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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被困雨林:不可思议的发现

果敢某饭店。

“没记错的话,杨小姐是警察吧?”杭无绪将杯盏倒扣在桌子上:“你这不怕死的职业精神一般人还真没命学。”

杨一落纠正他:“曾经是。”

杭无绪点头,看了眼女子隆起的腹部:“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医院待产了,你乱跑就算了,还跑来缅甸?”

“这就不劳杭医生操心了,你我目前的交谈仅限于一桩交易。”杨一落笑笑,有一说一。

见她坚持,杭无绪也没必要多劝,进入正题:“你们查到的十几年前葡萄县废弃工厂那一次军方联合警方的缉毒行动地址距离‘611’案件旧址很近,但那次案件金克并没有参与,甚至可以说和他毫无关系。”

“‘611’案件是1998年的,那次废弃工厂缉毒案却是01年。”杨一落道:“我父亲是‘611’案件中被毒贩抓走的,三年后才传出他牺牲的消息。”

而‘611’案和工厂缉毒任务时隔刚好三年,两件案子案发地址又如此接近。

默然片刻,杭无绪问她:“你是怀疑你父亲不是死于‘611’案?但‘611’案发生在工厂缉毒案之前,凶手没法嫁祸给金克。”

女子摇头,跟他杠上了:“但我爸是‘611’案的参与人,与金克不可避免有过接触,可能并非金克害死的,但金克在工厂案之前肯定参与过。”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主谋?这么多年了,那些不法分子早就被打击得差不多,只要你汇报上级相关线索将他们连窝端了不就报了仇?”

杨一落笑笑:“我父亲卧底五年收集所有有关‘白狼’组织的消息,全在那个凶手手里,而我敢肯定,凶手不是‘白狼’的一员。”

杭无绪并没有太惊讶,而是似笑非笑问她:“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透露给别人?”

“你是生意人。”杨一落笑笑:“陨河说,损人利己的事情杭医生向来不做,你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杭无绪似笑,终止了这个话题:“所以杨女士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杨一落看着他:“从废弃工厂缉毒案重新查起,找到凶手拿回情报。”

……

四周一片寂静,眼前完全窥不见半点星光。

不知道是午夜几时几分,林子里大雨倾盆。旅途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满嘴泥味。他试着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和僵硬的身体,腹部和肩上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借着雨水抹了把脸,旅途艰难翻身从灌木丛中爬起,摸黑刚走出没几步又被什么东西绊倒:

“我……靠……”疼得他又是一抽,翻身仰面躺倒了,手上却碰到温热。

旅途怔了下,手里继续往旁边探去。

周遭寂静得只听得见雨打树叶声,他蓦地一下反应过来,翻身爬起来去拖旁边的可呼吸物体:“靠?梵陨河……梵陨河?”

渐渐适应了黑暗,旅途勉强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他将少女扶起靠自己身上:“梵陨河?”

叫了半晌,少女终于有了动静,她迷迷糊糊应了声,紧接着又往少年怀中下意识缩了缩:“冷……”

“还没断气呢?”旅途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瞬间松了口气,他扯开自己外套将梵陨河裹住。

梵陨河皱眉将脸埋他身上汲取温度,气势不减半分:“滚,你才断了气。”

旅途轻哂,屈膝坐着,让她背有了支撑点:“麻雀,我们现在面临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嗯……”梵陨河努力让自己清醒:“要么原地等死要么被我阿博他们找到逼问那什么温柔散的下落。”

旅途打了个哈欠,和当下环境格格不入:“聪明。”

梵陨河一口否决了:“不行……被抓回去我们绝对没有逃走的可能。”

旅途莫名觉得可悲又可笑:“梵陨河,你到底在执着个什么劲儿?要命还是要真相?”

“真相。”梵陨河瞌了眼:“虽然真相只是一句话或者几张字据,但大多数人拼死拼活图的也就剩这么个安慰了。如果连这点支撑都没了,还能看到什么希望呢?”

“……”

半晌无言,听得旅途开口:“真相重要吗?”他已经不知道是在问梵陨河还是自己了。

“重不重要取决于你对那个人有多看重。”少女笑声低低,闷在旅途怀中:“旅狗,你敢说你走这一遭不是为了真相?”

