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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表面的平静:雌雄莫辨的美男子

午夜时分的禾桥毫无征兆下起了冰雹,打在窗户上咚咚作响。

旅途是被噩梦惊醒的,没一会儿又觉得热。他爬起来洗了个澡,觉得冷。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发烧了。

这几年的奔波忙碌让旅途练了副抗病魔抗打伤的躯体,差点令他忘了自己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突然的发烧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只能迷糊着缩被窝里。

浑浑噩噩挨到天亮,依旧高烧不退。旅途似乎听到了木木的声音,又好像听到了他哥叫他,想醒来却醒不来,鬼压床般。

梦里是他反反复复被枪杀的场景,旅途清晰地知道这是梦,他在梦里麻木挨着子弹,那真实的心悸感。

直到他看见梵陨河远远走来,微笑冰冷举枪对准他,扣下了扳机。

“!”旅途冷汗淋漓惊醒,缓了许久才彻底将意识拉回现实,他抬手扶额,却摸到额头发丝间冰凉的退烧贴。

“吃点东西?”一旁沙发上,旅畔收了手机抬头看过来,问他。

旅途坐起身:“嗯。”

“一月份的北方,你睡觉开冷气。”旅畔过去揭了退烧贴,用测温枪在他腋下测了测:“还有点烧,你是不是嫌命太长?我给你一刀?”

昨夜应激发作,旅途单纯只是习惯用这种方式试图戒掉药物治疗,让自己冷静。他懒洋洋笑笑:“从小到大属哥最疼我了,你舍得?”

“少贫,自己把药吃了,我去端粥。”旅畔手背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拍了下,出去了。

旅途眸色微敛。

本来计划提前几天去东南亚那边找手底下人把事务交接过来,现在看来得延迟。但也不能再推迟多少天了他无法保证自己时时刻刻做到以不变应万变,毕竟他擅长的是计划部署,并不能推断出对方下一步怎么走。

旅途靠上软枕,瞌了眼轻叹。他哥还是有所察觉,搁这儿监视他呢。

得找个机会。

“爸是不是来过了?”旅畔端着粥进来,问他。

旅途懒洋洋应了声:“嗯,他联系过你了?”

“失踪好几年,突然炸来一通电话。”旅畔将粥递过去。

“说了什么?”旅途揉了揉鼻子,接过粥。

旅畔:“让我看住了你,别干傻事。”他顺手拿起新的退烧贴:“过来点。”

旅途往外挪了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这么肯定我要干大事?老头子还没老糊涂啊。”

“得了吧,他还不是怕你精神不正常给他惹麻烦。”旅畔直白道。毫不温柔撸起他头发,贴上退烧贴。

旅途轻哂了声:“老头子还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孩子?惹麻烦也不至于找到他头上。”他忽然难得冲旅畔顽劣笑了,透着点孩子气:“我这个精神病患者的终生监护人可是你,哥。”

旅畔无奈又好笑,没好气道:“喝你的粥吧,死小子。”

生病也不影响旅途的胃口,他几口喝完粥,困顿打了个哈欠:“我再睡会儿。”

……

在军基地住了几天,梵陨河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后,又陷入了病态的慵懒嗜睡状态里。

徐子白回来见着的就是女儿缩一旁单人沙发里熟睡的模样,身上搭了条毯子。丈夫正坐在沙发里刷着手机。

“怎么不让阿桑回房睡?”徐子白坐到丈夫身边,轻声问。

江遣看了眼梵陨河:“这几天发现她睡眠浅得很,身体又垮成这样,入睡了估计都很容易被惊醒。”

徐子白看着女儿睡颜,很是心疼:“怎么就这样了,说带她找昕姐看看她又不肯。”

“啪嗒。”女子正熟睡着,手里的手机忽然滑落。梵陨河瞬间从沙发上惊坐而起,浅眸警惕看向了客厅里仅有的两个人——自己的父母。

江遣和徐子白都没料到她会这么大反应,有些意外,却夹杂着更多的心疼无奈。

徐子白上前俯身轻语:“阿桑,回房睡会儿?”

