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龙影,现于海雾之中
“那是谁。”
上升的飞船中，艾丽妮问着，语调中听不出悲伤和疑问。
“她们都是你的小姨，她们是同一人。”
凯尔希说着。
“可她说，我是不重要的啊。”
都是假的吗？
“可她也救下你了。”
“从她自己手里？”
她颤抖着摇头。
“我不认可。”
“我甚至不知道她叫做什么。”
她不蠢，这依赖一样的感情并不是因为血缘，而是那朝夕相处中出现的感情。
凯尔希低头，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忽然，她感受到了异常。
这里，正在转变为未知。
“不对。”
她冲向操控台，看也没看就推动拉杆。
逃生舱剧烈抖动，方向扭转。
下一刻，巨大的黑影穿过云层，张开的巨口咬向了刚刚逃生舱所在的地方。
凯尔希眼睛瞪大，她看向那怪物的眼睛。
淡金色，镶嵌着十字。
和伊莎玛拉相似的龙首，但是没有那些鳞片，像是由纯黑色的气体构成。
她的脖颈更加纤细，头顶上两根细须垂入云中。
巨兽金色的瞳孔中带着威严，像是完全不在意刚刚一击没有的手。
“吼~~~·”
她张嘴，向着天地间宣告自己的存在。
“纯血？？”
凯尔希看出来了，不是靠着推断，而是对方已经从未知中离开，进入了已知的领土内。
不是反噬，是反杀。
她逆向吞噬了一只纯血邪魔，那不是碎片，是活体。
一位乌萨斯亲王看上了犹大的躯体。
他成就了崭新的亲王。
一位有理智，有谋划的新亲王。
皇帝怎么会容忍她的存在，除非。。。
“他们对亲王本身也定下了契约。”
不然他们怎么会放任犹大在伊比利亚待了五年。
猎人们痛苦的捂着耳朵，那叫声的频率过高，普通人听不到那蕴含着深渊痕迹的声音。
但猎人们听得到，巨量的信息折磨着他们的脑海。
声波搅动了云层，几十年来，阳光第一次洒向了这片海洋。
逃生舱被声波卷起，飞快的坠向远方。
伊比利亚海岸的迷雾被一扫而空，那怪物的姿态完整出现，每个人都被那遮天蔽日的黑色生物吸引。
那就是犹大身为邪魔的原本的躯体。
这是宣誓，也是效忠，做戏就要做全套。
长颈昂起，龙嘴张开，漆黑的能量在她嘴中凝聚。
能量球被她吐出，坍缩。
当那个能量体坍缩到仅剩一个点时，又再次扩散开，能量波快速散开。
正常的人类碰到那屏障时不会发生任何事。
但变异的人和海嗣不同，他们被屏障排斥，最终被推向深海。
犹大的躯干从外面看本来是一团黑雾，而此时，十二只翅膀从黑雾中伸展，膨胀，最终长到了和头一个高度。
她没有停止叫声，随着龙吟，伊比利亚海岸边的海嗣彻底消失。
她身下的影子扩张，变大，笼罩了海洋，扩散到了岸上，囊括了整个伊比利亚。
“主人。。”
伊比利亚某处，西塞罗挡在了海沫和那屏障之间。
他真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大群的记忆无时无刻的告诉他，这个屏障的诡异。
然后他的后颈被人捉住，整个人被提起，扔到后面。
海沫的手碰到了屏障，屏障消失，在海沫通过后缺失的地方又恢复。
“那是，母亲。”
她看着远处那遮天蔽日的龙形生物，默默说道。
西塞罗：不是，救一下，救一下！！！它没放我过去！！！我要飞出伊比利亚了！！！
海沫停止无声的交流，扭头追着西塞罗离开。
母亲说了，伊比利亚现在不适合她了，她应该出去看看。
可她不喜欢陆地，其实她待在海里就行。
“那就去多索雷斯吧，在那里好好住一段时间吧。”
她的母亲是这么告诉她的。
西塞罗：完了这玩意怎么还会转向，我感觉我是停不下来了，诶，主人来了？救我，救我！卧槽别，别拉胡子，等下，别，怎么没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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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感受到了不对，多年来，这直觉从来没有骗过他。
