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邪术惑人魂,纸术吃人骨。剥皮削肉,敲骨吸髓。
“原来是你们啊,不愧是追逐长生的汪家人,手都伸到我这里来了。”
秦川轻描淡写的说道,听着黑袍人目光震惊,艰难的挣扎开口:
“你是谁?你竟然知道我的家族,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家族的强大与恐怖,请你停止这失礼 的行为,我愿意为我们的鲁莽付出一笔不菲的赔偿。”
“你看我像是缺哪几个钱的人吗?”
秦川幽幽道,说的话和王八邱之前的一模一样,紧接着道:“原来就是你们在四处散播我死在 外面的消息啊……”
“刚才,我还听到有人说只手就能杀死我……”
说着,秦川目光渐冷,慢慢变得危险了起来。
察觉到这道目光,黑袍人心中猛地升起浓郁的死亡窒息感,痛苦的低嚎道:“请等等,如果我 死在这里,家族一定会彻查到底的。”
“还敢威胁我?”
秦川森然一笑, 一把抓住他的头颅。
五指张开,如铁钩一般,覆盖他的面部,对准身后冷硬的墙壁就按了下去。
“嗬嗬嗬——”
黑袍人痛苦,疯狂挣扎,四肢不断的蠕动,但始终无法挣脱头上的大手。
很快—-
砰——
鲜红的鲜血溢出,混杂着红白之物,在墙壁上盛开出一朵瑰丽妖异的血肉之花。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秦川静静伫立在黑暗中,眉宇间有着挥散不去的阴霾。
他没想到,这一切居然牵扯到了长期隐居在幕后的汪家。
刚才那一番话,他在暗中也听到了。
汪家的试探对象是吴家三爷和吴天真这对叔侄,他白玉阁纯粹就是遭遇了无妄之灾。
思索着,秦川散去了脑海中的思索。
迈步走到桌前。
桌面上,有不少白纸,还有黑袍人之前写下他的名字。
秦川拉开崭新的纸张,拾取桌上的毛笔。
俯身蘸着蔓延在地面的鲜血,以血水为墨, 一笔一划,在白纸上不住的描绘。
他神色庄重认真,嘴里低吟道:
“邪术惑人魂,纸术吃人骨。”
“剥皮削肉,敲骨吸髓。”
“观山太保,炼无常,驭无常,又名无常鬼使!”
*** *
庄园内。
王八邱大刀阔斧的坐在桌前,正在给自己的断指上药。
屋里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担忧的望着他,小声道:“要不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如果伤 口感染了,那就麻烦了。”
王八邱黑着797脸,低头自顾自的上药:“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好好待在 家里带孩子,这片天还塌不下来。”
女人默然,点头迟疑少许,又接着道:“这种事情太危险了,要不咱们还是换一个行当吧,以 后就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过下去。”
这话一出,王八邱抬头看着她,冷冷道:
“你真以为这种事情是说退就退的?我今天不当这个盘头了,估计明天你们娘俩就会被人沉到 江里喂鱼。”
“这——”
女人神情一惊,期期艾艾道:“我早就劝你别做—-”
她话还没说完,王八邱就挥手打断她的话语,低吼道:“你怕了?怕了就给我滚!”
兴许是这道嗓门太高了不少,
女人怀里的孩子抽了抽鼻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婴儿声刺耳尖细,任女人怎么哄的未曾停止。
王八邱眼皮疯狂抽搐着,加上断指传来的剧痛, 一时间让他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手一扬,将桌上的药物都扫落地面。
这似乎吓到了女人和孩子,让屋内骤然的安静了下来。
“你——”
王八邱瞪着眼睛,正准备开口喝骂,忽然猛地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月上中天。
今晚的夜静谧无比,往日在夜间鸣叫的虫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灿灿的银辉散落,为万物披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显露出隐隐绰绰的轮廓。
也露出了,窗户上印着的那一道高瘦扭曲的黑影。
静静的,站在窗户后面。
一动不动的,仿佛在聆听着什么。
刺骨的寒意在身体弥漫,让王八邱脸色一变,猛地的低吼:“带着孩子去找我老爹,快离开这 个地方!”
“那你呢?”
