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第五个我们
拉特兰中枢厅中,原本神圣的场所被拆下了两边的窗户,任由那些萨科塔借用这里飞来飞去。
在这一层中间,金色的具有科技感的柱子正不断地发出运作的震动。
“你说,博士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呀?”
阿尔图罗看着那柱子上浮现出的图案,对一边的珍娜问着。
“没准只是在防范而已啦,毕竟我们已经在博士面前露过面了,以她的性格,对萨科塔这种可能产生的变化的种族有了一点防备也不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啊。”
珍娜没有回答,但她身边的那只粉毛的萨科塔却接过了话题。
虽然她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类型的谈话,但是,她的共感和通用的知识储备已经告诉了她应该怎么做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
瞟了一眼那只把铳骑黑色风衣披在身上勉强看上去和穿着黑金色长袍的她和阿尔图罗保持同一个色调的粉毛天使,珍娜突然认识到了一个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安比尔?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蕾缪安她人呢?”
那只萨科塔还叼着百奇,虽然现在萨科塔这个种族都在向着很抽象很随意的角度发展,但她现在在这个场所中做出的行为还是可以在抽象这一方面位居前列。
“啊?哦,学姐她说要出门陪女朋友逛街,虽然我知道她心里想的是开会太无聊了没意思不想去,但我现在更无聊,所以我就替她来啦。”
捏着一根百奇比划着,同时躲过阿尔图罗咬过来的嘴,将百奇放进自己嘴里。
扯了扯身上披着的铳骑风衣,那身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她的,不然也不会被她穿的跟袍子一样。
“真无聊呢,明明这里有这么多同类可以随便选一个的,我们也不会拒绝,但她居然还愿意去找那只黎博利玩。”
单手轻轻握住安比尔的手腕,阿尔图罗从她衣兜中的百奇盒子里抽出一根百奇,但她并没有吃,而是咬住了安比尔叼在嘴里的那根的尾部。
“呐,安比尔小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来来往往的的人没有减少,分明是商量机密的地方却设计成这样确实令人意外。
但是联系现在萨科塔的特性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个人知道了,其他人都会知道,所以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蕾缪安翘掉了会议,其他人也没有说什么的理由。
阿尔图罗用愉悦的眼神看着对方,却只看到对方扭头,将这根同时被两人叼住的百奇折断。
“我这边更长一点,而且巧克力也多,赢~。”
没有在意阿尔图罗的挑衅和勾引,粉毛的萨科塔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说着。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做的话,我待会会在大街上给你们腾出一块地方让所有人看着你们做的,现在,给我干点正事。”
珍娜阴沉着脸打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这俩明明应该只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居然也能玩得这么花。
“好的好的我的主教大人,马上就要开始了。”
阿尔图罗转身走回本来自己的位置,同时还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尽管我们都能知道其实主教大人您现在心里也想加入,但是我们还是会先开会然后再去邀请您呢。”
安比尔毫无保留的拆穿了珍娜的伪装。
“咳哼~,总之,先是第一个问题。”
掩盖掉转瞬即逝的不自然,珍娜挥手,那根柱子上被调出来了一个画面。
那张照片由密密麻麻的不明文字图形组成,但是依然可以分辨出其中的东西。
是一个兜帽人...还有一只鲁珀...
“我们丢失了在罗德岛的视野,也就是说,从之前的某一刻开始,我们就失去了关于博士和切里妮娜两个人的所有动向。”
“那个头发,是蕾缪安的妹妹吧?真不愧是她的,亲妹妹相关的事情都没有自家女朋友重要呢。”
看着画面边缘上那些红色的头发,阿尔图罗适时的开口吐槽着。
“既然出现了这种结果的话,那也就说明,你的预设出错了吧,珍娜。”
话锋一转,珍娜默默点头,随后继续说着。
“如果想要加入计算,那涉及的常量至少也应该是我们理解的东西。”
“既然出现了错误,那也就说明,在运算和实际情况之间,出现了一些我们并不理解的东西。”
再次伸手将柱子投影出的画面抹掉,切换到代表运算的代码上,不断地向上翻找着。
“比如呢?之前不是说我们很无解的吗?为什么刚信誓旦旦的说完就拉跨了呢?”