可他无法分辨这感觉的起因。
精神上的不适让他无法入睡。
终于，他提起提灯，打算去找那睿智的老猞猁询问。
夜晚的审判庭很宁静，没有人会作死打破犹大所需的这种环境。
灯火移动，走过漫长的走廊，他敲门，示意自己要进去了。
没有回应。
继续，依然是没有回应。
他将钥匙插入，拧动。
锁打开了，发出咔哒一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如此突兀。
他推门，门依然没有动。
他惊讶的发现，不是他没有推动门，而是他自己动不了了。
低下头，黑色的潮水不知道何时出现，这时已经没过了他的靴子。
灯火无声的熄灭，借着月光，他看清了潮水上的倒影。
“您看上去并不惊讶。”
犹大站在他身后，身边环绕着十三把飞剑。
这不是普通的剑，每一把剑上都铭刻了大量封印符文。
只要被捅到一把，就绝对没有办法挣脱。
同理，被十三把这样的剑围住，被中断了提灯的连接的卡门，此时已经失去了任何翻盘的可能性。
犹大没有大意或是放水，正面交手，她自己都有被重伤的可能性。
这位老人曾杀死过神明。
“孩子，我不会问你为什么，我只想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剑尖触碰到老人的皮肤，衰老导致的麻木让他忽视了疼痛。
“我，早已坐在最高层。”
她说着，握拳，十三把剑穿透了老人，黑色的潮水和犹大同时消失。
“真的是，就这么。。。怕我的吗？”
老人踉跄着倒在地上，无声的死去。
二技能：流潮之噬。
攻击范围扩大，攻击力降至1，每秒对攻击范围内敌方目标造成对方生命值（攻击力*5）百分比的真实伤害，同时强制性禁锢所有攻击范围内目标，并沉默所有目标。（包括友方目标。）
敌方时表现
d d d d
不可被阻挡，永久带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物理闪避，法术闪避，免疫真实伤害，同时受到的最大伤害为1，受到五千次有效伤害后进入第二阶段。
禁锢免疫，晕眩免疫，冰冻免疫，击飞免疫，推拉免疫，沉默免疫，减速免疫。
犹大：相比于庞大的数字，我感觉这种能力更有利于传播绝望。
二阶段：
s s s s
检测你的手机是否加载了其他插件（bushi）
可攻击高台，可以被阻挡，攻击为四连击（500*4）真实伤害，每次造成伤害是进行一次百分之五十概率的即死判定。
她急眼了，她破防了，她现在要砍了你的所有干员，然后再去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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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吗，这就是乌萨斯的未来。”
皇帝举起双手，迎着呼啸而来的光屏。
屏障在他面前散开，为他让出道路。
“这会是我的时代，这是乌萨斯的时代。”
伊比利亚成为乌萨斯的国土，虽然这片土地贫瘠，但他的功绩已经可以比肩先皇。
同样的，这是新生的邪魔，这是他的亲王，是他父亲给予的封位。
和之前的那只不一样，那只怪物从来只把他当做小辈。
这一只就不一样了，这是完全属于他，由他自己亲自见证着一步步完成进化的存在。
巨兽停止了咆哮，她低下头，看向海岸。
她合上了那充满威严的眼睛，将修长的脖颈贴在海面上。
她对着皇帝低下了头。
内卫自觉地躲开，他们没有资格接受那伟大存在的跪拜。
皇帝笑着，将那怪物的尊敬尽数收下。
他已经做出了设想，也曾经和对方商量过做法。
对方身为人的部分在他眼中一点点被磨灭，对他的尊从也变得更加明显。
她会为自己做任何事，在这件事之后，属于她的人性会彻底失去。
龙影化成了烟幕消失，一道黑光飞来，穿着白衣的女孩落在皇帝身前。
“我尊敬的主人。”
