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老人
在楚国因齐国入侵而陷入困境之际。
燕国。
一位老人偷偷地在大理寺门口观察着苏野。
待夜幕降临，他悄悄沿着小路出城。
将钱扔给了在城门等候的车夫，然后连夜离去，返回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夜色苍茫，月光洒进破旧的草屋。
老人坐在床头，心事重重。
村民们无人知晓这位老人的来历，仅将他视为一位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
他的谈吐和举止均透露出，他并非出自这片穷乡僻壤之地。
自三十多年前，老人来到这个村庄后，便一直担任私塾教师。
他所收取的学费仅够维持基本生活，然而学问深不可测。
村民们对他敬仰不已。
然而，在教书之外，老人总是孤身一人。
沉默寡言，仿佛内心深藏着无尽的忧伤。
每当朝廷来人收受赋税，老人总是找借口闭门不出。
随着夜色渐深，老人熄灭了油灯，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自从重启礼部尚书案件的消息传来。
听说此案交给那个整个大燕都充满了传说的白衣丞相苏野。
他枯槁的人生几十年来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希望。
因此，他罕见地回到皇城，想要一探究竟。
这个备受百姓赞誉之人究竟是不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当他目睹苏野在大理寺设下陷阱，将那辅政大臣陈牧玩弄于股掌之间时。
他几乎要为之喝彩，甚至冲动地想冲出去将当年的一切告诉苏野。
然而，理智最终使他恢复了警惕。
即便苏野才智出众，又何须为了三十年前已有定论的案件而辛劳奔波呢？
往日知情人已离世，仅余己身。
证据亦随光阴消逝，仅凭苏野一己之力，岂能撼动大局？
即便苏野心怀翻案之志，亦恐回天乏术。
思及此，老人长叹一声，叹息淹没在深夜之中。
破败草屋内，月光洒满地面，映照出无尽的寂静。
夜风轻拂，摇动窗棂，带来丝丝寒意，驱散了长者的思绪。
然而，他并未察觉，夜色深处，一双锐利目光紧紧盯着这破败草屋。
正是墨一！
身为锦衣卫，墨一对于任何在暗中窥探苏野的人都不可能置之不理。
然而，连夜的严密监视使他认识到，这位老人似乎并无恶意。
更为关键的是，这位老人竟然与礼部尚书案件最后一个知情人陈思文极其相似！
墨一果断采取行动，立即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向苏野传递了这个消息。
不久后，苏野手持密信，仔细阅读。
从墨一的描述来看，这位老人显得颇为奇特。
他似乎对苏野本人充满兴趣。
他在偏僻的小村庄中显得格格不入。
这一切的发生，恰好是在燕黎初宣布重新调查礼部尚书一案之后。
更重要的是，这位老人与陈思文的相似程度令人惊讶。
当巧合过多时，便不能再被视为巧合。
这位老人，无疑便是陈思文！
苏野果断下令：
“速备马匹，随我前往城外。”
既然陈思文主动来到京城观察自己，那么他内心深处必定对翻案充满渴望。
而且，如果苏野这个局外人都得知了陈思文的存在。
那些当年更了解案情的人也不会放过这最后的知情者。
夜长梦多，苏野绝不会让这条唯一的线索从指尖滑落。
夜色浓郁，只有苏野一行人的马蹄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回响。
锦衣卫紧随其后，紧张而有序地行动。
此次行动，无疑是对真相的重要追寻，也是对礼部尚书一案的深入挖掘。
小村庄里。
墨一则并未轻举妄动，他决定继续监视这位老人，试图挖掘更多线索。
又一个时辰平静的过去了。
突然间！
房间内的昏暗烛火剧烈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老人察觉到异样，但还未等他做出反应。
一声巨响，一群蒙面黑衣人破窗而入！
他们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老人的面门。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老人似乎早已预见到这样的场景，绝望地闭上眼睛，接受命运的安排。
然而——
“叮——！”
刀剑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老人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挡在自己的面前。
墨一神情坚定，手中的剑与黑衣人激战正酣。
他的身手矫健，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仅仅几个回合，便干净利落地将黑衣人的武器卸下。
几个锦衣卫适时出现，将黑衣人制服，准备带回审讯。
但很快他们便发现，这伙黑衣人口中含有剧毒。
知道自己无法逃脱，立即毫不犹豫地咬碎口中的毒物。
很快，他们便七窍流血，自尽而亡。
墨一立刻认出，这种毒药与之前在大理寺自尽的刺客所服用的相同。
无论是发作时间还是中毒效果，都如出一辙！
又是一群死士！
老人神情紧张，面对眼前尸体的惨状，深知自己的身份已暴露无遗。
首先出现的人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企图置自己于死地。
而后出现的人虽救下了自己，但他的真实意图仍难以捉摸。
倘若此人是辅政大臣陈牧派遣的杀手……
老人眼神冷峻，意识到既然身份已暴露，此地不宜久留。
他趁墨一检查尸体之际，悄然开始动作。
从房间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一卷沉重的卷宗，又迅速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干粮。
准备离开这个家徒四壁的草屋。
墨一早已察觉到老人的行动，但他也不想让老人误将自己当作敌人。
于是，他走上前好言相劝：
“老先生，请留步。”
然而，老人并未理会他，反而加快了脚步，试图摆脱墨一的纠缠。
墨一心急如焚，却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只能紧跟在老人身后，努力劝说老人留下。
“老先生，您放心，我并非您的敌人。刚才那些黑衣人显然是冲您而来的，而我救您，说明我有意保护您。您又何必独自离去，直面更多的危险呢？”
墨一语气诚恳，说得一丝不苟。
老人听了这番话，脚步一顿，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着墨一，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怀疑。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
苏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