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伥人忆死
“为何..你要将目光投向这个世界呢?明明它也只是万千中的之一,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去留恋呢?”
空白的宫殿迎来了它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客人的人,此时那人正和这里的主人享用着一场优雅的下午茶。
(“我早已将可能性的种子置入其中,所以....百看不厌啊。”)
纯白色的人歪头,笑容像是发自内心。
“可你又为什么偏偏要将时间停留在这一段中呢?”
桌子对面的人看着脚下的世界,仅仅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因为有趣,你难道不觉得以第三人称视角去看事物的发展,是非常有趣的嘛?”)
“啊对对对,但我还是不理解,在我看来,你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这一段都刷了多少次了还没觉得腻。”
对面那人毫无顾忌的吐槽着,但她的话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早就说过了,可能性的种子已经埋下,那会是不同的故事....”)
祂的话语被打断。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放任这个故事进行。”
她知道很多,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证,但作为虚空中第二个‘人’,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眼前这个东西的顾虑是什么了。
(“不,你想错了。”)
眼睛闭合,祂缓缓摇头,睫毛像是散发着荧光。
(“如果她真的可以做到的话,那就交给她,又有什么影响呢?”)
“影响大了去了,到时候估计咱俩只能活一个。”
“.......”
那人形无言可对。
收敛自己放纵的情绪,不让对面的人被自己污染。
这是祂亲自给予对方的特权。
(“你最近的行为也有越线,虽然我的目光不在,但至少也能知道。”)
祂选择岔开话题。
“嘛~那是个很有趣的孩子嘛~我去帮衬几下又怎么了嘛~”
对面的那人用撒娇的语气说着,但效果貌似并不是很好。
看到那张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对面那个人停止了自己撒娇的行为。
“这不也都怪你,明明是自己负责的事情,却全部丢给我了。”
“如果不是事太多了忙不过来,也不会出现那种纰漏,更不会让我遇见这么有趣的事情。”
(“觉得累可以交给其他管理者。”)
纯白的人形端着茶杯,抬脚踩了踩透明的地板,下方的世界远去,随后另一个世界出现在下方。
“你的那群造物?我不要,她们不靠谱你也不是不知道,还不如让我自己玩呢~”
如果是那群纯白人形的话,假如在那个世界里发生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事情,那些意外估计活不过三秒.....
(“那其他的我拿走,这一个你留下玩,自己注意点,把把自己搭进去。”)
脚下的画面再次变化,星星点点,密密麻麻的亮光就是不同的世界。
而这些世界的源头又都在这个正在喝茶的人形身上。
此刻,祂将自己身上的一个联系从根源切除,递给桌子对面的友人。
“哇~哦~,你是在担心我吗?太不可思议了,那个▆▆▆▆居然也会担心我诶。”
对面那人阴谋得逞一样的笑着,纯白的人形气的当场捏碎了茶杯。
“拿到了东西就赶紧走,别再提那个名字。”
祂开口,将毁了自己好心情的客人送走。
(“麻烦。”)
她这么说着,将其他出现纰漏的世界销毁。
毕竟是自己的友人,虽然菜了点,弱了点,傻了一点点....但是,嘛,算了,没但是,宠着就完事了。
鬼知道她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是眷属还是同事。
看着被整得乌漆嘛黑的几个世界,那纯白的人将这些残破的球体逐个捏爆。
松开捏紧的手,一粒种子出现在其中。
“可能性,是历史,是未来,是叠加在一起的故事。”
祂翻手,看着那颗种子落入地板中,落入下方的世界。
(“正因如此,那充当着垃圾桶的世界才会那般丰富多彩。”)
祂笑了,看着种子接触到世界的外层后,整个世界都膨胀了一丝。
(“就是不知道,你们究竟会不会满足于我给出的答案呢?”)
祂看向侧方,无数的星尘灿烂依旧。
再低头看向脚下,看到了那世界中的人。
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抬头看着祂。
“有本事你下来。”那双眼睛分明是这么说的。
(“切,无聊。”)
心情貌似更烦躁了,现在急需一个工具人来被折磨。
“小弗!过了把地墩了,所有颜色是白色的地方都要刷干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献祭过来,任劳任怨干着家务的萨卡兹看着这片漂浮着的,几乎全部都是白色的庞大岛屿,在心中把自己骂了个遍。
没事闲的为什么要当打扫卫生的呢?
当时直接排队去投胎有什么不好。
如果当时冷静一点,应该能想到其他解法吧。
(“赶紧去,不然要我把你家魔王拉过来陪你?”)
“马上!马上去!”
虽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但他并不后悔。
现在他要服侍的这位主,是真的一个物理层面上说一不二的人。
那是说一就决定不会是二啊.......
他可不想再听到对方说一句什么“你是女生。”“你是特雷西斯的老婆。”之类的话了。
话说回来,这么大一座岛上,平时也就只有两个人。
这种地方祂住着真的安心吗?
晚上不会觉得瘆得慌吗?
在心中碎碎念着,曼弗雷德没有停下手中墩地的动作。
断肢被复原,伤口也不复存在。
到达这里的,必须是完美无瑕的东西。
按照那个人的话来说,这里是“神明的花园。”
哪怕是那些“管理者”都不被允许入内。
阴差阳错的,作为贡品的自己,也被那个人留下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人是个死宅,基本上是一觉睡几年的那种。
自己除了会被祂时不时的带有解压性质的被要求去做各种奇怪的事,这里其实不错的。
总而言之,逃不掉,享受吧。
看了一下望不到边际的地图,曼弗雷德表示,如果想要完成任务,他至少还需要几个月。
问题还是不大,他现在有没有寿命论都不知道,就算有也得按一年算......
一年也就算一天吧.....
