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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调查南氏:显山露角的真相

车内循环播放着一首纯音乐,梵陨河才发现旅途将旅畔父子也带上了。

她微微勾唇,冲旅畔点头,转而坐进了副驾驶。

“你给他的是上等的?”梵陨河问紧跟着上车的旅途。

旅途调转车头,笑了下:“并不是,但比现下流进市场的要明显好一点。咱都答应人家了,毕竟不能太缺德。”

梵陨河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个挺严重的问题。”

“嗯?”

“你脾气比以前好了,心理也比以前变态了。”梵陨河目视前方,煞有介事评价他。

旅途轻哂:“这是个问题。”他转移了话题:“南鹤让证实了他确实是96年去的东南亚一带,他没必要说谎,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明面上威胁我们,说明他是有把握在遇到危险时全身而退……哥,你怎么看?”

旅畔:“烟云湖周边一个小时前已经被军方全面包围搜查了,你们却在十几公里外的市中心进行明目张胆的交易。你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南鹤让明显有恃无恐,比你们更有把握。禾桥他本来就比你俩熟悉,很可能在禾桥还有藏货的窝点。”

“想一块儿去了。”旅途问:“你们觉得会在哪儿?”

旅畔看向后视镜青年的眼睛:“二途,你确定有把握计划这一切?”

“我有预感,爸妈目前就在禾桥。”旅途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至少有一个在。”

梵陨河浅笑勾唇:“敢不敢玩儿把大的?将军方引进市中心,南鹤让逼急了指定得暴露窝点。”

“是个办法,不过太冒险了,我们是借交易诈他反应,别到时候适得其反了。目前没有任何南鹤让的把柄,万一反被人家摆了一道就不好。”旅途道。

梵陨河翻出车内垃圾袋弹了弹烟灰:“那怎么办,你爸妈不找了?”

“有时间,但不是现在,先回家再说。”旅途问:“哥,你现在和夏明随还有联系吗?”

旅畔:“早断了,怎么?”

“当年小丑案的芯片是我被抓那段时间托夏明随从金克电脑里拆出来的,但一直打不开。我现在需要一个南鹤让参与过‘611’制毒案或者小丑案的有力证据,证明他是嫌疑人之一。先稳住警方和军方。”

闻言,旅畔和梵陨河皆感意外。梵陨河看向他:“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回禾桥的路上我让克里亚·瑟帮我查了南鹤让在06年的行踪,也就是小丑案,你养父母遇害的那一年。”旅途:“我发现他在五、六、七、八这四个月几乎没有行程。连续在公司里待了四个多月,期间仅离开过一次,就是我那一年举办生日宴。而这期间你爸妈在古城街头遇害,看起来与南鹤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但巧就巧在,小丑案当天,南鹤让父亲南铭正在云南古城出车祸,经抢救无效离世。一个月后南鹤让从南氏集团总经理上位董事兼总监,正式接手南氏集团内外事务。”

车内安静片刻,听得旅途又道:“他继任会典当天,惊动了不少经济公司老总以及南氏原有的合作股东前往祝福。但细查发现,当时市局也派代表去了,据我所知,市局工作的各位高层并没有和南氏熟识的人,那么,市局为什么会参加呢?还是说南氏邀请的,又有什么目的?”

公关部门?旅畔有不好的预感:“谁?”

“冯广查。”旅途道:“哥,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这个冯广查当年是在卧底期间和你母亲夏优儿认识并对你母亲产生了感情,一直和咱爸不对付。而且我查到当时南铭正的车祸出得离奇,惊动了禾桥市局联合滨城市局那边甚至成立了专案组,后来警方确实查出肇事车辆和南老爷子存在经济纠纷,但警方却并未深入调查,只判了肇事车主三年牢狱之刑就草草结案了。而这起案件的主办警官,正是冯广查。”

旅畔问:“有没有更可靠一点的证据?”

“有,出车祸的街道就在小丑案一公里处,两起案子发生前后只间隔了几个小时,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发生的。”旅途道。

梵陨河忽然开口:“后面呢?”

旅途:“只能查到这儿了,后面就连克里亚也没能查到。”

梵陨河抬眸从后视镜里和旅途匆匆对视上,换做他人可能只觉得毛骨悚然。但梵陨河却觉再正常不过,层层关系雇佣,只是为了财产或贪欲,这在国内已经很含蓄了:“南鹤让只是为了家产?那冯广查呢?他又图什么?”