安比尔开口戳着珍娜的痛点,听的珍娜嘴角狂跳。
“是因为邪魔的特性吗?如果是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解释。”
“很可惜,并不是。”
代码的文字被缩小,细密的黑点组成的平面在珍娜眼前飞速划过,最终被她停在一个位置上。
“从犹大进入维多利亚开始,一直到她和德丽莎两个人在卡西米尔同归于尽,切里妮娜接收犹大的遗产,再到切里妮娜跟着博士回到罗德岛,两人组成暂时的同盟,这些事情都被计算到了,和预设中的没有一点差异。”
“但她却做出了一个不同的选择。”
向上摆手,黑色的字体被染绿,但从其中一行开始依然保持着黑色。
“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这是偶然性事件还是天上的那个混蛋介入了?”
“都不是,这种情况的出现,只代表了一个可能性。”
将屏幕放大,珍娜看着最上面的保持着黑色的字体。
“代表着,有人接近了答案的可能性。”
‘因为之前的某些经历,切里妮娜会选择和蕾缪安见面,为了合理解释此类情况,以下条目中均同意称之为...’
“是‘爱’啊。”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共感中流露出的狂喜还有那疯癫又危险的计划就连旁边的两只已经快要变成奇怪的形状的萨科塔都感到心惊。
“一万个人和一个人给出的答案并不一样,这代表着什么?那一个人错了吗?”
“可为什么,我们的答卷上,会被画上了一个叉啊。”
双手举过头顶,无形的水流像是 从她手中流过,空气被她的动作带出了涟漪,整座大厅中的光辉开始不受控制的闪烁。
“但是你的天职,不是这个吧。”
看着珍娜癫狂的行为,阿尔图罗轻声开口提醒着。
“当然,当然不是了,但只要将这份答案搞到然后交上去就足够了吧。”
她猛地扭头看向阿尔图罗,身后的袍子被她的动作带动,翅膀已经因为心情的起伏和不自觉的伸展开,就连头顶的光环都有着开始解放的动向。
“我当然知道,我被分配的职责不是去探求那个问题的真相,但是。”
她双手扯住了阿尔图罗的领子,扭曲但一直在狂笑的表情惊得阿尔图罗不断地后退,知道靠到后面的墙上为止。
“我也不想死啊。”
盯着那双被判定为代表着感性的眼睛,珍娜眼中的猩红愈加浓重。
“有谁会乐意,那么自觉的做一个牺牲品啊。”
阿尔图罗试图将视线移开,但却被从珍娜身上那越来越强烈的共感压制着,只能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和珍娜对视着。
她有些感到害怕了,就算情感的缺失没有随着物种的进化而被治好,但她依然感受到了一种非常清晰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知道,她都知道,知道这个可以被统称为一个整体的新生种族中,唯一缺少的一个东西。
一个可以触及到世界的真理的东西,一个光是依靠计算绝对不可能得到,仅存于设想中的新领域。
终末与起始之间的部分,珍娜原本所对应着的那一段。
死亡本身。
没人能够说明白在补齐了这一片后,萨科塔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毫无疑问,她们将再次产生一次明显的进化。
至于代价....只不过是要被杀死一位新生的萨科塔而已。
但这么做,和杀死每一个新生的萨科塔都没有区别.....
