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到底行不行？

“噔噔噔——”

宛如陈年旧鼓被锤子猛地打散了浮于表面的灰尘！

牧晴雪脚踩着脚踏几乎踩死，沉闷的声响，一层层的波及到周边。

“噔——”

站的最近的杰斯耳朵有一瞬间的失明，仿佛炸弹在耳边爆炸，空隆隆的一片——

“战场？！”

几乎有人瞬间联想到了这个灰暗的名讳，紧接着连串的敲击声映射了他们的想法！

遮天闭幕的子弹仿佛从远处轰击他们的耳膜！

少女的指尖从左边交错的快速滑过右边，速度快到让人甚至怀疑她有没有按下琴键！

“叮叮咚咚噔噔噔—咚叮咚咚咚咚——”

有人按住胸膛，仿佛同步听到心脏怦怦跳动时。

“不、这个曲子——”

“这种曲子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轰鸣的琴声中，卷发男人一只手捂住耳朵，露出了舒爽，又带着一丝疼痛的感觉。

“杰斯.威奥斯卡！这是什么曲子？！”

“我不知道！”

杰斯面色涨红，他已经忍不住站在牧晴雪背后，目光窥视着那张薄薄的乐谱！

五条轻薄的线上，几乎挤满着窄门般的音符！

他的视线不由追逐着，那双在琴键上飞快活动的手指！

就算以这种速度？！

牧晴雪依然在漏拍！

尽管这种呈现半成品的状态，却已经让人隐隐感觉是已经抵达经典的程度！

若是是完成品？

杰斯.威奥斯卡呼吸一重。

传奇？

不！

这首曲子世界上根本就没几人能弹出！

ci—d12！

这跨越度，十二幅度！他已经筛选掉了大批先天不足的家伙！

绝对天赋加上先天的生理条件。

所以——为什么这种曲子，他头一次听到！

这种有资格单独撑起整个交响会的压轴曲！

“它！”

断节的音调在空中消散，杰斯.威奥斯卡最后的理智提醒自己，不能打扰别人的演奏。

在众人心跳如鼓的短短三分钟，牧晴雪弹的却是大汗淋漓，大脑细胞为了让手指保持正确性，疯狂消耗能量。

累！

太累了！

在最后的喘息声中，牧晴雪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那双混杂着疲惫的眼睛看向许泽明。

“37，漏拍11处、错拍三次、你手压的太轻，颗粒感不足。”许泽明手插在兜中，轻轻点头，“再来。”

“是！”

几乎听到熟悉两字的同时，牧晴雪忽视掉了周边的一切，无论是卷发男人惊讶的眼神，还是杰斯.威奥斯卡欲言又止的眼神。

眼前唯有那张薄薄的乐谱，黑色的墨在边角微微的发糊。

就像一个巨难的关卡，顶在自己的面前。

害怕？

不！是兴奋！

绝大的差距会让人感到绝望，但意识到可以接近时！

牧晴雪舔了一下嘴唇。

“三遍，也不是不可能。”

试试看！抵达正确的可能！

“噔噔噔——”

碰撞声响再次开始，肉眼可见的枪响声，混杂着幻觉般的硝烟气味。

不断有旧的错误消除，也有个别新的错误升起！

但无疑她一步步，跨上新的台阶！

“41，漏拍7处、错拍4次、你太紧绷了，吸一口气，全都冲出来。”

“再来！”

“漏拍4处、错拍2次、细节有些还没注意到。52。”

牧晴雪认真点头，手指下一秒又重新接触到琴键，直到背后突如其来有一个声音。

“轮到我了！”

牧晴雪恍然，手触电般弹起。

差点忘了是比赛，不是日常练习！

这才脑袋回转了一下刚才的分数，整个脸垮下来——没合格！

待牧晴雪起身，早就准备好的屁股，迫不及待的坐下。杰斯.威奥斯卡额头青筋扩张，面色潮红，有种说不出的亢奋，激荡的情绪让他浑然忘记平时的绅士风度。

哦！让我想想！

首先是——

“噔噔噔——”

沉重的调子刚刚迸发，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变得古怪。

等等？老兄，你是不是弹错曲了？

“咳”牧晴雪在旁边轻咳了一下。

“叮咚咚咚——”杰斯.威奥斯卡浑然不知，有些兴奋，与刚才牧晴雪不相上下的手速形成残影。

见杰斯.威奥斯卡陷入了空无状态，许泽明制止了周边打算提醒的动作。

“想弹就让他弹。”

轻飘飘的声音混杂在铿锵有力的音调中，有人意图浑水摸鱼：“那我想弹奎勒那首。”

正如有些人擅长，有些人不擅长。

奎勒的曲子对于某些人而言恰恰是最容易的那类。

许泽明比了他一眼，“想换就可以，换现在这首。”

这话一出，周边顿时没有声响。

要换都挑简单的，哪有换成地狱难度的！

很快，三分钟就过去。

杰斯.威奥斯卡宛如吃了一份蛋糕，呼出一口长气，有些享受的露出一个笑容。

“这曲子如我想象的美妙。”

“是的，你还有两次机会，弹你原来的曲子。”

凉嗖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许泽明手里拿着被婕斯遗忘在地上的曲谱。

不知道谁踩了一脚，落下了一个可怜的脚印。

而听到这话的杰斯.威奥斯卡仅仅停顿一秒，就露出了一个大方的笑。

“那我想再将一次机会浪费在这首曲子上。”

“……随你。”许泽明看了他一眼，将纸上的脚印拍掉。

激荡的琴声，再次归属琴房，杰斯.威奥斯卡弹得很开心，表情松弛眼睛弯弯，露出如图儿童惊喜的眼光。

都说微笑能感染人，牧晴雪看着也不由放松一笑。

“太精彩！写出这曲子的人绝对是天才！所有的韵脚恰到好处，简直就是电影中竞速的…”

杰斯.威奥斯卡夸起来简直滔滔不绝，牧晴雪露出了荣誉共享的傲娇表情，有些神气的抬下巴。

这一大段夸奖的话说完，他才意犹未尽，然后之后我就想起来还有个比赛，看到递在面前的乐谱，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享受过一份大餐，这种清汤寡水…

杰斯.威奥斯卡随意的按照节拍连动起来，简单的几个高音阶，组合下来的效果却让他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来自于胡桃夹子，作为梦幻奇特的琴曲。

出现了第一次，就开拓了情绪共鸣的可能性。

杰斯.威奥斯卡忍不住双手放上，上半身前倾，目光紧紧锁定那有些脏的乐谱。

被抛弃了的乐谱，安静的躺着。

却在男人手下，以惊人的速度重现于世！

“叮叮咚——叮叮咚”

高还原度造成的效果，便是众人竖起的耳朵！

不需要否认！

好听！

一曲跳跃活泼的曲子，就像穿行在丛林里面的兔子。

杰斯.威奥斯卡弹完意犹未尽，原来分给他的曲子也这么有意思。

三次机会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