心天塌下来了。”
“什么意思？”
“这不都有大人你的嘴顶着嘛？”
顾小菱微笑。
“……嘲讽上司，扣五百。”
顾小菱笑不出来了。
提升魂灵之力的计划失败了，还倒贴了五百块工资，怎么算都是亏。
被扣工资后的顾小菱倒是老实了，乖乖的打扫卫生不再作妖，时而哀怨的瞅一眼旁边不谙世事的阎澪。
窗外突然狂风肆掠，吹打着玻璃窗清脆碰撞，灰色纱帘与风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园中落叶也被卷了进来，宛如蝴蝶。
顾小菱连忙过去关上窗户，却是为时已晚，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地面此刻已经满室狼藉。
“唉……”
叹了口气，将落叶灰尘清扫干净，顾小菱胡乱抹了一把脸，认命的墩着地。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还是晚上再多看看书，找找别的办法吧。
正这么想着，欣长的手指跳入视野，慵懒的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触碰的微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面前的阎澪近在咫尺，眸子纯粹干净，她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像半掩的蝴蝶翅膀，随着眼波流转微微颤动。
顾小菱心脏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他这是要干嘛？不会突然开窍了吧？
正这么想着，他的指尖有些粗鲁的擦过脸颊，指腹摩挲的脸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都是灰尘。”
阎澪抬手，让她看清手上那抹尘土。
“……谢谢啊。”顾小菱为自己刚刚突然产生的龌龊想法表示忏悔。
不过他们这么近的距离接触了，那是不是……
尝试催动了一下魂灵之力，尽管只有微乎其微的提升，但顾小菱还是眉心雀跃无比。
这个方法果然可行！
虽然现在自己没办法同阎王多加接触，但是细水长流嘛，日积月累起来，也是非常可观的！
顾小菱趁着对方不注意，用手指在地上又蹭了蹭，抹在自己脸上，故作焦急道：“大人，我的脸现在还有灰尘吗？”
阎澪回过头，发现对方脸上的灰尘似乎更多了些，有些疑惑的凑了过来，点头道：“你的左脸颊还有。”
“是这儿吗？”顾小菱佯装不知情。
“不是。”
“那是这儿？”
“也不是。”
阎澪有些看不下去，只得抬手继续帮她擦拭着脸颊，低声道：
“是这里。”
顾小菱乖乖的享受着难得的服务，在心里比了一个耶。
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