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灵丘城外演大戏 黑山张燕求出路

张燕脸色一变，死死盯着荀攸，仿佛下一秒便要斩杀荀攸。

正当气氛紧张之时，荀攸拱手笑道：

“吾与将军说笑的，代郡与黑山，早有约定，怎么会起战争。不过将军按兵不动，才是最为合适的。”

张燕不解，疑惑的说道：

“此话怎讲？”

荀攸再次解释说道：

“将军按兵不动，便能让袁绍忌惮，张扬、高干二军便只能驻军防备将军，无法去支援袁绍，便能给公孙瓒减轻压力。将军拖住他们，也不负公孙瓒盟友之责。”

张燕点点头，认可荀攸的说道，荀攸继续说道：

“我军前来，便是与将军演一出大戏，你我二军佯装对峙，将军以一军之力，拖住并州兵马、高干兵马和代郡兵马。如此大功，总对得起公孙瓒盟友之责了吧！”

张燕点点头，但又说道：

“往年我军都会下山，抢····征收些粮草，以备过冬，荀军师不让我们下山，是对得起公孙瓒了，但是我黑山数十万百姓怎么办，到时候会冻死、饿死多少人！”

荀攸笑着说道：

“这时候早就过了粟米收割时间，将军下山，恐怕也‘征收’不了多少粮米吧？吾早就说过，我军是来与将军做生意的。”

张燕被荀攸说的连连点头，连忙问荀攸来做什么生意。

荀攸不急不慢的说道：

“黑山过冬，最怕饥饿和寒冷，我军带来了不少兽皮，可无偿赠予将军，将军可将黑山多余民众，迁移到代郡过冬。如此便可解决将军危机啊。”

荀攸的意思，是想拿兽皮交换黑山的百姓。

代郡缺人，刘和等人折腾了数月，大量安置流民、赎回流落在异族的汉民、吸收杂居的异族、从黑山拐回百姓等等。

就是如此努力的聚集人口，代郡也不过招来了四万多人口，现在总共也不过十六万多人而已。

所以刘和才授意，让荀攸多换取些人口。

张燕听了荀攸的话，略有所思：

“倒也不错，但我黑山最缺的是粮食，若是无粮，这场大戏我军可不能饿着肚子演。”

荀攸听了张燕的话，仿佛早有预料一般说道：

“代郡几万石粮食有的，就是看张将军能给多少人了。”

张燕听着这话，两眼放光说道：

“按照黑山民间行情，十石粮食一个人，怎么样？”

荀攸一惊！

在秦汉时期，认为人贩子“逆天心，悖人伦”，违反人道。

拐卖人口便成了重罪，拐卖者要处以磔（zhe）刑。

磔刑就是四分五裂之刑，是将拐卖者或车裂或斧砍，总之要让拐卖者四分五裂。

如此严苛的刑法，导致秦汉拐卖人口事情变得极少。

但是张燕说按照黑山民间的行情，也就是说黑山民间，人口买卖已经是常态，也可以看出黑山民众生活的困苦。

荀攸心中感叹百姓困苦，但脸上依旧一副商人模样：

“将军，民间行情是健壮男子或者貌美女子吧？若是如此，那便可一人换十石。”

张燕一愣，没想到荀攸还挺懂，于是转换成一副笑脸说道：

“嘿嘿，哪能都是健壮男子和貌美女子呢，总有些老弱妇孺。这样吧，既然代郡慷慨，我黑山也不会小气，那就一人换五石粮食，荀军师感觉如何？”

在东汉，常见的红黍一石约合现在的26公斤，粟28公斤，黑黍31公斤。

一石粮食按照种类不同，数量在26-32公斤左右。

一个人能换五石，也就是260斤到320斤，这已经是极为便宜了。

可以说，人命不值钱。

荀攸当即大喜，表示代郡能出三万石粮食，以及三千张兽皮、两百坛美酒。

于毒、白绕等将掰着指头算半天，也没想通要给多少人口。

最后，张燕大手一挥说道：

“无须细算了，于毒、白绕、孙轻、王当，去捉··额··找万名百姓，让他们去代郡过冬！”

四人高声喊叫着，忙不迭带手下去捉人。

荀攸心中感叹，这一次黑山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家破人亡。

但荀攸脸上依旧满是笑容，赞叹张燕仗义。

张燕也随即说道：

“荀军师帮黑山出谋划策，又慷慨出粮，多给些人口是应该的。明日，我率军北上，与刘太守汇合，黑山与代郡，共演此大戏！”

两三日后，灵丘县以北，张燕率万人大军已经扎好营寨。

万人的营寨足有千余顶帐篷，所占地盘也很广。

一时间，张燕万人大军与刘和灵丘城的两千余守军形成对峙。

乍一看，两军对垒，气氛紧张，好似随时就要爆发混战。

实际上，两军时常混在一起，交割人口以及财货，或者聚在一起，喝酒吹牛，一副和谐模样。

刘和也受张燕邀请，带周仓、典韦、荀攸三人，前往张燕营寨赴宴。

张燕大帐里，张燕与刘和并排而坐，饮酒谈笑，仿佛多年好友。

大帐内炉火很盛，再加之‘杜康酒’加持，众人纷纷褪下厚衣，犹如夏天一般，只穿薄衣。

张燕对刘和极为佩服，不停地敬酒，已经四五碗下去了。

张燕口齿不清的说道：

“刘太守···你有所不知，以前的代郡，我根本看不在眼里，现在的代郡····啧啧，兵精粮足，百姓也多了，还能人人有田种，个个有饭吃，真···让人羡慕啊！”

刘和谦虚说道：

“为民官者，当是要为民着想，这些都不算什么。倒是中郎将大人，雄踞黑山，势力遍布到中山、常山、赵国，就连并州、司隶也有不小地盘，足见中郎将大人之能也。”

张燕听了刘和的吹捧，长叹一声说道：

“哎！刘太守太看得起我了。我黑山名义上有并州、司隶不少地盘，但是那一带属于白波贼郭太手下，杨奉、李乐、韩暹、胡才等人也是跟随郭太的。我帐下仅有个张白骑在那里，也是被处处打压。”

张燕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了半碗，继续说道：

“中山、常山、赵国倒是大本营，但都是山区，产粮极少。而我手下弟兄们又多，以前还能抢枪韩馥那老儿，现在换了袁绍·····哎，难啊！”

张燕将黑山军的困难一股子全说了出来，刘和听得清楚，不知张燕为何要说这些，只能陪笑着，说以后会好起来的。

张燕咕咚咕咚，又把剩余半碗喝光，双眼泛红，看着刘和说道：

“我与您虽是二次相见，但深深知道刘太守主意又多又狠，张燕自愧不如。今天请您来营寨，就是想让您出个主意，看看黑山的出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