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现在,本宫说什么你一一记得
程槿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装作看不懂钟太医的暗示。
“钟太医,你尽管说,本宫承受的住,只需要告诉我实话就好了。”
钟太医抬手擦了擦额头滑落的汗水。
说实话?
说皇上其实一点事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有其他的可能性。
钟太医不怀疑面前的褚承烨是装的,也很相信自己的医术。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奇毒居然可以让人的脉搏没有任何影响,说不准皇上已经死了。
那太医沉默了半晌回复程槿,“娘娘,皇上的脉搏实在罕见,微臣不敢轻下妄断。”
他看向遮盖住脸部的褚承烨,其实心里还有疑惑。
若是褚承烨真的毒深入五脏六腑,现在还没断气,若是因为自己的诊断死在了自己手上,那他也是难逃其咎。
可若是医活了,太医偏头看了看程槿。
他并不懂北疆的这种毒药,就算是瞎猫撞了死耗子真的将褚承烨救醒了,那也是救过的初一救不过十五,自己到那时又是难逃一死。
不如自己治不醒就做出一副褚承烨已经死了的样子,那样也不会怪罪道到自己身上。
程槿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罕见?”
随即眼泪又跟着滑落,“钟太医,您可要救救皇上啊,若是皇上不在了,那本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钟太医梗着脖子点了点头,只想着此刻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他沉思了半晌,才松开了褚承烨的手腕,将医箱里拿出包银针,捻了捻其中颜色最深的一根,准备掀开被子。
他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在被子下的褚承烨眼里带着杀气,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脖子上就被抵上匕首,哪有一点要毒发身亡的样子。
褚承烨反手将一直放在枕头下的匕首就这样生生的抵在那太医的脖颈上。
只需要稍稍用力,那太医就会立刻毙命。
那太医手里的银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槿虽不懂医术,却也记得原主同一位精通医术的朋友交谈过,这其中颜色最深的,也就是杀人最狠的。
褚承烨坐起身来,看到了程槿捡起的那根银针,眉毛狠狠拧在一起,“你想杀了朕?”
那太医此刻已经吓破了胆,说不出话来。
程槿对着褚承烨摇头,“不是他。”
虽然钟太医确实动了要杀褚承烨的心思,但也确实不是他。
先不说钟太医从来都一直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哪里有的胆子给褚承烨下药,其次就是他的银针紧紧握在手里,并没有要立刻下手的意思,估计就是想看看褚承烨的状态。
褚承烨将钟太医狠狠的摔在地上,“就算毒不是你下的,你蓄谋杀了朕,死不足惜。”
钟太医要哭喊着要求饶,程槿还没制止,褚承烨就将手里的匕首指着太医,“说一句话,朕就在你身上剐一刀。”
太医紧闭着嘴摇着头。
程槿怕这样僵持太久反而引人起疑,这几天的功夫全部都前功尽弃了,那样要再想抓到那幕后之人是不可能了。
直接将褚承烨的手里是匕首夺了过来,放在那太医的脖颈处,脸上是说不出的镇静。
“现在不要求饶,等今晚过去之后皇上自有发落,现在,本宫说什么你一一记得,出门给本宫演的像点。”
那太医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只想着自己死了就算了,若是如今帮了皇上贵妃揪出这幕后之人,也算是立了功,不至于牵连家眷。
他立马点头,“微臣谨记。”
“就说皇上此刻命不久矣,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屋里收拾干净一些,让皇上走的不至于那么难看。”
太医若是平日里定然是不敢说这些话,可是这会程槿又逼着,只得出了门。
果不其然,门外此刻了不少人,有的眼里冒着精光,似乎就等此刻。
太医院的同僚赶紧走到钟太医面前,问一下情况如何。
他谨遵程槿的意思,叹了口气紧跟着摇头。
“怕不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众人皆是震惊,钟太医接着说,“如今皇上的寝宫里全然都是血污,贵妃娘娘说要让皇上走的干净些,门外候着的可以去收拾收拾。”
“贵妃娘娘此刻伤心过度,所以让我来说,你们听到了就去吧。”
钟太医话音刚落,宫里就乱做一团。
不过虽说是贵妃娘娘安排的,也没几个人真的敢去,互相推脱着,半天也没人站出来。
“怎么?皇上还没出事,本宫的话就不管用了吗?”
程槿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在门外,看着景阳宫里的众人。
众人跪坐一团。
程槿指了其中三个太监,“你们同本宫来。”
程槿并不是随手指的,褚承烨身边是人她也有印象,这几个人跟在褚承烨身边时间不久,也并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人。
那几个人随着程槿进了门,闻着屋里的血腥之气都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口鼻。
程槿走到褚承烨的床前停下,“你们就将皇上的床单衣物换些新的就行。”
那几人互相推脱着不肯上前,程槿虽垂着头,却一直在观察那几个人的状态。
不管是平时褚承烨怎么样,这会胆怯不敢上前的肯定做不出下毒杀害褚承烨的事情,找到就是那胆大镇静之人。
程槿记得,自己只指了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跟来了一个,他同那几位小太监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他虽也是低着头不敢上前,目光却几次飘到褚承烨的身上,丝毫眉头胆怯,眼里似乎兴奋的冒着精光,不过短短一瞬,一闪而逝。
程槿佯装没了耐心,“推推拖拖的,平日里皇上的赏赐怎么也没见你们这般谦让?”
那几个小太监噤了声,后来的那位却主动上前,跪在程槿面前。
“娘娘,奴才愿意。”
程槿一双眼睛审视盯着他,他也丝毫不胆怯。
似乎察觉到了程槿不一样是目光,他解释道:“奴才名叫小顺子,皇上先前待奴才极好,刚进宫时受了欺负,还是皇上将奴才叫到景阳宫来侍奉,奴才才能活到今日。”
“今日能为皇上做事,奴才也算死而无憾。”
程槿在心里直冷笑,以褚承烨的性子可能吗?
褚承烨在被子下听着这个声音感觉格外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