梵陨河闭了闭眼,靠回沙发里,虚弱慵懒:“妈妈,我梦到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她现在很抵触医院。

“别瞎说。”徐子白吻上女儿额头:“再眯会儿,妈妈去做午饭。”

徐子白去厨房,梵陨河窝了会儿,起身坐到另一边,往她爸那边挪了又挪,挤了又挤,找着舒适的姿势靠了过去。

江老父亲随手揉了揉她头发。

“爸爸。”

“嗯?”

梵陨河凑近了瞅他手机:“你……”她发现父亲是在手机上批阅文件,顿了下,刚挪开目光,却听她爸说:

“你能想着自觉避开,断然不至于不知轻重。”江遣侧头,看着女儿一脸虚弱惬意的样子:“和你妈妈去找昕姨看看?”

“不去。”梵陨河侧过身将身体靠在父亲身上,轻咳嗽了两下:“我讨厌医院,一切和药物有关的地方。”

江遣笑笑:“行,那就不去,让人医生上门给你看看。”

“……我抗议。”梵陨河翻身又蹭过去,大猫般似撒娇:“爸爸,你现在和小叔还保持联系吗?”

江遣好笑,一眼看穿:“你找他有事?”

“嗯……不用你管。”梵陨河冲他顽皮一笑,转过身继续刷手机去了。

楼上,江浩徐趿着拖鞋将楼梯踩得咚咚响,停在了楼梯半路:“姐,上来一下。”

梵陨河瞥过去,起身:“干什么啊?”

“找你问个题目。”

“嚯?你也会学习了?姐收费啊。”梵陨河不紧不慢跟上楼去。

关上房门,江浩徐收敛了嬉皮笑脸的德行,坐到书桌前点开电脑:“姐,你看看。”

梵陨河凑上前看着他点开文件:“什么啊?”

文件是关于二十年前的一份封存档案,梵陨河越往下看呼吸越发细微,尤其是看到最后一张附带着的照片时。

那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她大胆猜测是某个武警的执法记录仪拍到的。照片里站在楼梯后侧目望向混战现场的男人眉目疏朗俊逸,让梵陨河脑海中模糊了近二十年的养父苏都则的容貌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但……哪里不对?为什么她潜意识中的养父是温和且和善的?断然不会如同照片里男人这般满身戾气,给她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爸都跟我说了,这是当年葡萄县工厂一战?但你拿什么跟万策谈的条件?”

江浩徐靠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面对着她,满不在乎耸肩:“是那一战,但文档不是万策给的。”他压了压声音:“基地行政楼档案室。”

这点上他爹还真是算错了,他确实有胆子窃取军事机密。

“……”梵陨河咳嗽两声,倚靠在书桌边,伸手推了把他脑袋:“被逮着你就完了。”

江浩徐嘿嘿傻笑:“不至于不至于,姐,这是你养父吧?”

“像是,我不确定。”梵陨河:“他们遇害时我已经记事了,但很奇怪,我记忆中的阿达像是个人格分裂,拥有两种完相反的性格。”

“人格分裂?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江浩徐帮她回忆着。

梵陨河皱眉,她又开始头疼了。

“姐?”

女子转身裹了裹睡衣,离开:“不太舒服,眯会儿去。”

“马上吃饭了。”

“不吃了。”

……

旅途一觉睡醒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瞅着熟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一开门便和旅泽栖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老叔你醒啦。”旅小朋友指了指楼下:“饭好了,该吃饭了。”

旅途头晕得厉害,捏了捏眉心:“这是禾桥家里?我睡了多久?”

旅泽栖:“老叔都第二天中午了,你可真能睡。”

“废话,因为你爹给我下药了。”旅途径直进卫生间,小崽子一溜烟从旁边钻回了自己房间。旅途叫他:“吃午饭了,那你干什么去啊?”

“我都吃过啦!”旅泽栖语音嘲笑他。

旅途一边刷牙一边放空盯着镜子里自己有些邋遢的样子,他今天要干什么?该干什么?有他哥盯着还能干什么?

正想到这儿,卫生间门口冷不丁响起他哥声音:“让分公司那边派出去的线人回来。”

“嗯,嗯?”旅途吐了沫儿漱口,随手用冷水抹了把脸:“你得相信我,不会玩儿脱的。”他慵懒半眯着眼路过旅畔。

旅畔顺手一巴掌拍他背上,很响的一声,却没用力:“我信你个毛线,你撤不撤?”

