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让我出乎意料
牧晴雪仅仅愣了一下，就和杰斯.威奥斯卡对上视线。
那充满着笃定的眼神说着：“我不会再让给你。”
“……你在小看谁！”
牧晴雪气极反笑“我凭本事拿的第一，还需要你让？杰斯.威奥斯卡！在我下面呆着！”
双方狠话一出，场面瞬间热闹了起来，旁边的巴里特吹了个口哨。
奎勒默默攥紧拳头，目光灼灼。
第一啊……
许泽明将众人的反映收入眼中，微微一笑。
抽出琴谱，放在钢琴上。
“杰斯.威奥斯卡，让我看看真正的你。”
“当然！你可以尽情信任我！”
杰斯.威奥斯卡自信的往前走了几步，拥抱了一下许泽明，随后才坐到琴凳上。
麦黄的纸张是熟悉的横竖线，名为胡桃夹子的歌曲，经过一个月已经彻底融入了本能。
金发的男人微微闭上眼睛，在众人的注视下敲下了第一个音。
“唔！”
“噔！唔噔！”
极其节奏的声响，瞬间将人拉入了梦幻的幻想，灵活的手指，轻巧的在上方滑动。
勾人的音乐织成一个场景。
华丽的糖果屋中一个小女孩，穿着浅粉色的蓬摆裙，小心翼翼的踮着脚，目标直指远处衣柜上摆放着的糖果罐！
她躲过放在地上的危险装置，不时躲藏起来和高大的成年人斗智斗勇，一步步接近目标地！
“噔！噔！叮当叮——”
流畅的滑音，过度的相当的自然。
每一个节拍都拉扯着人的心脏，一鼓一鼓，仿佛自己也陷入进退两难的危机！
“那是什么？！”
巴里特有些惊恐的叫道，作为日日夜夜守候在隔壁隔间的人，他最清楚杰斯.威奥斯卡的水准！
是在他之上，但尚可窥探的程度！
但如今！
截然不同！！
明明只过了一晚！！
许泽明嘴角一弯，看来你做到了。
阻挡在前方许久的薄膜，在风吹日晒的攻击中，逐渐的被撕开——
杰斯.威奥斯卡，隐隐窥探出另一个世界！
此刻他位于所有人之上！
这就是第一层次和下面人的差距！
“好强啊，真是完全不一样……”
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许泽明旁边响起。
许泽明有些诧异的扭头，牧晴雪居然也会害怕？
随后他就看到那张亢奋的泛起薄红的脸，尖锐的眼睛直勾勾的锁定弹琴的男人！
像是要将对方撕咬吞食！
许泽明笑了一声，扭回头，重新注视杰斯.威奥斯卡。
不可否认，他也有些吃惊。
尽管每天半个小时能确定学生的进步，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蹦给你一个惊喜！
欢快的五分钟一晃而过，杰斯.威奥斯卡轻轻吐出一口气，翘起的指尖还有些颤抖。
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隐隐有预感，自己踏入了全新的世界！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忍不住握紧拳头，杰斯.威奥斯卡保持着呼吸，想维持平淡的表面，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
爽快的笑声响彻的琴房内，众人注视着他，不可否认，一瞬间他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
巴里特表情复杂的碰了一下来的杰斯.威奥斯卡。
低声：“你这该死的家伙！真是一点悬念都不给我！”他原先还畅想着当匹黑马！
没想到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匹黑马！
随着第一个下场，第二个登场的人迎来了众人同情的眼神。
现在登场的，只能为杰斯.威奥斯卡做嫁衣！
谁能阻止一个新晋大师的步伐？
牧晴雪能吗？！
在质疑与同情中，牧晴雪整理着自己的裙摆，轻轻的坐上凳子。
看着面前的琴谱，还有熟悉的琴键。
赢还是输？
输。
脑子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快的给出真实反馈！
无论是技巧、灵敏、甚至是演奏表现！
杰斯.威奥斯卡都远比她成熟！！
在杰斯.威奥斯卡制造的浓重阴影下，被众人猜测的心理压迫中。
她的心情比想象的都要平静，甚至连她都觉得不可置信的程度！
呼吸着熟悉的清澈空气，夹杂着一丝古朽的木头香味。
牧晴雪笑了。
她怕是比所有人都清楚输的滋味。
“老师，我要弹了！”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轻快的叫了一声。
许泽明愣了一下，回了句：“弹吧！”
少女早就准备有序的手指轻巧的划过，小巧的皮鞋踩踏着脚下的踏板。
是进军曲！
