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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报复

吕浩知道薛朝洋死的消息是在第二天,张炬被他做了之后,他是这场事件最大的受益者,四车煤,够他挥霍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四车煤,让他身家翻倍的往上涨,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不认为有人能发现是他做的。他都开心一个月了,每每想到这件事,他总是开心大笑。开心归开心,如何把这四车煤交易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他给这四车煤找了个财大气粗的买家。吕浩别提心里有多美滋滋了。

一礼拜后,高阳身体全部痊愈,中午吃饭的时候,问王霖:“上次袭击咱们的人你查清了吗?”王霖边吃边含糊的说:“查清了,人叫小辉,范磊的头马,让你在大腿上扎了几刀。据说,范磊这次花费重金,准备请一些凶人出手弄咱。高阳又接着问:“地址查清了吗?”“查清了,小辉住在黑角街,过了窄道第一家就是,范磊的没查到。” 高阳听完点了点头,放下罐头,点了根烟,径直朝里屋走去,掏出攮子装到上衣口袋,又掏出把斧子别到腰上,就出门了。

高阳一路上边打听,边问,找到了黑角街,黑角街门口有一条窄道,高阳穿过窄道,看见了一家小平房,高阳叩门,小辉正和几个相好的玩耍,压根没听见,高阳大力叩门,小辉急急忙忙的过来开门,还以为是范磊,一开门,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一斧子就朝他劈过来,小辉侧身一躲,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忙就往里屋跑,高阳看一斧子劈空,赶忙朝小辉追去,小辉跑到里屋,拿出把扎枪,屋里的女人们还正诧异着,高阳闪身向前,又是一斧子,朝小辉面门劈去,屋里的女人大声尖叫,衣服都没怎么穿整齐,撒着脚丫子就跑,小辉险些被劈中,赶忙拿起扎枪反击,猛刺,高阳吃过一次亏,直接向后闪,小辉又从床头柜上摸到把狗腿刀,对着高阳就是砍,高阳向后退去,小辉欺身向前,左手狗腿刀,右手扎枪,好不威风。

小辉大喊道:“我不找你,你还找我了,行,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啥叫风旗镇第一男人,焯” 小辉右手拿着扎枪就猛捅,高阳一直向后躲,两个人边打边往外跑,高阳和小辉的距离越来越大,这时,小辉家门口又多了几个汉子,原来,小辉的相好的跑出去之后,喊人帮忙了,一时间,门口四五个汉子堵住大门,小辉左手刀,右手枪,站在后面,高阳叹了口气,掏出攮子,门口那几个汉子没一个空手来的,手中铁棍,钢管,尖刀,叫嚷着就冲高阳过来,高阳一个飞斧,冲的最前面的那个直接被劈中门面,巨大的惯性直接倒地不起。

众人看了下,都不敢冲,只是慢慢的朝前走,小辉在后面大喊,咱们这么多人还砍不了他了,给我剁他,顿时间,几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就是猛攻,高阳手持攮子,躲过一根铁棍,扎进另一个人小腿上,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小辉从后边冲来,手持扎枪,对着高阳脊背就是扎,高阳眼疾手快,随手把惨叫的人拉到后背,小辉一扎枪没收住,扎到了这人身上,这人悲催的当场咽气。小辉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拿起扎枪朝高阳头上扎,高阳直接一屁股坐地上,躲过扎枪,高阳抱住一个拿尖刀的就是猛扎,场上就剩三个人了,一对二。

高阳甩了甩黏糊糊的手,小辉扔掉了扎枪,右手拿着狗腿刀,对着高阳就是砍,高阳一闪身,找准时间,一攮子扎刀小辉胳膊上,小辉叫声惨烈,又向挥刀,高阳趁势一躲,揪住小辉脖子,拉近距离,右手攮子猛扎,小辉瞪大眼睛,身体软了下来。

