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月下割喉!
是夜。
临近三更天。
刚刚和狐朋狗友在赌场挥霍完一番,坤都满身酒气坐着自家马车,回到了将军府。
两个健硕的家奴搀扶着其走下马车,穿过条条回廊送到了一处别院之中。
虽然时间已晚,但是别院之中主屋还亮着灯火。
似是听到动静,一个姿容艳丽的女子披着外衣推门走出,看到满身酒气的坤都语气不愉:
“你这死鬼,怎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瞎混,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
坤都一把推开身边搀扶着的两个家奴,半醉半醒的道:
“爷今天高兴,你最好识趣些,不然我就去秋蝶她们房里睡!”
“你敢?”
除了她这個正妻以外,坤都还娶了三房小妾就养在其他别院,那艳丽女子虽然着恼,却依旧还是把坤都迎了进来,然后亲自擦洗伺候起来。
一边忙碌,正妻尤氏一边说道:
“死鬼别说我没提醒你,今天你不在,大老爷他又在问你的事情了,明天午饭说不得又得数落伱,你最好做好准备。”
一番擦洗又喝了醒酒汤后,醉醺醺的坤都顿时清醒了不少,问道:
“他问我什么?”
尤氏撇撇嘴:“还能是什么?问你有没有胡作非为,还有备考武举的事情。”
见不是自己找枪手的事败露,坤都放下心来,满不在乎道:
“我大金如今正式用人之际,以我的本事和出身,考个武秀才那是易如反掌。但现在是什么年景?这十几年朝廷被迫和外面那些洋鬼子打了四五场大仗,死了不知道多少旗人。咱家上三旗出身一旦考上武举,十有八九会被丢到军中领兵。
万一到时候列强再打过来,爷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与其这般还不如做个富贵闲人,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你这死鬼倒是机灵得紧。”
尤氏一撇嘴:
“但现在偌大一个将军府坐吃山空全靠着大老爷撑着,说句不敬的话等大老爷百年之后,你又不能袭爵,又没有功名在身,这摊子该怎么维系?”
“放你的屁,咱家现在木炭生意蒸蒸日上,还有米铺、药铺,每年一两万银元入账,怎么就叫坐吃山空了?”
坤都骂道:
“而且,最近我在谋划着一件事,若是能成功说不得又能替家里开一项不小的财源。”
尤氏奇道:“什么财源?”
坤都嘿然一笑:“当然是青龙帮的博戏园。”
尤氏也经常跟着坤都一起去博戏园,顿时蹩眉道:
“我记得你前两个月在那博戏园不是被人给算计了一回么,我都忘了你后面说要找人收拾那些青龙帮混混,结果如何了?”
提起这个,坤都又有些不爽:
“还不是巴塔的手下太过废物,两个练了力的军中精英,带着匣子短炮都没能把那三个泼皮打死,白白浪费我两百个银元。”
直到现在才知道此事,尤氏略微吃惊:
“你昏了头了干这种事?若把事办妥也就算了,竟然还失了手,这要让大老爷知道还了得?”
坤都浑不在意的道:“放心吧,失手就失手,这都两个多月了,也没见府衙那些酒囊饭袋追查。”
尤氏也知道现在官府是什么样子,又问:
“那你说从青龙帮的博戏园那里开财源,又是什么意思?”
坤都悠哉悠哉的道:
“你有所不知,我收拾的那三个青龙帮泼皮,乃是博戏园后园总管黎钧先的徒弟。他们估计猜到被打黑枪是我安排的,心中肯定十分不忿想着找机会报复回来。
我现在每天外出都带着蒙达,随时亦带着火器,只要他们三个敢动手被我抓住马脚,到时候就能以此为由把博戏园狠狠咬下一块肉来,参股进去。”
尤氏听的眼睛一亮:
“博戏园那可是个聚宝盆,光抽水每年随随便便都能赚个一两万银元,要是能参股进去还真是条不小的财源......但你这死鬼这么干会不会有危险?”
坤都不屑一笑:“有蒙达跟着我,三个最高不过易筋层次的低贱东西而已,哪有什么危险?”
蒙达,原本是坤都之父的心腹亲随,如今是奉恩将军府的护院头领,有着接近锻骨层次的武功修为,比他自己还强许多。
这个层次的武人,再配备火枪,对付些个帮派混混,易如反掌。
他这段时间时不时故意挑衅一番,就等看那三个人到底有没有胆子对他下手。
尤氏一想也是,还要再问,却见坤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行了别问了,爷现在困得不行,赶紧的上床歇息罢!”
尤氏也只得闭了嘴白了他一眼,当即搀扶着坤都上了床。
这个过程中坤都大手游走,随后吹熄灯火,脱去衣裳,没一会的功夫床榻就摇曳起来,传来春意盎然的声音。
屋外,月光遍洒,夜风吹拂,院子里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这一对激战中的男女谁都没有注意到,外屋被关好的房门突然悄无声息的自己打开,然后又无声的关上。
黑漆漆的房间中,正在床上纵情挥洒汗水的坤都根本毫无所觉,片刻后才倒在尤氏身旁,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尤氏浑身是汗,慵懒的躺在旁边一动不动,娇媚道:“你这死鬼,今天好像比平日厉害呢。”
气喘吁吁的坤都哈哈一笑,大手一拍:“废话,爷我什么时候软......”
话未说完。
嗤的一声!
他嘴巴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捂住,同时喉咙间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血口,血雨登时如潮喷涌!
他一下双目睁大,眸子惊恐万状,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被全部割开的喉咙,嘴巴里却诡异的发不出丝毫声音。
漆黑房间中,血腥气冲天而起,血雨亦喷洒在了尤氏的脸上,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的她也骇然的一下抬起头,努力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相公,你......”
又是嗤的一声!
下一瞬,她只觉得嘴巴乃至后脑一痛,仿佛有一柄尖刀携带沛然巨力,一下从她嘴巴贯入,又从后脑穿出,将所有声音全部堵回了喉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