“不。”旅败类叛逆得很,回过身倚栏杆上双手环胸看着他,笑了笑:“哥,你不是在协助警方?我出点儿人手帮你盯住南老东西不是更轻松?”

旅畔上前:“你是为了帮我,还是因为盯上了南氏在东南亚的地下生意啊?”

“我……”旅途闭了闭眼,缓解着突如其来的剧烈眩晕,他笑笑,显得无力:“当然是为了帮你。”

目光下移瞥见青年赤着的双脚,旅畔这才想起些什么,伸手探向他额头。

好家伙,还没退烧,似乎更严重了。旅畔顺手推了他一把,有些心累:“穿鞋去,给你留了粥。”

旅途露出狡黠而圆滑的无辜笑来,转身进了屋:“好的,谢谢哥。”

“别谢,哥想嘎了你。”旅畔深深觉得这么些年的奔波加起来都没有跟这小子待一起一分钟累。

旅途的能力和天赋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就暴露了,旅畔回国不是没阻止过,他宁愿旅途还像小时候那样傻着。何氏太强大太恐怖,旅途当今的手段和势力还远远不够。

果然,这小子的精神病值和强有力的天赋是成正比的。

旅畔头疼,却无可奈何。

……

午后的禾桥街上处处充斥着冬日的严寒景象,旅泽栖在家待着无聊,一个人出门溜达了。

他抱着平板左拍几张照片右删几张,最后也只是找了个树下蹲着刷视频。

这个年纪本该在幼儿园交朋友嬉闹玩耍的旅泽栖依旧没一个朋友,他自小跟着旅途奔波,无忧无虑没看出来,人情世故倒是懂了不少。

“啪嗒!”

头顶上方传来的响声吓了他一跳,抬头看见一顶伞遮住了原本该砸在他身上的积雪。

旅泽栖顺着那双穿着黑色剪裁长裤的大长腿往上看,瞅了一瞬,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漂亮叔叔,你没回缅甸啊?”

是砂楚,他似许久未剪头发,长发快搭上肩膀了,柔顺乌黑。但是很奇怪,再怎么女性化的打扮依旧一眼能看出来他是个男子。

“是啊,这边有冬天呢,可比南方好玩儿。”砂楚,笑意温和蹲他面前:“怎么一个人蹲这儿?”

旅泽栖不太开心撇嘴:“没人陪我玩儿,我都没有好朋友,好无聊啊。”

“噢~那你看我能当你好朋友吗?”砂楚伸手轻捻去小孩头发上一簇晶亮的雪花。

闻言,旅泽栖立马抬头看他,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真的吗?”

“真的。”砂楚伸手拉他起来:“想去哪儿玩?”

旅泽栖立马蹦跶着起身,开心道:“想去俱乐部!”

临近过年的俱乐部有些清冷,砂楚面上带笑看着不远处俱乐部工作人员带着小孩打保龄球,一通电话拨了出去:“旅途?”

“嗯……麻烦你了。”另一边鼻音浓重,似刚睡醒。

砂楚轻笑:“不麻烦,小朋友倒是可爱,你打算在近期动手?”

“嗯,我哥察觉到了,他忌讳我碰灰色生意,再不动手我怕他联系警方给南氏收了。”

“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砂楚道。

“行。”

“哟?美女一个人?加V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砂楚愣了下,他抬头看着面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且一身混混打扮的小伙子,眼眸带笑,开口声线低磁温和:“我有孩子了。”

“靠?男……”

“康叔叔!”旅泽栖远远就扑了过来抱住康威大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康威意外:“一个人?”

旅小朋友一指砂楚。

“……”康威眯了眯眼,问这位漂亮得让他雌雄莫辨的男人:“孩子你的?”

砂楚轻轻挑眉,正经了几分,笑道:“你好,我是旅途朋友,砂楚。”

康威上下打量一番:“你好,康威,旅途他哥的朋友。”他递出羽毛球拍:“打一个?”

有点意思,还是个自来熟。砂楚接过羽毛球拍起身:“可以,别再给我认成姑娘家就好。”

闻言,康威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没搭话,转身走向场地去了。

砂楚跟后边笑意玩味,他不是第一次被男性搭讪了,但很少有男性发现他是个男的后依旧能这么自然跟他聊下去。

这人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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