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学会成为人类
篝火旁，两人一狗正无所事事的等着火焰中的某种生物的肉烤熟，至于那个倒霉蛋，早就已经看不到踪迹。
切利妮娜用果酱抹着面包，她看了看地上那一滩残骸，又看了看自己面包上浓稠的草莓酱，微不可见的耸耸肩，不再去看面包，而是一口将它吞掉。
“可以，但是没必要，你已经不能在普通的食物中提取能量了，希望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会做的和正常的肉一样的。”
犹大用树杈子挑起火焰中的肉块，用小刀切掉上面的糊块，递给切利妮娜。
扎罗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哪怕它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兽主的感官很强，那个肉块在火焰中的时候它就闻出了个大概。
它甚至还闻出了自家狼崽子身上的味道变了。
不是身体味道的改变，而是生命层次的变化。
该说，不愧是未知吗？
运气倒是真的好啊。
它对于那种肉块，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此刻，它只想躺会，如果可以的话，找个地方漱个口洗个脸就更好了。
一想到待会回去还要坐车它就浑身难受。
切利妮娜慢条斯理的摘掉手套，用两根手指捏住那个看上去已经糊透了的肉块。
“这玩意，能吃吗？”
她对此没有厌恶，只是发自内心的质疑。
“可以，不要用人类的指标影响你的判断。”
犹大说着，将火堆踢灭。
“我们和其他那群简陋的内卫不同。”
“如果说，他们需要释放自己，让自己更接近那些所谓的怪物。”
“那我们，要做的就只是收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人类。”
她说着，同时站起，将一只手伸出到衣袖之外。
手掌化为黑色的液体，滴落在雪原上，积雪瞬间被溶解消失，甚至地面都被腐蚀的开始缓慢溶解。
“记住你的样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
她将手掌收回，将自己的小镜子扔到切利妮娜脚边。
“当你学会使用你的另一副面孔的时候，记得告诉自己，你依旧是人类。”
“不然的话，会死。”
切利妮娜静静的听着，下定了决心，将那满是焦黑痕迹的肉块放入嘴中。
犹大：看见没看见没，她吃了她吃了，还真有傻子吃这种东西啊。
德丽莎：。。。。嗝。。。
“尝起来不怎么样。”
油腻腻的，外面一层都是焦的，里面全都是油脂，甚至还有夹生。
好~~恶~~心~~
“这一块可以保证你未来三个月内不再需要进食，当然，习惯是很难更改的，我依然允许你和其他内卫一起每天中午去皇宫的食堂解决自己的需求。”
“同样的，如果你能战胜自己的欲望的话，我可以用在工作时间上厕所的权利和你交换。”
。。。。出生啊。。。
切利妮娜撇嘴，看着犹大似乎并不打算再说什么，已经走向了运输车。
追着她们过来的那些贵族的死士非常负责任的把车胎捅爆了。
但是非常可惜，这种低级的行为对于犹大无效。
随手将轮胎补好，让它充满气，再把黏在车辆底下的炸弹拿掉，碾碎。
犹大回头，切利妮娜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难以置信，犹大居然会逼她穿裙子。
艰难的站起来，她看着扎罗向她走来，本来还非常感动。
只不过对方直接钻进她影子里了。
“回去就给你做绝育。”
在影子里清理呕吐物的狗子：？？？
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一副闭眼等死的表情。
她并不会试图违抗犹大，对方那种母亲的语气和完全把她当做孩子看的神态，这些都让她做不出反抗的心思。
乖乖的承受就好，无论她要做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中就有了这种思想。
她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认可，没有来得及。
虽然这个遗憾被她弥补过很多次，但它造成的缺失依然存在。
情不自禁的，虽然不会主动寻找，但送上门的这些，绝对不会拒绝。
“回去之后，先去做认证吗。还是先去对庭审做准备，你想好了告诉我，我们的时间不多。”
犹大用通讯器报告着什么，这一处大门的守门人已经被埋葬在风雪中了，时间和那永不停歇的暴雪会将他们埋葬。
所以这里需要新的消耗品。
“先庭审吧，如果先通过了认证，他们估计就不敢审我了吧。”
切利妮娜笑着说，她的婆婆可是让她自己去解决提问题的人的。
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婆婆失望呢。
“有想法就行，多此一举，但是，既然是去杀掉一位公爵，我不会在意。”