另一个人,吓得手中尖刀,都拿不稳,直接丢刀跑了。

高阳拔了斧子,拉开大门准备往回走,范磊站在窄道口,大声吆喝道:“弄了他。” 窄道很窄,最多就是三个人并肩走,一群人鱼贯而出,一个接着一个,高阳低着脑袋,大叫一声,左手持斧,右手持刀就朝范磊带的人里面钻,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高阳眼前一片红色,什么都不管,身上也挨了好几刀,高阳一边闪避,一边猛冲,攮子就像是蝴蝶一样,不停在人群中纷飞,一时间好几个人倒地,高阳站在人群中间,如同笔直的标枪一般,众人纷纷不敢上前,高阳往窄道慢慢走,整个窄道站满了人,一时间,众人谁都不敢跟着,凄惨声,刀子进入身体的噗嗤声,叫喊声,声音乱成了一锅粥,高阳摇摇晃晃的从窄道走了出来,脚印都带着血,一步一步朝家走。

范磊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惹了得罪不起的人。范磊看着小辉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事已至此,不死不休。”范磊咬牙切齿的喊道。

回来的路上,路人见到高阳都纷纷的躲开,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高阳心无波澜,他心中明白,这一次事完了之后,他在风旗镇彻底立足。

不知不觉到了家中,柳妮看见高阳这个样子,她和王霖两个人合力脱掉了高阳身上的衣服,用热水擦掉了身上凝结的血液,高阳两眼一黑,顿时没了意识。

范磊回到了自己家中,看着自己囤积的烟草,煤炭,白酒,枪支弹药,久久不能回神,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贪心别人的煤,自己明明也有很多,为什么当时没叮嘱小辉,让小辉去端正态度,好好的低下头去给人家说话,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了,小辉用他的生命给范磊上了一课,废土时代,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这堂课的代价太重了,范磊叼着烟,眼圈泛红。

佛爷院子里的假山面前,范磊跪着磕头:“佛爷帮帮我,小辉死了,我要这个人死,只要这个人死了,我什么都代价都愿意掏。”佛爷弹了弹烟灰,没正眼看过范磊,自顾自的低着头,一时间场面沉重,范磊大气都不敢出。

佛爷慢条斯理的说到:“驻军刚进来的时候,我救过一个当兵的命,后来,这个当兵的在驻军里,得到了长官的赏识,高升了,高升进城之前还记得我,为我盘了三岔口这块地,让我管这里的交易市场,我收取一些摊位费,慢慢的积攒了一些家底,就这样很多人眼红我,想办我,眼红我,想办我的人都不在了,甚至都不用需要出手,因为跟着我吃饭的人太多了,范磊啊!这些年你替我收一些摊位费,你自己赚的也不少,吃的喝的也都有了,低调点行事不行吗?我手底下三个收钱的,你吃饱了,后来的人可没吃饱,还有,范磊啊,你做的一些事情我不想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于三承的人来了,我茶都没给他倒,怎么你非要去接触呢?你聪明还是别人都傻。”

“看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去三岔口那边找城里的走私商人,他们手上的路子多。”

范磊一听这话,连磕三响头,:“谢谢佛爷.。”说完,范磊起身就走了,范磊走后,佛爷又点根烟,转头向身后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说:“死八个,伤十三个,你俩能做到吗?”后面两个士兵说:\我也能,只不过我肯定没他受的伤少。” 佛爷像是自言自语:“这哪儿来的怪胎?”

高阳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双眼一睁,看见柳妮站到他面前,想开口说话却没有力气,柳妮看见高阳眼睛睁开了,立马找王霖,夫妻二人合力把高阳扶起来,高阳一低头,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王霖把枕头给高阳靠好之后说:“哥,身上刀口十二处,没什么致命的伤口,医生光给你缝针,总共加起来缝了一百多针,哥,你差点儿流血流死了。” 王霖满脸愁容的说,高阳沉默,一路走来,他都是拼了命才能活,不拼命自己早饿死了。

柳妮拉开椅子坐在高阳身边,一脸正色的说道:“阳哥,你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把自己玩儿死的,你这次运气好,受伤不严重,可是下次呢,谁又能保证下次你还活蹦乱跳呢,咱们现在也不缺资源,咱们好好的过日子行吗?阳哥。” 高阳依旧沉默,边上的王霖脸色难看。过了半晌,“我现在和范磊是死仇,他们先盯上咱们的煤的,我弄死了他弟弟,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咱们在家都不要出门,我感觉这次的事不会小。”高阳侧了侧身,说道。