女人紧紧抱着孩子,神色仓皇失措。
“如果一个小时后,我没来找你们,你就带着孩子离开常沙,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王八邱挥手,脸色难看无比。
此时,他已经依稀从窗外这道高瘦扭曲的身影上,辨识到熟悉的模样。
但是,这反而让他极度不可置信。
那个家族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而且,是在无声无息间。
“好,那你小心点!”
女人连连点头,也意识到了什么,紧抱着熟睡的孩子,从房间里的暗门跑了出去。
王八邱从床下掏出一把步枪,死死的盯着窗外。
世界,又静了下来。
但很快,窗外的黑影动了。
咔嚓咔嚓--
刺耳、尖锐的异响自窗外响起,犹如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又像是骨骼在挤压、扯断的声音。
月华宛如倾泻的水银,顺着门缝渗入。
一同而来的,
还有一只苍白如雪的人脚,顺着狭窄的门缝, 一点一滴的,以人类根本办不到的方式,硬生 生的挤了进来。
嗤嗤嗤——
屋内的灯光晃动,明灭不定,暗淡到了极点。
而后,啪的一声熄灭。
月华如水,顺着缝隙流淌。
映照着屋内晦暗不清,朦胧阴霾。
咔嚓咔嚓--咔咔咔咔--
骨骼积压断裂的异响,在耳边不住的放大, 一只同样惨白的人手,也顺着门缝一点点挤了进 来。
紧接着,又是一只惨白色手掌。
房门依旧紧闭着,甚至都被落下的门闩锁死。
但此时,窗外高瘦扭曲的黑影,已经通过狭小的门缝走进了大半身子。
并且,速度在不断的加快。
这一眨眼的时间,就渗进了三分之二的身子。
王八邱心头发寒,紧抿着嘴唇,死死注视着慢慢从地上爬起的扭曲身影。
他已经彻底确定了这道身影的身份。
但就是这样,让他心中升起的浓浓的绝望之感。
这就是之前跟他交谈的黑袍人,汪家驻扎在常沙的高手。
这 - -
王八邱想要撤退,但一想起刚走不远的女人孩子,他强迫自己忍了下来。
直到--
黑袍人在他面前站立,头都快顶到天花板了。
入眼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庞,脸上挂着诡异扭曲的笑容,漠然冰冷的看着他。
脸上五彩斑斓,涂抹着诡异的血色纹路。
这表情和相貌,就像是被人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的一般。
浓重死亡窒息感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沿着他的鼻腔一路蔓延到五脏六腑。
王八邱脊骨生寒,脑海中思绪纷飞,这一刻他明白了。
颤声喝道:“秦川,同为吴家下面的盘口,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没有回应,世界静悄悄的一片。
抬起手,王八邱扣动手中的步枪扳机。
哒哒哒--
火舌喷涌,子弹纷纷。
黑袍人的身体如纸糊一般,被穿透成蜂窝状,金属子弹将屋里的家具用品打的粉碎。
下一秒。
一只苍白大手突兀的伸来, 一把攥住他的脖颈。
提至半空,慢慢收紧、用力。
王八邱挣扎,嘴角喷涌着大口的鲜血。
痛苦的低吼道:“秦爷,我知道错了,请(cbde)高抬贵手。”
“冤有头,债有主,祸不及家
咔嚓--
脖颈断裂。
王八邱脑袋一歪,四肢徒然松软了下来,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生息。
他睁着眼睛,死死望着门外,眼中满是绝望与祈求之色。
半晌后,房门被推开。
秦川慢步走了进来。
望着屋内的景象,他眉头一挑,自语道:“观山太保的纸人妖法,几近妖鬼之力,确实邪乎诡 异!”
没错,眼前捏死王八邱的这具身影,便是他运用观山太保的纸人妖法制造出来的。
原材料,赫然便是汪家的黑袍人!