说着让人感叹语序奇怪的话，犹大发送完了通讯，挂挡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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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撒走上这条没人的街道，很奇怪，这里明明连人烟都很少见，但路上却一点积雪都没有留。
在城中，能有这种待遇的，也就只有皇宫大门前的那条主干道了。
随后他又想到了这附近住的是谁，也就释然了。
他只不过是一家杂货店老板，还是几天前被迫搬过来的杂货店老板。
几天前，一位内卫闯进他的店铺，让他搬到这个街区。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没有人敢于和内卫下达的命令对抗。
他本来还以为这是某位贵族的恶趣味，但实际工作起来，效果居然还不错。
甚至是，比之前还要好一点。
乌萨斯的经济情况，他是最了解的几个平民之一。
从之前每天就只有几个人来买东西就可以看出来了。
乌萨斯的经济已经接近分崩离析。
但是自从来到了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至少他的生活状态和收入水平是完全改变了。
每天都有不少贵族来他这个店里，而且多数都是他都能叫得出来名字的大人物。
那些贵族老爷们也不买那些高级的东西，也就是买一些常见的想什么白菜啊，玉米啊，玉米罐头，玉米汤，玉米冰棍什么的。
虽然一个个都不贵，但是那些贵族老爷们一开始就撒币呀。
有一次一根玉米卖出来的钱就赶上之前他几个月的工钱了。
他打开店铺的大门，同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哪里不对？
他看向店铺深处，一只海鸥正站在货架上啃着果仁面包。
它还察觉到了克隆撒的目光，对着他嘎嘎叫了两声。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隔壁亲王家养的鸟吧，偶尔能在城墙上看到的那只。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那只鸟看了他一眼就不在理会。
他伸出手戳了戳，看鸟没有什么反应，就放心的上手rua了两把。
“长点心吧，别到时候你被人拐了自己都不知道。”
他说着，帮着那只海鸥把面包撕开，喂到它嘴里。
海鸥叫着，一只腿站着，另一只爪子抓出被塞进嘴里的面包，拿在爪子里慢慢啃着。
“哗啦。”
旁边的柜子里又传来了什么动静，克隆撒喂鸟的动作一顿。
缓缓打开冰柜的门，看到了令他无语的一幕。
一位穿着看上去就非常贵的白色金色羽绒袍子的白毛熊正躲在里面吃着冰棍。
那人注意到了门被打开，看都不看一样对着开门的方向举了一下冰棍，当做问好。
“亲王。。。大人？？”
他有些无语，看着那人从冰柜中伸出手，在收银台上乱摸。
“早上好，克隆撒先生，让你搬家到这里还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她抓起一把巧克力豆，收回了手，然后全部倒进自己嘴里。
嘴上虽然说的话里没有一丝一毫尊敬的意思，但她确实已经努力在行为表现中表达自己的尊重了。
“怎么会呢，能搬到这里可真的是我的荣幸啊。”
画面外移，就会发现这一条街道的对面是亲王公馆，这边原先是空地，唯一的一间店铺看上去还是从哪里拆下来的。
“那就好，没有添麻烦实在是太好了。”
德丽莎将山楂冰棍放进嘴里，继续啃着冰棍。
她本来想将它含化的，只不过她的体温不够，本来在冰柜里温度更低，怎么含都不会化。
她很不明白，为什么那群贵族那么喜欢送一些玉米什么的。
她明明只是说了她家没有吃的了，不用带一些贵重的东西，带点粮食来就好了。
结果这几天吃玉米吃的都快吐了。
她看着冰柜里那些码放整齐的玉米冰棍，嫌弃的放里面踹了踹，让它们消失在自己眼前。
“让你搬到这里是我的主意，毕竟住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手边也没有什么佣人，每天连食物问题都很难解决。”
少女就坐在冰柜里，也不抬头，就在那个柜子里坐着说。
“如果对你的生活造成了什么影响，我会叫人去解决，然后如果在这里做生意有什么亏损，直接去和来这里买东西的公爵们说就行，他们会给你补齐的。”
就和完全不知道物价的富家女一样，德丽莎随口就把这些安排好了。
她这几天把乌萨斯的公爵们都见了一遍，好消息是，他们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甚至那个阿迪莱家的公爵都收敛了，至少没有在她面前做出一些恶心人的事。
也是，毕竟人家是个公爵呢，怎么可能蠢成那个样子。
应该是装出来的吧，在宴会上的那副蠢样子，大概就是为了保自己一命装出来的吧。
她闭着眼睛，用手背贴在冰柜的内侧保温层上，感受着那制冷机发出的震动声。
“那个，亲王大人，您。。。您说一声，这些货物啊。。。就都会送到您家里了吧，为什么还要在店里在转一圈呢?”