旅途不应了,他垂眸,黑暗中眼底情绪隐晦不明:对啊,他自己不也是为了一个真相?可是真相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有军方的承诺,哪怕他爸妈真的罪行确凿,也可能被他挽回一点,哪怕一点都是好的。旅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竭力维持这个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家,但他心里总是会下意识想着:再好一点点就行了,就一点点。

见少年半晌不应,梵陨河又道:“不过你求一个交代,我求一个逝者安息。”

旅途仍是沉默。

他突然就莫名有点共情梵陨河了,好像哪里都很相似,又好像他们是两个世界的。梵陨河这十几年一波三折的经历怕是话本都不敢这么写。

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因为任务而丢弃,遇到了疼爱她的养父母,却又因养父母遇害再次成了孤儿,辗转到人贩子手里,却身负养父母被害之仇不敢和找回来的亲生父母相认……短短十八年被抛弃两次,做了三回孤儿。

旅途庆幸自己只是疏离亲情,而非丢失亲情。

“第一眼就觉得你和我是同类,虽然遭遇有出入。”梵陨河声音中多了丝笑意,肆意妄为的:“因为你跟我一样自私。”

旅途笑了,一半承诺一半否决:“但我也仅限于此。做不到你那样真的得了利益还落井下石。”

“我只是为了自保,仅此而已。”梵陨河一样不承认评价。

少年轻哂,有气无力的慵懒语调:“那我可以说现在杀了你也是为了自保吗?你太危险了。”

梵陨河话语中带了丝挑和满不在乎:“那你杀吧,反正我现在死在这儿,你也出不去。”

“梵陨河,你真不是个人。”

“比起相安无事,我更喜欢风水轮流转。”少女咯咯直笑,挑衅而张扬。

旅途简直想当场将这麻雀闷死,他冷嘲热讽:“咱俩彼此彼此,谁也没资格指责谁。”

“有道理,那晚安吧。”

“晚安。”

……

‘611’案件旧址。

“砰!”

雨林后的林子里枪声惊起一丛鸟雀,发出簌簌的声响。

旅畔和夏明随一路跟着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声音好不容易出了地下室重见天日,都没来得及喘口气儿,便又遇上了不知道哪里来的一波地方军。

俩人有惊无险凭着来时的记忆出了林子,进到了山下一处寨子里,以为暂时安全了,哪料是又进了狼窝。

寨子里正在开战。

“靠他大爷的,倒了几辈子霉?”旅畔难得被逼出脏话来。

夏明随情绪相比而言就稳定得多了:“你怕不是个招霉体质,先躲了再说!”

村寨地势复杂,旅畔和夏明随两下甩开了后边不知道哪边对哪边的几波军队,匆忙间进了户人家,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是更大的惊吓:

“靠?”

“卧槽?”

两人在门口踉跄成一团,开门便见两只血淋淋的人头骷髅轱辘着滚到脚边。

彼此都吓得不轻,缓过神来的两人一对视,才发觉他们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似的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瞬间闪电般松开,旅畔一边拍了拍手一边往屋里走去:“自小在这边长大的还这么胆小,没出息……”

“呵,公大毕业的也就这胆量。”夏明随回怼。

饿了一天的两人不约而同进了厨房,竟然还真意外发现了几块烙饼,当即连毒也不试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的两人打算离开之际却听到一旁米缸里似乎有声音,传来沉闷的“咚”的一声。

旅畔和夏明随对视,两人一个掏枪一个准备掀盖。夏明随对了个一二三的口型,猛地掀开了缸盖。

旅畔抬枪,里面的人却被这大动作吓了一跳。

米缸里躲着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一男一女,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小脸脏兮兮的。

旅畔收枪,瞥向夏明随:“方言走一波?”

夏明随随口用克钦语问了什么,不料其中一个开口却是流利的中文:“大哥哥你们能带我们回中国吗?”大一点的女孩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格外清澈。

旅畔了然,将枪递给夏明随把两个孩子抱了出来,他蹲下身:“被卖到这边多久了?”

“不记得了。”女孩摇摇头。

夏明随站一旁问:“你俩是姐弟?”

女孩点点头:“我叫佐芷,弟弟叫佐洛。”

“这个寨子里……”

“旅畔。”夏明随打断他,轻轻摇头:“带上他俩逃得了,你救不过来的。”

旅畔抬头和他对视上,顿了顿,又问:“这个寨子具体地址?”

