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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默默地收拾烂摊子

老十三把话撂下,人就被胤禛狠狠地踹了一脚,捂着屁股,在他四哥的怒吼下跑出了门。

“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钱烂烂捻着这句诗,反复咀嚼,仍是不得其解,于是问一旁的胤禛:

“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冷声回应,一点也不想面对这两段复杂的感情。

得不到回应,钱烂烂便躺在床上滚了滚,三两下,束缚她的被子就摊开了。

胤禛默默地把她的动作收在眼底,漏出很不适应的表情。

钱烂烂躺在床上,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子,没待下一秒,她便坐了起来,吊着两只白玉脚。

扣了扣领口上的扣子,把锁骨封在亵衣里,两手一撑,跳下床。

抽起挂在架子上的外衣,往身上一套,再把扣子一一扣上。

挺合身的,胤禛看着自个儿的衣服穿在钱烂烂身上,心里来了疑问。

“为什么这么合身?”

“改过的呗。”钱烂烂头也没抬,随口就应了上去。

“你改了我的衣服?”胤禛蹙眉,她怎生的如此大胆?

“额,对……”钱烂烂这回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我……”

这样的低声下气不过三秒,她就抬头挺胸,十分硬气地说:“事急从权嘛,大不了我现在就赔你。”

反差这么大?

胤禛有些惊愕于钱烂烂的表现。

大抵是手头有钱了,她底气十足,直视胤禛那双泛着寒潭冷光的眼说:“你开个价吧,我买了它。”

胤禛嗤笑,“就拿你卖的那些首饰吗?”

钱烂烂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感觉自个儿好坏的一小偷,“那个……我也可以赔给你。”

说罢,她朝墙角的一个箱子走去,蹲下,打开,厚厚实实的票子整整齐齐地躺着。

抽出五张票子,站起,走到人面前,她递上,说:“首饰当了五百两,喏,赔你的。”

胤禛没有伸手接,而是指着那个已经闭上的箱子问道:“你告诉我,这箱子的钱拿来的?”

“做买卖来的。”钱烂烂坦坦荡荡地回答,一点也不慌。

“什么买卖?”胤禛又接着问上去。

顾虑到这桩买卖涉及的人物,钱烂烂觉得她无可奉告了,吹了一口气,她说:“我的事少打听!”

“你的事?”胤禛看着她的表情微愣,你是不知道我在背后给你擦屁股了?“少打听?”

钱烂烂点头,最好各自相安,“对。”

一个庞大的俊脸逼近,钱烂烂感觉头皮发紧,抿紧嘴唇,鼻孔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身后也不敢放一个屁。

“干嘛?”

手突然被面前的人抓住,钱烂烂感觉心跳死了。

惹到他了?

怎么感觉那眼神是劈人的斧子,磨的老锋利,锃亮锃亮的,面前温热的气息扑来,钱烂烂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你说我都干了什么?”胤禛没好气地说,看起来危险十足的一只大尾巴狼。

“我哪知道!”钱烂烂受不了这种闷热了,伸手就朝那人的胸膛推去,一点都不想继续这种被压迫的处境。

然后,她伸出的手就被人摁在了胸膛,一颗滚烫滚烫的心在她手下砰砰砰地跳。

听起来这厮身强体壮的!

可是,她心中不安,没事抓手干嘛?

气氛,动作,姿势,都有点尴尬。

“你可以想想。”胤禛把嘴凑进她的耳朵上,吐出温温的气息,暖风一样拂过她的绒毛。

钱烂烂感觉她鸡皮疙瘩都要上来了,猛推了胤禛一把,“我不想,不想去想。”

无聊啊!

神经病!

结果,碍于手已经牢牢的被摁住了,猛然受到冲击的胤禛措不及防,拉着人……

二人双双坠落。

出于安全考虑,钱烂烂猛冲了上去,伸出手护在了胤禛的后脑勺上,样子像护着一个易于瞌碎的玻璃球。

主要是,他们清人脑子大多是不长毛的,受伤的可能性极大,万一磕破了个洞……

流血,不止,然后是妥妥地宣告死亡。

然而,钱烂烂到底是太会为他人着想了,完全没有顾虑到自个儿以一副怎样的姿态趴在一个雄性生物的脸上。

悠悠的香气隔着不薄也不厚的衣物钻入鼻孔,恍惚间,他想起了塞外滚烫的热牛奶,或是热羊奶。

至于清冽的香气,他想,那是滚烫的奶茶里的茶气。

钱烂烂羞红了脸,窘窘窘!