克隆撒挠着头，一脸憨厚的说着。
他一直是个实诚人，突如其来的惊喜并没有让他失去自己的思考。
贵族的好处不要拿，从小到大，他的长辈都是这么教他的。
可是。。。。对面这位算是王族吧。。。。
“不，你不懂。”
德丽莎说着。
“能够在小卖部里白吃白喝，吃饱了直接睡在零食上面，可是我的理想。”
她从冰柜里面的架子上拿起一根巨大的棒棒糖，高高举过头顶，非常骄傲的宣言出了自己的理想。
“。。。。”
说真的，他被震惊到了，这真的是一个亲王该有的理想吗？
怎么想都不对劲诶好吧。
“咔吧。”
那纤细的棍子终于扛不住巨大的糖果，干脆的裂开，巨大的糖果掉落下来，精准的砸到德丽莎头顶。
“好疼！”
她捂着头，旁边的店长一脸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要干什么。
德丽莎只抱头了几秒。
随后她眼含泪水的抱起那断掉的棒棒糖的头部，然后一顿狂啃。
“好硬！”
过了几秒，她再次喊道，同时还捂着自己的牙，狠狠的把那带着牙印的棒棒糖从冰柜里扔出去。
店长反应迅速的接住了扔出来的糖果，捏捏了，发现这个硬度堪比铁块。
他看着糖上面几厘米深的牙印，又看了看恼羞成怒狠狠把冰柜门关上继续挂机的亲王。
“这是。。。。怎么咬的啊。。。。”
他无奈的吐槽着，就如同吐槽这逐渐离谱的生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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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穿的好看一点，这样不至于给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
犹大给切利妮娜整理着礼服，说是礼服，其实就是一套便服，甚至还是犹大借给她的。
据她所说，这是她在不砍人的时候穿的衣服，可切利妮娜明明在上面闻到了血腥味。
“虽说法官是贵族那边的人，对你的印象本来就不会太好，但至少也要装一下。”
犹大无所谓的说着，她现在居然有一点理解凯尔希的感受了。
带孩子真无聊。
“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你要砍人了记得叫我，我听到了就立马进去镇场子。”
“还有我。”
犹大松开了整理衣服的手，夏洛特婆婆接过了这项工作。
“放心大胆的去，没人敢动你。”
她温柔的摸着切利妮娜的头发。
“去吧。”
切利妮娜点头，转身走进了审判庭。
曾经在伊比利亚审判庭最高法官席上的天平被搬到这里，就挂在两人头顶。
“你很怀念？”
夏洛特看犹大抬头在望着那个东西，开口问道。
“我只是在想晚上要给她做点什么东西吃。”
那崽子明明可以不吃却偏偏要给她添乱。
“你现在看起来。。。。确实更像人了。。。。。”
夏洛特没想到这个回答，忍住了没有当场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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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熊熊趴在摆着法官标记的桌子上，用手上的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感受着突然喧闹起来的人群，余光看到了从正门进来的切利妮娜。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很快就会结束的。
她趴在桌子上说着，嘴角勾起，但是没有重新坐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