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审判
“睡着了吗?”
犹大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海嗣依然在漂浮,太阳还没有升起。雨,是最先落下来的。
伸手抹掉头上的雨滴,看着最远处出现的一点亮光。
“流向要改变了。”
(ん?)
“爬呀你,我刚才明明超帅的好吧,你一来气氛全毁了。?????”
(╮( ??w?? )╭)
迎面吹来的风停止了。
第一只海嗣走上了岸,远方的阳光转瞬即逝,没入云层之中,隐约有雷声传来。
(蠕动)
(嘶吼)
(挣扎着爬行)
(低鸣)
(婴儿般的叫声)
(歌声)
(磨牙声)
(硬物摩擦的声音)
(黏液滑动的声音)
“没让你配音,给我听恶心了。”
(我让你提前准备一下,一会它们上来你就满脑子这玩意了。)
“还是算了吧,真恶心,能不来还是别来了。”
犹大正前方,海嗣像是潮水一样涌来。她没有反应,海嗣是愚蠢的生物,它们只懂得吸取教训,而不明白怎么趋利避害。
第一只海嗣踏入了犹大的领域。
“果然呢,真的很恶心啊。”
那海嗣瞬间被挤压成平面,液体向四周喷溅出几十米,但全部在犹大面前不远处停在空中。一点鼻血流出,犹大没有关心,她仍在尝试,对此,没有比现成的一群海嗣更好的目标。
液体溅到后面海嗣的躯体上,它们没有停步,它们感受不到恐惧,就算死在这里,也只有活下来的海嗣才会明白什么是恐惧。
“更恶心了,海嗣什么的,已经动手了,全部杀掉吧,省的又变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
犹大头顶上的提灯,没有任何预兆的脱落,无视引力向前飘了几米才落下。火焰开始在海嗣身上燃烧,这阻止不了它们,但是却点燃了炸弹。
“轰!”
整个码头都为之一振,半个码头飞上了天。上面的海嗣被震碎,下面的海嗣被乱石砸死。
“一个个去动手还是不行啊。”
犹大拔出剑,将灯取下拿在手中。雨越下越大,现在在犹大的位置已经看不到海了。
灯在犹大手中发出了如同奇迹一样耀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啊。”
空洞的人们眼中再次出现了光芒,他们自发的对着那光芒跪在了地上。
那可以说是温暖的光芒,让他们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
那个人是骗她的,她没有点亮灯的权限,她仅仅是爱着世人,爱着伊比利亚的人,这就足够了。
灯,只不过是载具而已。
“开始吧。虽然没有刀好用吧。”
她出剑,瞬间又回到原地。面前的海嗣有一个方向出现了缺口。躺倒在地上的海嗣身上只有一个伤口。
犹大用领域排斥自己,获得无与伦比的速度,只是途中会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以此反复循环,她本身的能量能支持多久,那就是她战力的最高表现。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被自己的领域排斥时,她是无敌的。
那伤口是一个狰狞的,足够一个人弯腰通过的大洞。
随之,火焰在那之上燃起,地里埋进去的燃料至少还能持续半个小时。
海嗣照常行进,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不过时不时的会缺失掉一整列的海嗣。
“不爽,怎么想都不爽。”
犹大再次上前,没有出剑而是将冲在最前面的海嗣踩在了脚底,狠狠的蹂躏着。
“你们好歹快一点啊,这还有一条街等着你们呢。”
她淡金色的眸子里出现了某种病态的兴奋。她的鲜血开始沸腾,她依然理性,哪怕刚刚的战斗已经开始刺激她的神经。
犹大刺穿脚下的海嗣,在它的尸体上狠狠碾了一脚,抽出细剑。快速的向另一个方向挥出。
剑尖精准的划过海嗣的身体,层层破裂,明明只是被划过,造成的伤害却更像是被什么重物正面撞击了一样。
“算了,我等你们吧。”
她后跳两次,将细剑插在地上,那沾满黏液的东西她不想放到身上。抽出手炮,开始一发发子弹的向里面装填。六发一组,她将弹夹别到身上,弹夹用尽,十个满的弹夹已经别在腰间。
装填好最后一个,犹大向海嗣最密集的地方开枪。没有一丝偏差,巨大的爆炸再次开始。站在街道上的犹大感觉就像是在海中被海浪打过一样。
“干啥啥不行,路修的还挺结实。”
硝烟散去,石板路仅仅被炸出来一个缺口。
犹大转身拔出剑,指向阴影处。
“该出来了吧,害虫,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瞒不过我的耳朵。”
阴影中身穿黑袍的人默默走出,手上提着巨大的盾牌。
“那个阿戈尔人说的就是你吧。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呢。要是碍事,我不介意把你一起处理掉。”
犹大联想了那个洞穴中的缺口,阿戈尔人的巨力,和那巨大的盾牌,两个相配合足以在石壁上轰出那样的大洞。