“我猜测南鹤让不止是为了家产,他还急需一个掩护做幌子,好支持他将自己在东南亚一带的黑色营生做大做强。而自家公司就是他最好的保护伞,他必须继任董事和总监彻底掌控南氏的经济,以维持自己在东南亚的生意能正常经营。”旅途顿了顿:“哥,这个冯广查卧底多年,很可能已经不干净了,如果你去查禾桥市近些年的案子,会发现结案率都提高了不少,为什么?很大可能就是市局有内鬼,有高层人员控制着犯罪率。”

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令梵陨河和旅畔同时沉默住了,旅途依旧冷静理智:“小丑案和‘611’制毒案的衔接点就在这里,冯广查比谁都清楚,甚至可能参与过当年金克和‘那伙人’一手操办起来的制毒试验研究。他和南鹤让不一定是两起案子的主谋,但一定可以是策划人。”

气氛一再沉默,旅畔忽然开口:“二途,你从克里亚·瑟那里获取到这些线索,拿什么交易的?”

闻言,旅途眸色微动,而后很是漫不经心笑了下:“放心,我有分寸。”

……

经过这段小插曲,他们不可避免错过了曲栀箫的生日晚宴。

是夜。

旅途冷汗淋漓从噩梦中惊醒,一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

他拨了把汗湿的头发,端了杯子出去倒水,路过走廊时看见黑暗中坐一楼沙发上的梵陨河。

“美女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冥想?”旅途端着杯子来到她身旁坐下。

女子垂着头,长发将脸遮住,看不清神色。

旅途凑近了些,抬手将她长发拨到耳后:“半夜的,怪吓人。”拂过她脸上发丝时却触碰到冰冷的温润,旅途手上动作微顿,转而轻轻抬起了女子下巴:“阿桑?”

“没事,大晚上的容易郁闷。”梵陨河微微勾唇,起身就要走,却在下一秒被青年拉住手腕用力一扯,猝不及防跌进旅途怀中。

旅途低头打量,放轻了声音问她:“不舒服?”

梵陨河抬头,黑暗中浅眸有些朦胧的无辜感,弯长的睫毛还湿漉着,同旅途对视上,而后将脸埋进了对方胸前,摇头。

“头晕,或者心里烦躁、难受。只有自己的世界才会独自承受,梵陨河,你还有我。”旅途抱着她靠进沙发:“木木跟我说,如果一个人还有可以联系的人,那真的很庆幸。因为她不是被世界抛弃了,只是自己不愿去联系这个世界,还有得救。梵陨河,你连木木都不如。”

梵陨河靠他怀中,闭了眼:“旅途。”

“嗯?”

“我还是喜欢以前和我相看两厌的旅狗。”梵陨河伸手勾住他脖子,仰头吻上了男人下巴:“现在的你像个斯文败类,让我害怕。”

旅途哂笑:“不用害怕,我永远不会害你。”

旅途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语调轻缓带着侵略性的安抚:“永远只有你甩我的份儿,那我会自认倒霉。梵陨河,拿出你十足的骄傲,别向任何人低头。”

听得女子低低笑出声来,又恢复那般清扬傲然的语调:“北姐困了,要睡觉。”

“好。”旅途将人抄膝抱起送回房间。

直到守着梵陨河入睡,旅途依旧毫无困意,他从房间出来想去书房阳台上抽根烟,二次被黑暗中的人影无语到了——旅畔正坐书桌前沉默抽着烟。

今晚都怎么了?

旅途哑然失笑,也不开灯,径直来到他哥对面坐下了:“哥,有心事?”

“可能年纪大了。”旅畔笑笑:“容易感怀过去。”

旅途双腿交叠以一种极为舒适的优雅坐姿靠进沙发,右手食指一下下点着扶手:“哥,你总是一个人承担起所有。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行动能力越强,心理所承受的负荷也就越大。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身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前提下,一但信念动摇,随时可能崩溃防线,那时,只会满盘皆输。”

青年神情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偏向阴柔的淡然温和,却并不会给人不舒适的感觉。

旅畔弹了弹烟灰,看着眼前谈笑从容的青年,怎么也无法将当初纨绔狂妄的少年和眼前成熟稳重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这淡然从容到极致的强大气场,理智冷静几乎变态。

旅畔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搭上桌子:“二途,哥想知道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

黑暗中旅途沉默片刻,而后笑了下:“其实适应了这种节奏也还行,前两年一直在逃亡,中间花了一年时间躲起来调整心态,之后无非是……”他顿了下,抬眸似笑,看得人莫名脊背一凉:“周旋和虐杀。”

最后五个字信息量太大,旅畔敏感和旅途对视上,许久无言。

看出来旅畔心中所顾忌的,旅途笑了,语调微扬,带着宽慰和轻松:“别担心,哥,我对知法犯法不感兴趣,毕竟该死的活不久,我只是提前换种方式帮他们解脱了;该交公的暂且留他们一命,照样免不了报应。”

旅畔看着他:“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心里有数就行。”

“知道。”旅途转移了这略显沉重的话题:“这几日军方应当不会离开,南鹤让那边麻烦哥你多注意点动静了,太久没回来,我带北姐放松几天。”说着起身离开:“早点睡吧,哥。”