柳妮和王霖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没办法。

今天依旧是个晴天,可是范磊心情并不美丽,风旗镇外,范磊带着几个人把小辉的尸体掩埋,范磊点了根烟:“辉子,哥哥一定会把他带到你坟前的,你放心走,下辈子投胎投个好时代,这时代,不狠自己都活不下去。”几个大汉给小辉立起了墓碑,“吾弟小辉之墓” 范磊把烟倒着插在墓碑前,擦了擦眼泪。

风旗镇又回归了平静,高阳也慢慢名满江湖了,大街小巷都有人讨论他,有人说他是从西边食人族过来的,又有人说这小子是马匪出身的,杀人如麻,一时间,议论声纷纷。

高阳躺在床上,安心养伤,这次是他近一年以来,伤的最重的,范磊并没有拢人报复,这让他隐约感觉到不安,咬人的狗不叫,这个道理在现在这个时代尤为突出,狠人都不太爱讲话。他让王霖盯着范磊,可是一连几天都没见范磊人,无奈之下,王霖也只好搁家伺候高阳。外面人都传范磊让吓跑了,有人看见他搬东西,人们猜测范磊溜了。

范磊从家里带上了这些年囤积的所有资源,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一辆面包车,范磊一个人开车,路上并不好走,好几次车差点儿就陷进去,开了整整一天,晚上,漆黑的雪原里,只有一辆面包车行驶在原上,沿路荒无人烟,夜晚的雪原是静谧的,太过静谧的氛围总让人感到害怕,范磊把手枪搁到副驾上,又开了一段时间,远处看见前面亮着光,范磊打起精神,猛踩一脚油门。

这是三间木房子,最中间的房子是最大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小型湖泊,因为小冰河期的缘故,湖泊被冰封,月光照在冰封的湖泊上,显得各位轻柔,给房子都笼罩了一层神秘莫测的氛围,房子里面都有光亮,门口还栓了几条狗,范磊刚下车,狗就狂吠起来。

范磊轻手轻脚的踱步过去,木屋里出来两个年轻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这两个年轻人很消瘦,范磊注意到一个年轻人没有左手,两个人咿咿呀呀的比划起来,范磊也不知道啥意思,木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让他进来”两个年轻人给范磊让开了路,范磊这才进屋。

屋里点着蜡烛,烧着壁炉,餐桌旁边坐了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年轻人,留着自然卷,像是一个贵公子一样,年轻人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能看见皎洁的月亮,“喝咖啡吗?”年轻人回过头,看着范磊,轻轻问道。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范磊脱掉棉衣,两人面前都有杯咖啡,范磊用勺子搅着咖啡,把高阳的事情全盘托出,声音恭敬,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像和别人诉说家事一样。

年轻男人听完之后,心不在焉的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范磊顿了顿:“乔先生,只要能让高阳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行。”乔先生没有说话,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范磊,做掉他不难,你又何必求到我这儿来,佛爷就能解决他,何必我出手呢?”

“佛爷现在不管我了,他给我指的路,让我找你。”外面,那两个人趁着月光打起了雪仗,吵闹声不绝,只不过像是咿咿呀呀的胡喊,“让我动手,价可不低,我得准备一下。”

乔先生答应了,范磊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像贵公子一样的年轻男人,可是石城里最大的走私客,背景深不可测,从城里拿出来一些不用的东西,换一些外面人挖到的电子产品,然后他在拿那些电子产品卖到城里,一来二去,利润巨大。而且这位乔先生路子宽,人脉多,据传,乔先生进了军营,里面的长官都要给他恭恭敬敬的敬烟,有的时候乔先生会亲自来三岔口收货,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但是让办事,这是第一次。

范磊辞别了乔先生,两个年轻人已经把面包车里的东西全卸下来了,范磊上车,点了根烟,往回开,月光阴冷,范磊的眼神更加阴冷,“这次,我就不信你还能活着。”范磊一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屋里乔先生用手语与门外两个年轻人交流,这两个都是哑巴,只有乔先生能和他们交流。

月光照在冰封的湖泊上,屋里暖和,坐在壁炉旁边,乔先生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不是身体上的,反而是心底涌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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