——————蛇蛇骗人中——————
黑雾在遍布源石的街道上涌动着,它们中心围绕的人正在废墟中寻找着什么。
“应该是在这里的,我剑呢?”
犹大训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走到这里,但却不能再感受到了。
自己借出去的剑,又因为想看到有趣的事情被二次转借。
最后居然被弄丢了,这种事光是想想就已经开始觉得丢人了。
曾经的学院如今遍地尸体。
那些被烧焦的躯体甚至无法被辨认。
领域被展开了片刻,犹大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寻找的答案。
黑雾被收回,嘴里似乎还在埋怨着什么。
“你说,我是杀了你拿走那剑,还是把你带回去呢?”
她走向井边,对着井中昏迷不醒的乌萨斯说着。
“算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黑雾卷起地上的源石晶体,放在她手中。
犹大将那块源石向下投掷,扎在井中熊熊的脖子上。
(你对你xp的追求就不能收敛一点吗?看着就很疼啊喂!)
犹大耸肩,然后以那块源石为受力点将井里的熊熊拉上来。
“反正我没弄死你,之后你会怎么做,就和我无关了。”
突然她就笑了,在拔出插在那人身上的细剑的同时,她已经看到了那人的回忆。
有趣,真的有趣。
在绝望无时无刻的渲染下,这些事情果然变得有趣了。
那骇人的深蓝细剑在犹大手中一声不吭,非常乖巧。
向着废墟伸手,将一个被烧到外焦里嫩但依然有微弱生命体征的东西搬出来。
恢复她的容貌,像是睡美人一样的白发熊熊和棕毛熊熊并排躺在井边。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治疗这两人的伤势。
只是让她们变得好看一点,这样她在欣赏后面的剧情的时候会觉得顺眼一些。
“不过很可惜,结束的时间太快了,最有趣的那些地方还没有看到。”
那什么三明治可是很合犹大口味的,想到这次因为自己的介入导致这个食物没有被做出来,犹大甚至有一些后悔。
“所以啊,希望你们睡个好觉。”
将随身的匕首扔到地上,然后又随手掏出一块源石晶体。
在手中旋转了两圈后丢出,扎在娜塔莉亚腰上。
白毛熊熊因为突然的疼痛颤抖了一下,但还没有醒来。
“好了,该干正事了。”
将深蓝细剑收起,犹大望向不远处的城墙。
她能感受到,那个博士就在那里。
以及那只老猞猁也和她在一起。
明明自己都没有去特意追她们,她们居然还慢悠悠的向这边走过来了。
运气真好呢~
............
“怎么说,凯尔希,我保证,下一次落地的时候不用你当缓冲了。”
兜帽人带着年轻的绿色菲林走出了地下的铁轨网络,走过她们之前乘坐的现在已经变成一地碎片的矿车。
两人都很狼狈,但博士看上去还是要好得多,至少还可以扛着凯尔希走动。
凯尔希几乎被刚刚的撞击搞的当场停机。
在矿车撞击的前一刻,博士踹开了车门,然后带着凯尔希跳了出去。
这可不是因为好心,她下一刻就把凯尔希当做缓冲垫按在地上。
所以博士现在也只是狼狈,没有和凯尔希一样半身不遂,一脸随时都有可能暴毙的表情。
“博士.....”
凯尔希挣扎着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她感觉自从上次重生之后,给自己造成最大伤害的人一定是博士.....
“别废话,你还死不了。”
博士毫无良心可言的安慰着,随后摘下凯尔希的耳机,给自己戴上。
“prts,确认我的身份。”
将话筒放在嘴边,带着凯尔希一瘸一拐的走上了地面。
她们已经到了切城的边缘,天灾云覆盖的边缘,在这里通讯信号应该可以使用。
“欢迎回来,dr.”
“查询有关‘犹大’的信息。”
“您的权限不够。”
博士的脚步顿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谁的设置?”
“您自己。”
“我知道了。”
虽然有些意外,但目前的情况和她的猜测相差不大。
将凯尔希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爬着向上的梯子。
“那查询有关‘特蕾西娅’的资料。”
“相关信息共条。”
博士的纠结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后就做出了决定。
“翻找最新记录,自动播报,直到我说停为止。”
推开井盖,将凯尔希丢出去,听着耳机里不停的播报,脑子飞速的思考着。
和她记忆中的内容,不同点很多。
但这才是正常的,每一次,这些信息的不同点都很多。
博士能清晰的说出每一处不同都是什么,原先是什么。
“滋....滋...”
耳机的通讯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博士捂着耳机,试图听的更清晰一些。
“博士,紧急通报,天灾预计还有三十分钟降临在您所在的区域,请尽快撤离,是否需要我为您规划路线。”
“不需要。”
博士直接拒绝,然后将在地上躺尸的凯尔希扛起来,给了她两个嘴巴子。
“别睡,你还不能死。”
不是鼓励,只是单纯的命令。
凯尔希睁开了眼,眼神疲惫而无奈。
她们走上了这段看上去被犁过好几次的街道,下意识忽略掉了路边的血迹。
“可以了,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的了。”
博士将叫停了那让她头大的播报,看着道路尽头的石堆。
“....”
“那是scout,我能猜到。”
没有等prts的通讯传来,博士先一步将其打断。
“从血迹颜色来看,他应该只死去了五分钟左右,运气真好,我确信我在场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只会死的更早。”
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她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
“是这样的,你本应死在他前面。”
双手自然下垂,面对一个残废,一个还没有发育起来的博士,犹大连拔刀的欲望都没有。
但她身边环绕着的那些建筑碎片也表明了,她对博士并非没有敌意。
“恕我直言,我和你的观点并不一致。”
但博士没有丝毫惊慌。
嘴角甚至已经带上了阴谋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