夏明随道:“葡萄县措克镇北郊果寨。”

“行。”旅畔当即抱起女孩就走:“走了。”

夏明随抱上男孩跟了出去。

这里战乱比其他地区要严重,两人都心知肚明,等旅畔回去再联系人过来一趟时,这个寨子余下的孩子可能早已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这边罪恶太多,根本不可能一桩桩一件件都救赎过来。

但至少将他们的灵魂力所能及带回去留给他们的家人。

……

整整两天一夜,重伤的旅畔拖着个同样虚弱到极致的梵陨河已经将近四十八小时没停下歇息了。

只因他们在坡下撞上了苏都内尔。

连日的阴雨天气更拖累了两人,旅途和梵陨河谁也没有提出一声休息,好似在暗暗较劲似的。两人吊着一口气和苏都内尔周旋在偌大的林子里,跟玩儿似的。

男人着实惊讶于这两个孩子的魄力和宁死不屈的性子,要不是想到他姐离开前说的留着这俩小鬼一命,苏都内尔早没了耐心。

别到时候人没抓着回去还挨一顿数落。

“哥,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没事,反正也跑不远,这一带延伸到中国南方到处都有我们的族人,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那尼莫那边……”

“尼莫那边我会解释,走!”

“……”

又一个暮色将至,旅途和梵陨河相互拖累着谁也不让谁赶路,其实两人都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全凭一点点意识往前走着。

“天黑了,歇会儿……”梵陨河受不了了,率先结束了这场谁也没有承认的较劲,挣开了对方扶着自己的手,喘着气倒地上:“不行了……”

旅途仅有的意识走出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少女不见了,他拖着身体回头看去,折回。停在少女身旁时看她全是模糊的重影。不等他开口,躺地上的梵陨河率先抬手指他:“二途……我好像……得了白内障……咋看你重影呢……”

旅途:“……”他忽地倒下,在梵陨河身边半死不活翻了个身躺着:“我也……这应该是脱水导致的,神特么白内障……”

“不行了不行了……”梵陨河摇头,瞌了眼:“你不是说……联系我爸了?怎么……还没来……我怕是等不了了,先睡了……”

旅途眼前发黑,也闭上了眼睛,这会儿两人无暇去管周围有没有什么什么危险毒虫之类的,什么都没有痛快睡一觉重要。

旅途最后的意识听见有说话声传来,心里疲倦极了:追来了?这群孙子没完了……

……

果敢北街居民园区。

“军方内部的事情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你们那个内鬼的每一次动作可都牵扯着这边或大或小的地方战争。”贺冕将茶放到茶几上,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坐下了。

墙边,男人正打量着一幅油画,闻言转身走过来,手里把玩着的风铃叮铃作响……这还是从梵陨河身上发现的,他笑笑:“还没确定是谁,拖个几年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你和老二能应付就先应付着,幸苦。”

贺冕点头,忽然想到这事儿:“就离谱了,以为是替梵星盏那家伙养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到头来却养了个自家丫头。”

“是这丫头走了大运。”

二楼,刚醒来的旅途有些口渴,正拿着杯子准备下楼倒水呢,就听到这炸裂的对话:老二?自家丫头?兄弟?

他打量着楼下这八竿子也不可能打到一起的人此刻却聊到了一起,饶有兴致挑眉。身后突然拍上他肩膀的手给看热闹的旅途吓得一个激灵,手里杯子滑落掉了下去:“哎……”

落到一楼“哐啷”一声巨响,竟然还没碎。

旅途回头正好看到梵陨河游魂似的站他身旁看着楼下的贺冕和江遣,他兴致更大了。

梵陨河来到栏杆边,目光在两个神似的男人之间游移不定:“……你们……”

“嗯?”贺冕也不隐瞒,慵懒笑了:“下来说?”

梵陨河岿然不动,一脸疑惑戒备:“哪里来到妖怪?假扮我老爹和贺狐狸?”

江遣和贺冕:“……”

梵陨河趿着拖鞋慢悠悠下楼。

旅途看戏倚栏杆边,感叹:“啧,拍出了伦理大片的感觉。”

他觉得梵陨河可以收拾收出道了,那些看似离谱只有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事情全部眷顾了这麻雀……今年电视剧绝对都是烂片,戏都给梵陨河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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