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极易燃烧
可公开情报1:
妖精眼 A:
并非人类拥有的魔眼,而是妖精与生俱来的(切换世界)的视野。
高位妖精拥有的妖精眼被誉为能看穿所有谎言、映照真相之眼。
对妖精来说,善意和恶意都属于同一范畴,所以该异能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可一旦会被善恶所惑的人类获得了这种眼睛,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因为这双眼睛,塔露拉能看见人们所有的谎言与真心。
对她来说,人的世界就是恶意的风暴。
之所以觉得普通人和贵族一样(可怕、恶心),也是由于这个缘故。
她睡着时,梦中能看到的只有这种(恶意的风暴)(燃烧的领土)。
其实就算发疯,自暴自弃的自我毁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这样的她心目中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一颗在风暴对面独自闪耀,小小的白色星辰。
“我没有在对她的祝福上动任何手脚。”
德丽莎曾对某人这么说过。
“我把所有的这些都明码标价的交给她了,选择的权利一直在她手中。”
“反正她同意了,我就不会将它收回了。”
“如果就这样被恶意吞没了,也不会有任何意外吧。”
——来自罗德岛档案,情报来自凯尔希的评价以及黑蛇死前的供词。
————————————
晖洁:
接着上次那件事说。
我逃了很久,久到我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逃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没想到我真的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这一对老夫妇,可能把我当做了他们的女儿,bij乌萨斯那么多场战争,他们的子女可能早就牺牲了。
就连我的秘密他们也帮忙藏住了。
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我知道他们会帮我隐瞒。
我在这一路上,受够了那嘈杂无序的抱怨。
所以,在这里的清净才会使我驻足。
我想我怎么报答他们都不过分。
遗憾的是,我没能好好报答他们。
12月14日,夜晚,乌萨斯的小村庄外。
“所以,我们要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呢?”
切利妮娜用手指戳着地上感染者的遗体,那苍老的身躯被长刀捅穿,然后向上斩断,只有半张脸是完整的。
刚刚在村子里敷衍的看了几圈就离开的纠察官就待在一边,没有当时的嚣张。
这是怎么一幅画面呢?
压迫者正恭敬的等候发落。
佣人坐在椅子上品着红茶。
主人端着茶壶给每个杯子续满。
尤其是那个少女。
明明应该是学习,是受教育的年纪,她竟然毫不避讳的亵渎着尸体。
“什么都不做。”
犹大放下了茶壶,将自己杯子中的开水泼向老人的尸体,将上面的积雪融化。
切利妮娜缩回了手,如她所愿,在她的要求下,这段剧情被她改变了。。。。
只不过不是向着好的方向变化。
“你,过来。”
犹大指着那个纠察官说着,同时掏出一段铁钩爪,将爪子狠狠甩到尸体的背上。
“是的,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在某个村子里带着手下索要财物的时候被这位内卫大人看上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手下居然去调戏了这位大人的子嗣。。。。。
那个手下被炸的哪哪都是,但这位大人并没有杀他们。
她说他们还有用。
“拿着,这个,走到那边的河那里在停下,然后拖着他,一路问过来这是谁家的老人,他是感染者,你们要确定这个病人没有传染给别人过。”
犹大指了一个方向,这个点子是切利妮娜出的,但其实她也早有设想。
还不够,那只红龙的遭遇还不够。
“不需要走的太急,稍微慢点走就行。”
犹大说着,那名纠察官已经将地上的遗体扛起来。
“对了,过来一下。”
那名纠察官很听话,他知道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所以他什么都不会问,就算刚刚,这位大人命令他随便去村子里逛逛,但不要做任何事。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照做。
他靠近了犹大,犹大在他进入自己有效射程的一瞬间拔刀。
他没有做出反应,看着刀光靠近,眼里连不解都没有来得及产生。
鲜血洒落。
老人的一只手臂被切下,在空中旋转几圈被犹大接住。
她没有砍那个人,只是夺走了老人带有源石的手臂。
“看清了,他确实是感染者,你们的行动没有任何问题。”
撕开断臂上的布料,露出那块晶体。
“是。。。是的。”
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倒是屈才了,刚刚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你想的话,调职直接和我说就行,我会考虑的。”
手中的断臂被火焰焚化,源石晶体落到地上,犹大手中只剩下了那段布料。
用布料擦拭了长刀上的血迹,然后将它扔掉,看着布料飘向不远处的小村庄,将刀插回鞘中。
“不,不用了。”
纠察官:其实我只是吓得没反应过来。
“那就去吧,记得最后再来这里。”
犹大说着,没有再去看那人一眼。
切利妮娜冲着他挥了挥手,这倒是让他受宠若惊的连连鞠躬。
等他带着外面跪着的那群队员离开后,莫斯提马才开口。
“所以,为什么不杀掉他们呢?”