“不愧是新一届的审判官,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他开口的一瞬间,犹大再次提起了戒备,这个无声无息躲在她背后的人,一开口就是冰冷压抑的声音,那种声音犹大听的太多了。
他拍手,海嗣嘶吼着,开始加速冲来,无数海嗣身上带着火焰,不顾一切的向那个男人冲去,而它们中间,隔着犹大。
“你也是异端,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也省的我还得留一手防着你们。”
犹大终于理清楚了,从始至终,在幕后隐藏的只有一个人,那个阿戈尔疯子,他逼走了教会的人,他引来了海嗣,哪怕情报仍然不完全,哪怕她们都说犹大又傻又笨,她还是可以推断到这一步。
对于其他人来说,为时已晚,对于犹大的话,呵呵,他怕是完全不懂伊比利亚最年轻的预备大审判官的含金量了。
“你的名字,以及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怕已经陷入绝境,犹大依然不紧不慢的问着。
“科尔寇,深海猎人中的“侍者”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一个执着的返乡者,一个迷路的人。”
他神情激愤,仿佛在说着什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听到了吗,那是我故乡的呼声,看那边,那是我回家的希望,他们一定会回来迎接,这样即使我不知家在何方,终究也能回去,带着我的那些伙伴,那些队友,家人。”
他指着城门,几乎怒吼着说出这话。
“你没救了,而且你还吵的我耳朵难受。”
犹大并不在意他所说的话到底有什么含义,但凡和海嗣沾边的都是谜语人,它们学不会说人话,就算说出来你还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猜去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意思。
她感受到了身后海嗣的临近,那声音使她心烦意乱。
(他在waiter中排第八,你可以叫他王八,另外,吃桌子的也是他。我赌对了,200年算你的,回来了记得还钱。)
她并没有作出回应,而是直直朝着科尔寇冲了过去,科尔寇凭着本能竖起了盾。
“好好看着吧,我的审判。我,伊比利亚,审判庭的犹大。我对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可悲者,于此地,发起审判。”
她踏着盾起跳,飘在空中。左手拔枪,右手的剑随着旋转砍在盾牌上,左手六枪打在海嗣群落中不同的位置里。身体不合规律的摆动,时上时下,配合着细剑,不断的突刺横砍,最终,一剑刺穿了盾,扎进科尔寇的手上,从手背钻出距离科尔寇的躯干仅剩十厘米不到。
犹大落地,借助惯性将剑拔出,顺便将盾打落,密密麻麻的海嗣已经消失,剩下的海嗣还有一点距离才能到。
局势瞬间扭转。
(在此,宣判。)
“迟到的垃圾话。”
她飞速跃进,侧身看着科尔帕的左手从眼前划过。将细剑插在科尔寇的左肩上,松开持剑的手,用换上新弹夹的手炮向剑柄射击,向科尔寇的头射了两发,留下三发备用。
“叮。”
子弹先将科尔寇的手臂从身体上撕裂,随后爆炸,同时另外两发子弹射进了科尔寇的眼睛,同时爆炸,头骨被掀起,血液洒满了整个地面。
犹大退后一步,精准的接住被爆炸蹦飞的细剑。
“这种事我可不敢在他们面前干,我乖着呢。”
她站在原地,枪对准了尸体,平静的说着恐怖的话。
“呐,尸体先生,我们继续吧。”
(第二阶段,开始。)
话落,尸体中爆发出大量的触手,将科尔寇残缺的头部补齐,最终在手上又形成一面巨盾。
“你是男的吗?是男的不拼刀你玩盾。”
犹大随意说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含糊,敌人变身后给她的压迫感提升了一截。容不得半点马虎。
“他们,都是,深海的,英雄,她们,起舞时,我也好想。”
科尔寇脸上仅剩的半张嘴断断续续的说着。
“嗯,我知道,waiter就是这么可悲的职业,看着她们跳舞,看着她们砍人,自己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往那一戳就半天,出事了先死的还是他们。”
犹大是谁啊,几千岁的老妖怪,说是人体图书馆都不为过。哪怕不完全对,那至少也对了一半,她听过这种职业,只不过她发自内心的看不起就是了。
“他们,都死了,王一,王二,他们挂在那怪物的,胃里,一半的骨头,一半的肉体,依然拉着我。而我,脚下,兄弟们,尸体,白骨。”
“那你很棒嘛?你怎么不一起死呢,他们的牺牲没有一点意义,我只会嘲笑他们的愚蠢。呵呵,哈哈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肆意的笑着,就像是嘲笑别人问出了一个可笑问题的恶劣的人。
“我,不能死,我,家,他们,一起。”
他说着,背上长出了大量肢体,手,脚,头,**,各种触手。
“我c,这玩意能播吗?”