……

车内开了空调,待了许久有些冷,梵陨河降下车窗,一手夹了烟搭窗边一手扶着方向盘。

又等了会儿,才见旅途拎了几包东西从超市出来,他坐进副驾驶:“南鹤让除了南知意这么个儿子,还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叫南楚婷,现在就读于市北区的一所私立中学,孩子参加了学校开设的暑期兴趣班,趁着暑假正在学舞蹈。”

梵陨河点开车载地图开始导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

“知不知道另说,但听说小丫头和她父亲关系并不好。父母离异,她自小随妈妈长大,前两年她妈妈被查出来白血病,南鹤让这才将女儿接回身边。”旅途点了烟:“说是接回身边,其实平时都是保姆在照顾。”

北街私立中学开设的暑期兴趣班很受欢迎,除了本校的学生放假会报名学习,也有不少外校的。

临近正午,结束了一上午舞蹈课的小姑娘心情愉悦,拎了手提包哼着歌沿街道往前方路口走去,燥热的风将她粉白色的长裙裙摆不时掀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充满了她这个年纪的清春灵动。

南楚婷刚想在路边打车去市中心,她约了好朋友一起吃饭逛街的,因此通知了家里司机晚上再去市中心接她。

她看着面前驶来的出租车,刚招手,却见这出租车径直从她面前驶过了。南楚婷疑惑,就看到身后方出租车离开的方向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她有些无语。

虽然她不太懂车,但这些名车天天听班上男同学挂嘴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两个。眼前这辆车竟然是布加迪,她终于明白刚刚的出租车为什么不停车了。这要是剐蹭了人家的宝马,维修费怕是比直接买一辆布加迪还贵。

南楚婷给看见驾驶座上漂亮姐姐侧头冲她笑了,眼睛竟然是漂亮的浅灰色。

“小美女是叫南楚婷?”

小姑娘警惕后退半步,声音轻柔带着稚气:“我好像不认识你。”

梵陨河轻轻一挑眉,往椅背上靠去,露出副驾驶上的旅途:“那你认识他吗?”

好眼熟的人。南楚婷有些疑惑看着这青年男子,却见对方冲她友好笑笑。旅途天生慵懒轻佻的睡凤眼中带着和风细雨的温淡,笑起来时令人感到亲近。

车子驶入市中心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三人出了车库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小姑娘看上了广场边的烧烤,梵陨河去买,旅途就带着南楚婷在原地等着。

“哥哥,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南楚婷抬头看他。

旅途似笑非笑,微微俯身同女孩平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和我走,不怕我给你卖了?”

南楚婷摇头:“我见过你,你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前几年我姐姐在烟云湖的生日会上我还见过你呢,你俩很熟悉的样子。”

小姑娘防备心太弱了,旅途笑笑,没说什么。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像南楚婷这种富二代小姐最多是被一些惯犯看中找她家里勒索钱财,如果南鹤让还有点当父亲的意识和自觉,就不会让南楚婷陷入危险中。

“没买太多,待会儿还得吃饭。”梵陨河将装着烤串的纸袋递给南楚婷。

“谢谢姐姐。”小姑娘笑盈盈道谢。

梵陨河笑笑,转而问旅途:“哪里有好一点的饭馆,带我尝尝你们禾桥的特色?”

旅途笑了下:“当然,不过这边我不太熟,问问婷婷?”

两人挨得极近,梵陨河不经意就起了挑逗心思。她抬手轻轻勾住青年下巴:”惹搭,功课没做好啊?带女朋友来老家竟然没有一点游玩规划?”

旅途垂眸,抓住她不断小动作的手:“那你想怎么办?”

南楚婷听不到两人的咬耳朵,只瞥了眼就匆匆别开头,小脸尴尬提议:“我知道这边有一家饭馆的菜特别好吃,我们要不要先过去?”

“别闹,有小孩儿在呢。”旅途和梵陨河拉开距离,笑笑:“好啊,婷婷带路吧?”

饭馆坐落在中心街的一条小吃巷里,开店的是一对夫妻,店虽小,里面布置却温馨干净。

做的都是些家常菜,梵陨河食欲大振,吃得津津有味。她问还在吃烤串的小姑娘:“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吗?”

“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南楚婷想了想:“我爸爸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不会回家,我哥哥工作忙,平时也不会回来。家里就一个阿姨每天做好饭菜等我放学回家,有时候钟点工也会留下陪我一起吃饭。”

梵陨河下意识看了眼旅途,好奇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待家里。

旅途没注意到她目光,接过话问:“你放假也会住在这边?”

“这个……看情况吧,放假的话我有时候会去烟云湖和表姐待几天,但大部分时间都会在这边,我经常去城北家里找我妈妈。”小姑娘忽然失落:“不过妈妈生病住院后,城北家里就空了,我就再也没回去过了,都是直接去医院。”

梵陨河立马抓住重点:“城北家里空了?你妈妈不会找人打扫房子吗?”

南楚婷摇头:“妈妈将保姆和钟点工都打发了。”

旅途和梵陨河对视,眼神交汇,瞬间彼此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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