揉了揉自己变红的脸颊,以及那不自觉勾起的嘴角。
尾巴甩的很欢快,让人怀疑她曾经究竟是不是一个比较腼腆的萨科塔。
她很兴奋,下意识的兴奋。
切利妮娜分给过她食物。
她没有抗拒,也做不到抗拒。
那味道和普通的食物没有差距,但本质上她已经完成了最堕落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心理不适,到麻木,再到现在的隐隐期待。
她被改变的很成功,萨科塔的圣洁完全消失,犹大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半个王冠对她造成影响。
实验非常成功,切利妮娜还得到了一个完全忠诚的玩伴。
她见过的,当切利妮娜抱怨她饿了的时候,莫斯提马自己扯下来了自己的手臂,并且与切利妮娜一起食用。
所以,犹大赐予了她新的肢体,从那一刻起,她的地位就从玩具变成了宠物。
犹大可以容忍一部分她的胡闹。
“会杀掉的,他们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犹大笑着,但话语却冷到极致。
一群愚蠢但又自以为聪明的蠢材。
真是可笑,为什么人们总是抓不住我给他们的机会呢?
“好吧,所以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那个,我带了苹果派,水果蛋糕,菠萝包,芒果软糖,巧克力派,百奇。。。。。”
“所以我喂你吃千层酥好不好。”
切利妮娜说着,从她那个小包里拿出了一大盘千层酥 。
自家老妈真好使(bushi)
“好呀。”
莫斯提马非常熟练的贴上去,切利妮娜一口一口投喂着。
俗话说得好,先把最难吃的东西浪费掉,剩下的时间就可以享用其他更好的东西了。
犹大听着这段话眉头狂跳。
算了,不值得和她生气。
看着黏在自己女儿身边的前蓝毛天使,犹大感觉这画面有些熟悉。
现在谁又是替代品呢?
真是可笑。
阿丽娜看见了村子外围那节染血的布条,她认为自己看错了,眨眼后,那布条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些燃烧后留下的灰。
她走到那里,已经是村庄的最边缘了,大雪还没有化开,纠察官刚走,这里没有任何人的动静。
明明前方的风景在正常不过,但她却没由来的感到了一丝心慌。
她摇头,将那种感觉甩出脑海,转身回到了村庄。
“不杀她吗?好可爱的人呢。”
切利妮娜问道。
“还不到时候。”
犹大说着,再次给自己续满红茶。
“我们就在这里呆着等吗?”