她说着，半跪在地上。
“不用这样，你知道你应该叫我什么。”
皇帝的手放在犹大头上，像是抚摸自己的宠物一样抚摸着她的头发。
“当然，我亲爱的，哥哥。”
他拔下了犹大头上仅存的一根羽毛。
“你不会介意吧。”
他说着将羽毛收进大衣里。
“这是我无上的荣幸。”
她的脸红到不正常的地步。
果然，契约是有效的，对于这个曾是人类，曾经有着情感的生物，它的效果甚至更好。
他挑起犹大的下巴，看到了对方迷离的眼神。
“那就来接受它吧。”
他伸出了手，用小刀划破了手指。
血液流出一滴，在皇帝的手指上下垂。
犹大的目光无法移开，她张开了嘴。
血液滴在她的舌头上，她如获至宝，吞咽入腹。
契约成立，犹大的身体出现了变化。
她本身就是不具有实体的生物，但多年来身体自带的本能让她保持这副姿态。
可她刚刚长出了熊耳，眼中的金色也被隐藏。
哪怕她仍然穿着那件可以压制威压的袍子，她也能感受到自己自带的威压已经被削减到可以忽视的地步。
“我亲爱的哥哥啊~”
她笑着，抬头看向乌萨斯的皇帝，两人有十分甚至九分的相似。
“您对我现在的姿态，是否满意呢？”
她提着自己的袍子，做了一个十分标准的淑女礼。
“我非常满意。”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大衣披在犹大身上，虽然他知道邪魔不惧寒冷，但眼前这人是他名义上且血缘上的妹妹。
是现在这一代中继承了罗曼诺娃名字的人。
贵族在面对皇帝的命令时，或许会想到取巧，或许会想到偷懒。
但是，精明的贵族们绝对不会对一个持有罗曼诺娃姓氏的亲王有任何隐瞒。
“欢迎回家。”
他伸出手，拉住犹大。
两人没有将哪怕一点目光分给满目疮痍的伊比利亚。
“辛苦了，以及，之后还会更辛苦。”
“哥哥可真是的~”
一只海鸥飞来，落在犹大怀里。
“宠物吗？”
皇帝看到了，并不是很在意。
“是储备粮呢~哥哥你要吃吗？”
明明是问别人吃不吃，她却把怀里的海鸥抱得更紧。
“多养一阵吧。”
皇帝没有回头，也就没有发现犹大的动作。
就算发现了，他也不会说什么。
和其他圈养人类，定期收割恐惧和灵魂的王储相比，一只海鸥而已，放了就放了。
“好~”
然后不再言语，安静的走在铺满溟痕的道路上。
地上的溟痕感受到了北境神明那阴冷的气息，尽力蜷缩，把自己缩回路边，让出一条道路。
犹大看上去对此没有意识，甚至还特意躲到皇帝身后。
内卫门不敢言语，甚至不敢抬头，也不敢让这幅画面留在自己记忆里。
排成一列，跟在皇帝身后。
他们不用担心皇帝的安危，皇帝身边跟着的那东西是什么，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皇帝什么都没有对他们说，因为皇帝已经找到了新宠。
但他们的命令早已被安排好，各自分开，去往特定的地点。
相比于暴乱，这草草收尾的闹剧更像一场接收。
他们早已彩排过无数次的战斗，到最后也只是砍了三千多人而已。
再来，我还没有杀过瘾呢（）
“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站在审判庭对面的山顶，看着那烈火焚烧后的废墟。
“嗯嗯，我早就已经等不及了，这里空气又潮湿，床板还硬，也没有好吃的，每个人和死人都没有多大区别。”
犹大喋喋不休的说着，哪怕她没有听懂。
皇帝没有打断，听着自己刚刚捡回来的妹妹抱怨着伊比利亚的一切，笑容逐渐猖狂。
“那我们就回去。”
他伸手，将犹大抱起，犹大不会反抗，靠在皇帝的肩上。
“别忘了我们商量好的事。”
“不会忘记的，我亲爱的哥哥。”
她眼睛眯起，从缝隙中能看到隐约有金光出现。
“您可以尽管信任我。”
她说着，同时将怀里海鸥不小心露出的下面的翅膀藏起来。
“我知道，只有你能得到我全部的信任。”
皇帝亲吻着犹大的额头。
对于神明来说，人类的祝福微不足道。
但犹大却将它保留，始终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