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狂人的忏悔
“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事物，总会面临一次死亡。”
在漆黑的茧里，犹大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通讯器说着。
“无论我们是否愿意，它终将到来。”
咔哒，那是通讯器落在地上的声音，博士用心听着，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眼泪，
愤怒，
哀伤，
残忍。”
一词一顿，用萨卡兹的古语说着，仅仅是简单的几个词，却像是讲了一段漫长的故事。
那声音在颤抖，或者说，它听上去就像是一种震颤。
那人像是深吸了一口气，博士能感受到风向改变了。
“和平。”
不再是人的声音，而是怪物嘶吼一样的声音。
“混乱。”
肉眼可见的，风向地面吹去，大楼的摇晃加剧，博士不得不低下身来。
“信赖。”
“切利妮娜！”
博士喊着，她爬到塔边，看到了那个茧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有生命正在蠕动着。
“背叛。”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切利妮娜说着，撑着膝盖站起，她看向四周，发现围绕着这座城的国度已经被吸取，被聚合，团聚在一起，被揉进这座塔的下方。
“我们，不会，屈服于这必定的命运。”
“嘶。”
那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博士回身，无力的手臂被空间的权柄托举着举起，碎片一样的刀出现在她手中，没有犹豫的向切利妮娜冲去。
“我们，不会，停止反抗这命运。”
那怪物的声音高亢的说着，就像是说出了什么宣言。
扭曲的爪子刺破了黑色的茧，细长的头部先从中钻出，阿米娅看着那异色的四只眼睛，在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必须要杀掉，眼前的这个怪物。
也像是，这个怪物，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将悲伤与觉悟怀揣在心中。”
“叮。”
周围汹涌的黑雾给了切利妮娜更强的力量，黑雾随着她的心意凝聚成长刀，夹住博士的劈砍。
“都说了，不是我。”
咬着嘴唇说着， 切利妮娜发力，借助了博士将自己弹出塔。
“再见。”
她这么说着， 随后下落，消失在博士的视野里。
“没有人，能够肆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黑色的长吻出现在博士眼前，直直冲上天空。
“妈！你看漏了！带上我呀！”
触须一样的爪子对切利妮娜视而不见，倒是细长的两条尾巴一起缠住了切利妮娜，随着身体的上升将切利妮娜提起，甩飞出去。
切利妮娜：芜~嗷~~
“博士，看看这一切吧。”
巨大的生物在塔顶上剩下的四人面前悬停，开合的长吻中吐出人类的通用语言。
两对眼睛在一个平面上排开，左右异色，左边纯白，右边暗金。
像是兽形沃尔珀一样的头，身后背着九条很长的触须，应该是用作飞行。
眼角连接着触须，随着风飘动。
身后拖着的那些倒不像是翅膀，而是一条条长而且毛茸茸的尾巴。
在头颅的末端，两个细长像是耳朵一样的东西延伸出去，带着羽毛一样的纹路。
头顶还有菱形排序组成的鳞片，博士在那上面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魔王的气息。
“该说，不愧是王后吗？”
博士这么轻笑着，不在意那巨兽凶狠的表情。
“大地燃烧，城市破碎。”
最后回眸看了博士一眼，犹大盘旋着飞上天空。
博士也在同时意识到了她想要干的事情。
“大爹，你在哪？”
“动力室......”
“你也猜到了啊......”
“如果事已至此，还不自知的话。”
天上的阴云被照亮，也不知道是今天晚上的第几次，这座城天上的云朵再一次被冲散。
“那还真是让我惊讶！”
闪着紫色光芒的巨大实体落下，拖着长长的拖尾，与博士擦肩而过。
不存在多余的技巧，也没有花哨的特效，只不过是将自身的权能打开到了极限，靠着身体的重量直接压下去。
“这就是我的......雷天日光，祸音星落火流锤。”
博士的瞳孔紧缩，这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东西，这一击上带有的权能也不是本来存在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个东西，这个怪物，是天上那个混蛋，亲手创造出来的吗。
（你这么想倒也没错。）
“大爹！不要用盾牌，用手！用手挡！”
博士大喊着，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击代表着什么。
否定生物的自我认知，否定一切生物的武器。
武器无效化，如果是泛指的话，那就是......
造物无效化。
“你说的，倒是，轻松。”
温迪戈举起手，看着那个直直朝着自己坠下的怪物，无数源石浮现在他手上，体内的萨卡兹祭坛极速运转。
“伯伯？”
迷迭香问着，博卓卡斯替没有回头。
“躲好。”
直面着神明向大地丢下的石子，最后的温迪戈举起了双拳。
不出博士预料，就算是法术组成的护盾，也被这一击在瞬间否定。
下一层防护，是最后一只纯血温迪戈的身体。
“咚。”
双臂与陨石接触，博卓卡斯替瞬间就感受到自己的思维开始迟钝，脑中的思考都快要停下。
但是，他立直了自己刚刚被压弯了的膝盖。
“不就，是颗，陨石吗！”
他的声音，与不远处一个小山上的某人重合。
胳膊的表皮崩碎，源石碎块落下，露出里面发热，发光的肌肉。
他的身体满是裂缝，从表层开始，正在一点点的碎裂。
最后回头看了那只猫猫，还有地上摆着的自己的女儿一眼。
你一定会醒来的，但是，等你醒来，或许会有更好的人来照顾你了。
“博士，其他人，拜托你。”
“嗯。”
已经掉在地上的通讯器迅速给出了回应，温迪戈算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
“看我，用！温迪戈！的手！将它推回去！”
“轰！”
黑雾爆炸开，博卓卡斯替庞大的身躯为他身后的所有人挡下了这一次爆炸，在身后半个城的焦土中留下一道扇形的废墟。
肉体和精神同时在无声的融毁，以这里为中心，半个城被夷为平地。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博卓卡斯替。”
犹大落在地上，看着身前那只身体依然在疯狂的复苏，但却不会再对外界产生任何反应的温迪戈。
和在他身后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猫猫。
黑色的怪物落下，九条尾巴分别着陆，用头将犹大挑起。
“向你致敬，愚蠢的战士。”
看着那个依然没有倒下，伤口已经被修复，眼神依旧凶狠的身影，犹大摘下自己不存在的帽子行礼。
人类的身体再次融入脚下的怪物，黑影再次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