她说着,眼中的愉悦却没有一点减少。
(啊~我好想被******然后***还有**触手****啊~~)
“我其实也想,偶尔死一死也是不错的。”
她病态的说着。对着触手再次开口。
“停手。”
顿时,触手停留在原地,血从犹大的眼睛里流出,她低头,嘴张开,吐出一大口血。
(憨批,你还是没学会。)
“真是,怪,意志,错误,大群,抗住,你,舞者,家。”
“他是疯子还是我是疯子,为什么我能听懂?”
缓过来后,犹大通过那怪物形态的科尔寇理解了她的问题。
(你让死物产生意识,听从你的指令,你让活物的意识改变,听从你的指令,差距越大,消耗越小\/大。)
“我知道,所以....给你看个厉害的。”
犹大咧着嘴笑了,满脸是血的她,嘴中的牙齿上都被染红,笑起来时,本是唯美的画面变得无限狰狞。
“你看这个,*不*。”
完全不在意形象,满头是血的少女粗俗的说着。
再次靠近她的触手和海嗣一瞬间就被碾碎,她连一点反噬都没有受到,这仍处于她可接受的范围内。
海嗣开始畏惧,它们绕行,它们感到了危险。
犹大放任它们过去,目光依然集中在科尔寇身上,哪怕他现在能对犹大造成伤害的方式只有一种。
(你做了什么?虽然我大概猜到了。)
“说了你也不明白。”哪怕只需要在心里想,她依然说了出口,狂妄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科尔寇,那曾经优雅高贵的海中骑士。
“我将分子所做布朗运动时的力按照力的方向整合。”
她双手平举,试图来帮助她形容她正在描述的事。
“如果需要,我可以按照频率转换方向。”
忽视掉科尔寇懵*的眼神,她翻转手掌,双手向下虚压,她站着的地面瞬间破碎,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一米。”她竖着一根手指。“我在做到一米时就感到头疼了。所以我将它压缩到五厘米大小,w不变l减小,速度的变化量和时间依然一致。嘛,都说了你听不懂,所以,你要来亲身体验下嘛?”
她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对方一样慢慢走过去。血液从她头顶不断的流下,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病态的潮红。
“嘛,试一下嘛,可悲的waiter虫子叔叔。”
拥有最天真无暇的脸的人,用最纯真的语气,以最粗暴的手法,揭开了科尔寇内心深处的疤痕,哪怕已经有一半变成海嗣的他,依然不可控的冲了上来。
“缺少实力的人在深海,只配当waiter哈哈。看着别人跳舞,保护好她们,哪怕死的是自己哈哈哈哈。这就是少有的回收方式啊。呵呵哈哈哈哈哈。”
她夸张的扯着嘴笑着,不紧不慢的走向可以说是在狂奔的科尔寇,随手拍向了靠得太近的海嗣,那海嗣消失的连渣都看不见。
“你那该死的兄弟们,连waiter都做不好,居然为了保护另一个愚蠢的人把自己害死了,连自己仅存的价值都放弃掉了呢,真遗憾~没用的家伙。”
“他们,不是废物。”
盛怒中的科尔寇挤出了一段完整的话。
她瞪着眼睛试图从科尔寇的眼中看出些什么能取悦她的东西,可惜,科尔寇在两分钟前刚刚失去了他的眼睛。
——————分割线————————
小番外:艾丽妮与躺椅(2)
艾丽妮醒了,她是被海风吹醒的,迷迷糊糊醒来的她,在揉眼睛时打了个可爱的喷嚏。
“阿嚏~嘤,谁想我了,是小姨...”
“阿嚏~嘤,谁骂我了,是小姨....”
“阿嚏....阿嚏!”
她喝了一口水试图将喷嚏压下去。
她抬头,发现天已经黑了。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嘛。”
她带着哭腔狠狠揣在躺椅上。
她扭头,突然停住,想了想,对着屋子里喊道。
“师父!师父!在不在!”
“怎么了?怎么了?”
达里奥第一时间冲上来看看他的小祖宗,好不容易拐过来,要是跑去告状了,犹大更要杀了他了。
”帮我把小姨的躺椅搬进来呗。”
达里奥听了差点猝死,表面上什么都没做,只是瞪大了眼,心里却开始狂骂:我的小祖宗啊,你没事动那个老祖宗的宝贝干嘛,我一个都**惹不起啊。
“可不可以嘛?”
深得犹大装可爱真传的艾丽妮用起来毫不逊色,随手一套输出就把达里奥拿捏得死死的。
“嘶,这把干了,男人不能说不行。”
达里奥此时还不知道他可能会面对什么,尽管那也可能永远不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