虽然不想体会到共感中传来的那种死亡的感受,但阿尔图罗也同样不想做那个被杀掉的人。
“看吧,每一个我,都不会愿意的。”
在阿尔图罗那开始模糊的共感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珍娜松开了手,闭着眼睛走回到那根柱子前。
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控制台,声音在空荡的室内开始回荡。
她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在场的另外两人都能从共感中感知到那不断扭曲又不断叠加在一起的矛盾感情。
以至于在进化后显得有些无法无天的新萨科塔们都因为共感中传来的不适感而下意识的远离了这边。
不远处的另一座高塔中,白毛的萨科塔萝莉流出了一道鼻血,她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变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席德佳注意到她的异常之前将鼻血擦掉。
别的物种可能只会感受到一种不习惯,不适应的感受,但是作为联通了珍娜共感的种族,每一只萨科塔在这时都像是脑袋上挨了一锤子一样难受。
她仅凭借着自己不断起伏的情绪,就能影响一整座城市。
没有使用任何权柄,只是因为她看到了希望,一个不仅能让她活下去,还能一直活着的希望。
“到此为止吧,博士她们的动向,至少下一步我们是知道的,既然蕾缪安没有过来开会,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她去做吧。”
停止了敲击的动作,珍娜睁开眼安排着,下达的指令通过眼前的中枢被一条条的传送到对应的人的共感中。
“也正好她还是个名义上的圣女什么的,无论去哪掺和一下都很方便。”
珍娜继续说着,但她很快就得到了蕾缪安传来的回信。
‘可以带个人去嘛~?’
#.....
“阿尔图罗,你陪她去。”
“欸!她明显不是这个意思吧?你明明也明白她要说什么的吧!”
珍娜完全不带掩饰的缺德的笑了。
“我当然明白,我只是拒绝了她的请求,同时想到了你会拉琴应该很适合这次去莱塔尼亚的行动。”
“我会拉琴那不就是所有人都会了吗....所以为什么选我去啊,我很贤惠的好吧,我以后都不去偷吃你的点心了,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嘴上说着求饶的话,但珍娜确实能够听到共感中传来的阵阵脏话。
“别误会,我其实....并没有针对你的。”
“我只是觉得,这种把cp拆掉然后随意组装的感觉很好很有意思而已呀。”
阿尔图罗:.....
蕾缪安:......
安比尔:前辈们玩的真花.....
(6(学到了,以后也去试试))
......
“所以啊,阿尔图罗前辈,你真的愿意做出这种牛头人行为吗?”
两只天使并排飞在拉特兰的大楼之间,速度并不快,甚至还在聊着天。
“主人的任务罢了,只不过感知到她认为这种行为很有意思的思路之后,我也有点想做了呢。”
阿尔图罗双手摊开的解释着,只不过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翅膀带着一个人在飞一个,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
“而且蕾缪安现在应该还在约会吧,我们就直接冲过去,把她绑走,然后当着她对象的面把她...”
“那个...这样对学姐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怎么会不好呢?反正对我应该是挺不错的。”
“....那好吧,对了,刚刚在那里珍娜大人的的共感爆发的时候,我突然有了点灵感,是不是只需要在脑子里飞速瞎想,就可以起到干扰周围的萨科塔的效果,是不是很有道理?”
“确实,但是这种技巧不会被用到的吧,毕竟萨科塔都是自己人呢。”
“并不是哦,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就会被用到哦。”
阿尔图罗有些想不通,安比尔的共感中只有阴险的笑声以至于她分不清这只粉毛天使究竟想干什么。
她正要回头,然后就被巨量的情绪冲到像是后脑勺被人敲了一下一样,整个人从空中跌落。
“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吗?”
一手揽住阿尔图罗还在痉挛着的身体,同时用共感给自己亲爱的学姐发了个任务完成的消息。
开什么玩笑?想ntr?
老娘虽然粉切黑,但老娘可是纯爱。
至于这只...
稍微摇晃了一下阿尔图罗,但她貌似并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我怎么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呢?
要不干脆趁个热吧...
有些不堪重负的飞着,轻薄的羽翅很艰难的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她们缓缓向下落去。
下落途中她们与某人擦肩而过,但安比尔却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