她立马就松开了手上抱的头,侧身就滚下一旁,看着屋顶,心砰砰地跳。

然而,没等她喘过一口气,身上就趴了一个重物,俊色的容颜挡住了她看向屋顶的视线。

方才那种让人羞愤欲死的动作,这个人没个反应都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钱烂烂已经明显感觉得到空气在变热了,胤禛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她的脸颊。

冰冷的手一下子把她脸上的热气收走,钱烂烂避开他那双看了就会沦陷的眼,在冰冷中回过神,甩开了他附上来的手。

慌乱地从地上爬起,钱烂烂脸上不自然的潮红就渐渐地的收了起来。

仿佛被当头打一棒,浇了冷水下来,从未被女人拒绝,一直拒绝女人的胤禛的脸色极其难堪,堪称受到了奇耻大辱。

“为什么?”胤禛也从地上爬起,抓住了钱烂烂的手腕,把人压到墙上,逼人的语气冷煞而来,吓得钱烂烂差点没打喷嚏。

“不喜欢。”钱烂烂垂下眼皮,不想直面这么冷的人,张了张薄嘴蹦出来三个冰块字。

从那样冰冷的脸色中,胤禛就瞧出了她的不喜,再听到那三个冰冷的字眼时,心中像被冻结了。

“你不喜欢我,是吗?”他逞强地问一句。

“嗯。”她没犹豫,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淡淡。

“砰!”耳边响起一阵碎石声。

钱烂烂微微抬了抬眼,侧过头就瞧见胤禛手上的关节在流血。

咬着唇,她什么也没说。

这点血又不会要命!

而后,一句毫无起伏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你,在梦销楼做的事还要我提醒么?”

她抿着嘴,回应胤禛的只有一双直视他的眼睛。

“所以,你是替我收拾烂摊子去了?”

大概是付出了总要回报的心理吧?

撇开钱烂烂的问话,“你知不知道你下手的是谁?”胤禛质问她,口气里满满的火药味,似乎钱烂烂做了一个极端可怕的事。

“知道,八贤王,皇八子,胤禩。”她坦言道,面上毫无惧怕之色,仿佛八贤王只是一个她拿捏在手中不起眼的小人物。

胤禛恼急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淡定的!”

“为何要慌乱?”钱烂烂反问他,口气里是浑然不自觉的瘩气,挑了挑眉:压根就没把后果放在心上。

胤禛气炸了,喉咙爆出了一句心声:“我真的想捏死你!”

结果,钱烂烂把眼球的面翻过来,根本就没眼瞧他,鼻孔上的热气还在一直冒。

“你是真的想死吧?”瞅着女人尖尖的下巴,胤禛已经找不回他的理智了,没受伤的左手不自觉的攥紧,眼睛装满了想杀人的滔天怒意。

最终,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了钱烂烂的右耳,鬓角的发丝被吓得飘起,洒落在她半边的绝色上。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敢对他下手的?”

她吹了吹面颊的发丝,掀起眼帘说:“第一,我的药是无敌的,第二,就冲他是贤王,第三,有你在后面撑着。”

不知道上述哪句话给他整的,他笑了,眼睛弯弯的说:“无敌?还不是从书中学来的!”

他都知道了,钱烂烂动了动眼皮,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笑脸。

“那书中只介绍药物的性能,配方是我自个儿摸索出来的。”她理直气壮地说,心中为自个儿的天赋异禀感到极大的自豪。

也是,胤禛心中认同钱烂烂说的,脸上表情却是生冷的。

“就算你的配的药药性再好,可以令他睡时浮想联翩,他醒过来看见身边空空的,难道不会想到点什么么??”