左右看了看,秦川摇头轻笑。
脚步一动,就向着屋内暗门走去。
星光点点,夜色深沉如水。
但庄园内的空气中血腥却越发的浓郁,竟带着诡异的馥香之感。
一路穿过数座阁楼,他来到了这座庄园的后门位置。
一道魁梧的身影依靠着门框,夹着香烟,静静的吞吐着云雾。
赫然便是陆虎。
他的脚下匍匐着一具女尸。
一道头发雪白,佝偻着身体的苍老人影,默默的跪在他的面前。
双手捧至半空,身侧则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
脚步声靠近,婴儿转过头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着注视着走来的秦川,嘴角带着一 抹天真的微笑。
“秦爷——”
陆虎扔掉烟头,踩灭。
“这个老人是王八邱的父亲,是个聋子,刚才他把自己的眼睛剜掉了。”
秦川闻言低下头颅,看到地面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同时,也看到了老人手中捧着的东西了。
皱眉思索少许,他接过,翻看起来。
这赫然是王八邱手下盘口的资金、账本,以及这些年收敛的财物票据。
将这些东西收进须弥空间,
秦川迈步走出后门,头也不回的离去,轻飘飘的话音传来:
“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来就行!”
“好—— ”
陆虎点头,又点上了一根烟。
脸色纠结,阴晴不定。
背靠着门框,默默的看着老人抱着孩子,摸索着墙壁远去。
直到消失—-
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大股浓烟,将他包裹起来。
片刻后,手中的香烟一弹。
星星之火亮起,演变成明亮的凶猛的火光,逐渐将这座庄园吞噬一空。
他一转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 *
“三爷,王八邱死了!”
潘子手持着电话,压低着声音道,生怕吵醒一旁打瞌睡的吴天真。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保住他的命吗?”
电话那边,传来吴家三爷的话语。
“我尽力了,保不住啊!”
潘子苦笑一声。
电话停顿了少许,那边再次传来声音:“你不是号称花签子吗?就连你都保不住王八邱?这秦 川已经凶到这种程度了吗?”
“没有最凶最狠,只有更凶更狠啊——”
潘子也有点无奈,嘀咕道:“我是花签子没错,但那边可是有两个花签子啊!”
他心中也满是无奈, 一个花签子,就足以镇住大片的地盘,但是对面有两个。
他双拳难敌四腿!
“两个花签子?!”
吴家三爷惊讶,沉默了许久,而后话音一转道,“王八邱死了,他那边有什么人逃出来了没?”
“只有一个残疾老人和幼儿!”潘子回道。
“这样啊……”
吴家三爷拉长着声音,似乎是在思索,“那些人居然没逃出来,看来这秦川确实凶得很,这吴 家经营了多年,又出了一个能用的人才了。”
“不过这年轻人太气盛也不太好,得压一压,不然迟早会惹出事端!”
“话说,我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回头找个时间见一面!”
潘子只是静静听着,没有接过话。
吴家三爷述说着,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很快,电话就挂断了!
但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吴天真诧异的声音。
“潘子,什么是花签子啊?”
原来他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了。
潘子转头看着他,想了想,说道:
“干我们这一行,有一个说法,手脚快,耳朵灵,眼神好,这就是花签子!”
“额…?就这!?”
吴天真挠了挠头,听的一知半解。
潘子看着他,沉声道:“普通人打架,看对方高不高大不大,身上有功夫的人,搭手看对方腰 胯,花签子打架,根本不管对方是谁,所有人对他们来说都一样,他看的是破绽。”
“露出破绽, 一击必杀!”
“破绽?这么悬乎?”
吴天真脸色微变,惊呼出声。
潘子轻声叹息,语重心长道:“花签子,是老天爷给喂饭的人,甚至, 一边喂一边还问你饿不 饿。”
“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杀人,眼睛里全部都是别人的破绽,碰到手快刀利的花签子,十几二十 个人根本就近不了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你以后碰到这种人,尽量避开,免得小命不保!”
吴天真左右四顾,嘀咕道:“照你这么说,这种人跟武林高手都没什么区别了,真的存在嘛?”
“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潘子反问他,幽幽道:“陈家的四阿公就是花签子,要不然你以为他四阿公的位置怎么来的, 还不是一路杀出来的。”
“当然,我也是。”
“白玉阁的陆虎,同样也是这样子的人。”
“他们那位秦爷也是花签子,甚至,还要恐怖的多!”
“这……”
吴天真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原地,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