杰斯.威奥斯卡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变了！
和第一次演奏的风格截然不同！
若说牧晴雪之前弹奏的是一腔热血，即使战死也要也要傲然的站着！
如今——
却有种说不出的悲壮感！
扑面的黄沙，一个个倒下的战友，你扛着所剩无几的子弹和枪，躲在战壕中。
注视着炸开的泥土和硝烟……
牧晴雪注视着琴键，她做不到一步赶上杰斯.威奥斯卡！
与杰斯.威奥斯卡不同，她还窥不到那遥遥不可及的门槛！
她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将感情融入，在明知道会输的情况下，竭尽全力的追赶！
我不想输！
但世界不会永远围着自己转！牧晴雪早过了幼稚的年龄，遭受了一番毒打！
至少！在我弹奏的时候！注视我！
看着我！也只能看着我！！！
牧晴雪深吸一口气，在吐出的下一秒！
“轰隆隆——”
爆炸的轰鸣声！空无一人的琴房，仿佛多了硝烟的气味！
你躲够了战壕！
你看向了那被遗忘的手榴弹！
薄薄的木板挡在你的身前，左手抓着三颗，右手抓着一颗。顶着粗糙的挡板，硝烟的气味包裹着整个战场。
“冲！！！”
灰头土脸的男人怒吼着，无数颗流弹擦过他的身边，鲜血在腿上炸开，他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好运的是挡板，勉强护住上半身。
“哈哈哈哈——”
“老子这条命捡回来的！老天都不敢收，你他妈想收！我可去你妈的！”
狂笑声中，手榴弹的环口被牙齿咬开。
绿色的弧线，滑落进最近的敌方战壕！
“轰隆隆——”
“噔——！！！”
牧晴雪怒踩踏板，沉重的声响仿佛吞灭掉了之前抖动的颤音！
琴房安静了片刻。
“啪、啪、啪……”
金发的男人一下一下慢慢的拍着掌。
这是对手的欣赏！
“表现的不错。”许泽明微微一笑。
牧晴雪站了起来，看向杰斯.威奥斯卡，认真的说：“我还差得远！”
第二位选手退场——
却给房间内的其他未登台者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哈—哈——”巴里特一拍一拍的笑着，“谁上？”
不可否认，本以为会发挥失常的牧晴雪反将一军！带给他们的压力成倍上升！
巴里特不想成为炮灰！他准备的乐子，可不能毁在这！
艾雅默默地侧过头，继续化着妆容，她勉强腾出嘴：“你知道，我顶着完美的造型才能发挥好。”
现在众人的视线落在奎勒身上。
短头发的少女攥紧的拳头，突然看向许泽明，重复了一句话：“三流角色，老师你觉得我是吗？”
许泽明愣了一下还未回答，少女继续说道。
“成为主角太难，但我觉得我得先晋级到二流。”
奎勒不需要回答，她只是想舒缓自己的紧张。
在注视中，她腿脚有些僵直的走向钢琴。
坐下的时候差点坐歪。
搞笑姿态，被人哄笑了一声。
“奎勒！你可真像个娃娃！”
奎勒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不做任何回答。
巴里特见状抓了把卷发，低声说道：“真是疯了！一个个，难道想把我也逼成疯子！”
在自言自语中，奎勒快速的回忆了前半生。
用尽全力的挤入社交圈子，追逐看不见的道路。
“我真是受够了当陪衬！”
不安分的心，却弹出如水般的温柔。
牧晴雪下意识坐直，一个月前并没有人听清奎勒弹奏的是什么曲子？
直到如今——
众人才意识到琴曲的威力！
许泽明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
奎勒改编了琴曲！
却更加贴近原版的卡农！
作为世界名曲的卡农并没有被创作出来！
许泽明拿出来的时候，为了更贴近四个学生的琴曲难度，稍稍在原版卡农的基础上复杂化！
没想到，奎勒去杂为简！
显露出了作为前世最出名的琴曲，最核心的吸引力！
适耳性。
经典之所以是经典，是主观上的好听！能被绝大多数人接受并且共情！
治愈的音乐，从不甘心落后的人手中弹出，丝毫没有夹杂着情绪，反倒是更显得沉淀。
仿佛岁月流淌过，温柔的心锻造出来。
清澈、明亮！
这是音乐带给人的感受！
一直到奎勒演奏完，众人的惊奇还没有落下。
不过他们的目光集中在许泽明身上。
卡农的技法相对简单，但琴曲本身临驾其上。以他们的音乐鉴赏能力可以明确地得出。
这首曲子在国际上必能占得一席！
“你让我出乎意料。”
而被视线注视的许泽明走到奎勒旁边。
奎勒有些紧张的低下头，“我不是故意改变她的，但我觉得那样更好！”改编原曲，对于原创者无疑是一种挑衅！
“你也很敏锐。”许泽明深深的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