“这不是有你么?咱俩可是一条战线,同一阵营的。”钱烂烂笑着说,好像她真的把人家当成坚硬的后盾一样依赖。

“呵。”胤禛从口中喷出一句笑。

“你从木杪园跑掉的时候可没想过身后要什么人,你做这种事的时候真的有想过我么?”

在胤禛收紧的双臂下,她闪着眼睛,不敢去直视困住她的人。

“没想过。”

好不容易逮着像八爷这种皇室贵勋的肥鱼,赶紧下手就是了,她哪里想的那么多!

胤禛真真是被她气急了,这么无情的话干嘛这么平淡地说出口!!

悠的,钱烂烂抬头,她笑着明艳,“管那么多干嘛,我可能只想疯一场吧,瞻前顾后可就没意思了。”

“说真的,我那时眼中只有商机和利益。”平静地说完,钱烂烂就把头撇到另一边,避开男人的眼。

回答的如此坦荡!

胤禛伸手,将女人的脸掰正,从她脸上看不出一丝丝的愧疚。

脸被掰回,一入眼的就是胤禛那双审视的鹰眼,接着,她的目光就被他手上结好的血片吸去。

她伸手放在那双沾满了血污渍的的手上,用力一拉,拽下。

从男人平静的神色中她看不见一丝丝的痛苦。

她从袖中掏出小瓷瓶,拽开小塞子,将男人的手拾起,轻轻地将瓶中的药粉抖落,伸出手指,在出血的关节上用指腹将药粉摁下。

任由着人在他手上擦药,胤禛没拒绝,他闻得出这是刀尖儿,记得,世间仅此一瓶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药?”薄唇微启,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自己调的。”她用指腹认真地将药粉附在每个出血的关节,头也不抬地应了句话。

胤禛想也不想地就回了她:“胡说,这种药不是靠天赋,是靠时间。”

钱烂烂只得无情的扫了他一个大白眼,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的,“那是因为你们没有发现有可以加快反应速度的催化剂。”

反应速度?

催化剂?

胤禛又遇上了知识的盲区,他开口就问:“你说的是什么?”

钱烂烂不想说,她对这种大发现自然是想珍藏起来牟取暴利的,作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没什么。”

“没什么?”求知欲得不到满足,胤禛皱眉,“你不想说?”

“对,我不想说。”钱烂烂照实回答,一点都不想敷衍,那样要扯!

好有个性!

胤禛不语。

忙完了手上的活,钱烂烂觉得二人之间需要清账了,于是,将角落里的钱箱抱起,抬到桌面。

然后摊开。

啧啧!

赚的真多,才出去一个晚上,就实现了一夜暴富。

看来这配方卖的很吃香么!。

胤禛感叹。

钱烂烂从中摸出了十条一百两,加上之前那五百两,递过去,她说:“这是衣服的钱和首饰的钱。”

“我觉得这衣服也就五百两到一千两之间,我给到最大值一千两;至于我当掉的那些手饰,当时真的只当了五百两。”

钱烂烂真诚地和胤禛说。

“哼。”他冷哼,“我给你的那些首饰就这么不值钱?”

补了一刀:“还是涉世未深,傻傻地被人骗了?”

“不是我傻,是你们这的人太黑了!”钱烂烂不服气,指责那老板的黑心肝,推脱着责任。

胤禛:“……”你可真是能言善辩。

“不管怎么样,我那些宝贝不便宜。”胤禛坐在凳子上,面目和善地说:“它们都是宫里头赏下来的。”

钱烂烂可不想亏钱,毕竟,这笔钱她留着有大用处,将会是她做生意起步的资金。

所以,能扣的地方就不要脸地扣掉。

“那我确实只是当了五百俩。”说罢了,钱烂烂就从袖子中取出当铺老板当时给的发票证明。

“喏,你看,货真价实,没骗你,这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交代了这笔生意的正规性,我绝对没有私吞银子。”

胤禛说:“嘿,你要知道,老板一定不会按原价五百两卖回给我的!”

钱烂烂扶额,不知道这财大气粗的家伙纠结这点小首饰做嘛。

无奈之下,她说:“必要时候,你可以采用流氓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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