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如果可以 我想替你去死
“你说什么！特拉男！你算个什么医生！”
“看都不看就说紫苏救不活了！”
“我不要你救了！”
离海军总部马林梵多不远处的海面上，红心海贼团的医疗舱内，特拉法尔加·罗手握齐身高的太刀，面对病床上草帽当家的追问，又平静地，重述了一遍。
“我说，她已经死了。”
“草帽当家，她全身所有的血液已经被抽干了，这就是一具尸体，你明白么？”
路飞扯掉身上的点滴，愤怒地伸长手臂一拳揍了上去！
艾斯皱眉：“路飞！”
那软绵无力的拳头被罗的太刀轻而易举挡住。
红心海贼团的白熊手忙脚乱上前将路飞压住，又重新帮忙打上点滴。
“马尔科，情况怎么样？”
马尔科将再生青焰从紫苏身上撤去，抹了把额间的汗，对艾斯摇了摇头。
“抱歉，我的能力对她无用。”
临靠路飞的病床上，紫苏静静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已经完全僵硬，那双绯红的眼紧紧闭着，睫毛停止颤动，仿佛永远不会睁开。
路飞呆呆的，鼻翼酸楚，豆大的泪珠落下，显然已经懵掉了。
突然，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一激灵，希冀的目光转而看向人妖王伊万科夫。
“伊万酱，救救紫苏吧！你那什么荷尔蒙的，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吗！”
伊万科夫歉意地看向路飞，“抱歉，草帽boy，在你昏迷的时候，奴家已经试过了。”
“不可能！紫苏不会死的！”
路飞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紫苏之前也有这样过，只要喂她点血就没事了！”
“没事的，我血很多，可以救活她！”
他又奋力地挣扎起来。
锋利的针管从手背上拔出，路飞握着针管毫不犹豫划破掌心，将滴血的手掌伸长，递至紫苏唇边。
喝了血，紫苏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在这时用力握住了路飞手腕。
手腕往上，山治那外露的袖口内，绷带又缓慢晕染出鲜血来。
路飞似是找到主心骨般，又愤怒，又是委屈的，对着一直站在紫苏床边沉默的山治极速说道。
“山治，我们去找乔巴，乔巴一定能救紫苏的！”
山治双眸布满阴翳，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极勉强地对路飞扯起一抹笑，声涩干哑地安慰道。
“路飞，还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帮你们做点吃的。”
话音落下，山治踱步，缓慢走了出去。
房门吱呀关闭，罗的眉宇间难得抹上一丝烦躁。
顶上战争后，白胡子身死，艾斯被救出。
草帽团的吸血妖姬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以一己之力，改写了整个战局。
然后，革命军首领蒙奇 d 龙的突然出现，给这场战争，画上了句号。
海军与海贼这两股势力，可谓是斗的两败俱伤。
本想亲眼观看日后天下大势走向的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股龙卷旭风，如飞沙走石般的，卷着那些幸存海贼，到了他的船上。
草帽团的当家路飞，厨子山治，吸血妖姬紫苏，白团的一队队长马尔科，二队艾斯，还有革命军高层伊万科夫，总参谋长萨博，前七武海甚平。
是，都是人物，他的海贼船，就从未如此拥挤过！
罗还不想那么早踏入局中，可现在，却被架着，成为了局中人。
他把太刀抵在肩上，烦闷往外走。
“都出去吧！这里人太多了，让伤者好好休息。”
众人低沉着，叹息朝外走。
艾斯却见萨博仍伫立在那，像是呆住了一般，便回身拍了下他肩膀，喊了声。
“萨博？”
萨博猛然回神，那双温润的黑眸中，紫苏仍静静躺在那，如同一只断翅的蝴蝶标本。
他愣怔片刻，转身跟上了艾斯。
他们刚走到过道口处，却听见了一些隐约的啜泣声。
艾斯与萨博对视一眼，逐渐朝声源走去。
厨房内，山治倚着料理台，身体无力滑落，他佝偻着腰，将头埋在膝间，整个肩膀颤抖得不行。
他一拳一拳捶着地面，崩溃的哭声在狭隘的厨房内回荡。
心像是被撕裂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充满了痛苦与无助。
萨博透过门窗，无法形容眼前这一幕的感受，他只觉得，里面的厨师小哥。
痛苦的，快把自己撕裂了。
———
马尔科要照料余下的白团兄弟，找了艘船便与他们分开了。
临别前，他把自己的生命纸，撕下来交给了艾斯。
一切，尽在不言中。
艾斯双目通红，死死紧握双拳，对未来迷茫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白团，或者说，自己还配不配，还有没有这个脸！
“萨博，那么多人因我而死啊！！……”
那么多人！
老爹，白团的兄弟，甚至还有路飞的伙伴都因救他而……
他这一生，或许都要活在愧疚……
“艾斯！”
萨博重重拍打他肩，“你必须振作起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
萨博不忍的，将刚在电话虫里听来的最新情报，说给了艾斯听。
“我们走后，黑胡子蒂奇带着他的船员，在白胡子老爹的尸体上，将他的震震果实能力，给夺走了！”
“海军亲眼所见，蒂奇同时使出了震震果实与黑暗果实两种恶魔果实能力！”
“他先是将你逮捕交给海军，引诱白胡子前来，再借由海军的力量拖死了白胡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白胡子的能力！”
“他蓄谋太久了！”
“艾斯！”
萨博的话振聋发聩，艾斯心绪剧烈起伏，滔天的恨意令他双眸瞬间染上猩红！
“活着才是立身之本，艾斯，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蒂奇！！蒂奇！！！！！
总有一天，他要亲手，将蒂奇的人头，送到老爹的墓前！
医疗舱内，路飞一边沉睡，一边飞速吃着山治做的，摆满了一小推车的食物。
山治半蹲在紫苏床前，眼底的哀伤浓墨到化不开，他抬起紫苏手掌，将它贴在自己脸颊，仿佛这般，能让那僵硬的纤骨，能有所温度。
“求你了紫苏，醒过来吧。”
山治牵强一笑，那通红的眼眶中又流下泪来。
妈妈，哲普老头，为什么活着，需要经历那么多痛苦的事。
我不想再一次一次的，看你在我面前倒下。
如果可以，我想替你去死。
山治虔诚地亲吻紫苏指尖，他的西装口袋内，却突然有一道血气，化作流光，倏地钻入紫苏体内。
山治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
紫苏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抽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