“对,还有一个月。”
“。。。。。”
1月13日。
“这个人是我们在山中发现的感染者,你们都知道的,这种害虫一般都成群结队的出现。”
那个纠察官终于来到了这片熟悉的村庄,重复着那说过无数遍的开场白。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来自哪里,不要试图隐瞒,隐瞒的人会受到和感染者一样的处罚。”
他踹翻了那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那半张连还具有一定的辨识度。
——这是,那家的那个老头子吧,活该啊。
——好像是我们村的,说出去不会被牵连吧。
——这个感染者一直住在我们村子里吗?想想就恶心啊。
那嘈杂的声音将塔露拉吵醒,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左眼,却发现那些声音并不是在说她。
在她面前,那位老人一脸悲伤的守在那里。
——绝对不能让她出去。
——如果让她知道,老头子被。。。。
塔露拉瞳孔睁大。
尽管在这里一个月没有回来就几乎确定死亡了。
但那也和死在纠察队手里是两个概念。
自己是感染者,但没有被发现,外面的人在说感染者,还是村子里的人。
那也就,只有。。。爷爷了。。。。。
“爷爷他。。。”
老人没有想到塔露拉会这么问,想不出如何回答的她只能把头扭开。
——他被拖在地上,尸体都腐烂了,手臂也被砍掉了,我打赌,那群害虫肯定是看上了他手腕上的表,再抢走后才发现他是个感染者。
塔露拉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愤怒冲散了她的理性。
她站起,握拳,老人拉不住她。
拔下墙上的剑,准备开门。
“不可以去啊,小塔,你也是啊,快跑吧,从后门离开吧,我不是感染者,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怎么可能呢,那群害虫怎么会放过我呢。
“他们会付出代价,奶奶,我会给他们留下教训,我在家里藏了一些维多利亚的金币,可以留着换钱,不要太拮据了。”
“我把他们砍了就离开,您要照顾好自己。”
她作出了决定,她不允许自己接受这种黑暗的未来。
“砰,砰,砰。”
敲门声。
“谁。”
“老妈妈,是我!”
“阿丽娜!快进来,快进来!”
老人跑到塔露拉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把德拉克挤回房间。
她开门,阿丽娜侧身进来,很快的关门。
尽管时间很短,但塔露拉还是看到了那被纠察官踩着的腐烂的尸体。
“怎么了?快说,快说啊。”
她很着急,但她依然愿意代替自己的女孩去死。
“有人告密了,他们说出了这里,还说,还说。。”
——还说老妈妈也是感染者。
“别说了,带着塔露拉走,从后面走!”
老人爆发出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力量,推着塔露拉又来着阿丽娜走到后门。
“我没几天好活了,但是你,塔露拉,就算是得了病,也能多活几年。”
“还有你,阿丽娜,你爸妈走的早,但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女儿养。”
“拉着她走,快走。”
——至少,不要看到,我被杀时的样子。
塔露拉没有再去留意老人的话,闪过了老人的阻拦。
“别去,塔露拉,回来,别去啊。”
——不值得为这群人生气啊。
“这是,火?”
“这是什么?为什么房子烧起来了。”
“塔露拉,这是你?”
“不要去,塔露拉,这样整个村子。。”
——都会被牵连的。。。
他们,不值得被你这样保护,阿丽娜。
踹开了房门,那群村民已经将纠察队带到了门口。
“你就是那个感染者吧。”
——呵呵,卖到城里应该能换不少钱。
“对,老爷,就是她,她也是。”
——赶紧杀掉,一起杀掉吧,管她是不是呢。
那一句句别人听不到的话像是子弹一样飞向她,但这次不会有人替她阻挡。
‘你不能拯救这个失败的世界,塔露拉。’
科西切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为她换来一阵清明。
她从来没有感觉那阴险的声音有这么悦耳过。
就算他是在指出自己的失败。
她想起来自己的养父,那个男人,那具被愚民背叛的尸体。
嘈杂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形成的这样的画面。
依然是在那个城门下,科西切的身体靠在墙边,头颅被子弹贯穿,但又开口说着话。
‘你做不到任何事,塔露拉。’
‘你知道你能做些什么的,我骄傲的女儿。’
我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
‘就当做是为了我,为了那个真正被你当做父亲,当做爷爷的人,为了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我可以。
‘为了你身后的人,为了还愿意站在你身后的人。’
让它燃烧吧。
火焰升起,浓烟盖住了塔露拉的脸,让阿丽娜看不到她的眼神。
“那就让这片大地燃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