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锋易忠海

赵二虎扫一眼手中的票。主要是棉花票和布票还有少量糕点票，一个高级干部拉拢人的却只给这么点东西，可见当下的物资供应真的是捉襟见肘。

剩下的肉算是议价肉，划了1.2的价格，骨头下货算毛猪划了5毛。220斤的猪按统购生猪价格能卖90多块钱。现在送礼没耽误，人情有了，任务也交了，还卖了100出头。

人果然是要学会变通，只要详细了解投机倒把的法规，就会发现有些东西个人是可以买卖的，比如猎人狩猎的东西交完公剩下的，比如自留地的产出。懂行的跟不懂行的差距就是这个信息差。

下一步得找阎埠贵介绍跟冉秋叶认识下，倒不是为了跟她谈对象。冉秋叶就他未来计划中很重要的一环。

昨天答应给阎埠贵点野蘑菇，那就干脆从仓库拿只野鸡拿点馒头，买瓶酒去他家吃一顿。倒不是赵二虎豪气，吃饭还得全部自己带，而是这家人太能算计，他可不想尝试地瓜干窝窝头和对酒的白水。

原来的棒子面只是连粒带苞叶一起粉。现在赶上荒年产量不够，还要加上一定比例的玉米芯，这东西牲口都不吃。也不知道这时代的人是怎么消化的。

阎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赵二虎来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三大妈一个人，见他居然提着一只鸡进来，满脸褶子都笑到一起，热情的迎上来。

“二虎，这是要在我家吃？”

“对，我想请三大爷帮个忙，今晚就在你家吃。但是咱得把话说前头啊，鸡交给你多少就得上桌多少，不能克扣。上桌后我得先把鸡肉捡出来看能不能凑够一只鸡。”

阎家是标准的小民心态，爱算计惹人烦，却有一定的底线，不会真的你死我活的斗，跟易忠海刘海中聋老太有本质区别。只要提前堵住他们算计的路子，还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三大妈暗自得意，到底是年轻，骨头肯定不会少，抠点肉下来，你还能看得出来？

面上还是带着笑容道“瞧你说的，三大妈是那样的人吗。你放心，绝对能凑够。”

嘱咐好三大妈，赵二虎转身回家休息，等着晚上吃饭就行。

随着轧钢厂工人下班，赵二虎打了头野猪的消息在院里瞬间传开。见到他走进前院，众人呼啦啦的围上来要买肉。

赵二虎两手一摊“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姐姐，猪全部卖给食堂了。一点没留。”语气中颇为惋惜。

“都卖了？你咋不留点呢，卖给小食堂就被当官的吃了。”傻柱也是一脸痛惜，他跟杨主任不对付，人家当然不会告诉他事情经过。

本来听着傻柱带回来这个好消息的人，此刻却是满脸遗憾。本想着这么多人一起找赵二虎买肉，他不卖也得卖，邻里邻居的，卖贵了还不行。想象力丰富的脑海中的已经想好做什么口味了。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众人听闻没肉了，脸色都不大好看。

贾张氏率先发难，阴阳怪气的道“农村人就是农村人，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有肉宁愿卖给食堂也不卖给邻居。真不是个玩意。

不知道我家棒梗脚伤还没好利索，需要补充营养吗。”

赵二虎冷笑一声“贾婆婆，我再怎么说也是轧钢厂采购员，是有口粮定额的。

可不像有些人，连口粮都没有还赖在这里不走。要说道不要脸，谁比的了你。现在黑市一斤粮票都卖到2.5了，要说咱院还是贾家最有钱啊，这换别人谁家吃得起啊。”

儿子死了，贾张氏现在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被赶回农村。

京都现在可是全国供应，都过的这么困难，回到乡下饿死都不是新鲜事。

这是她的心病。此刻却被当面揭开，立马哑火，然而赵二虎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这老东西怎么说也是长辈，时不时的跳出来也是够恶心人的。抓住机会就得让她长长记性。

“秦姐，既然东旭哥已经死了，你就是当家人，贾家也就成了秦家，从今以后我也叫你秦姐，现在的状况，把你婆婆送回乡下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留着她这个祸害，把棒梗饿瘦了你不心疼啊。”

秦淮茹明知道这是赵二虎在挑拨婆媳关系。能给贾张氏添堵，她也乐见，只是笑意满满的横了他一眼，并没有回应。

贾张氏见秦淮茹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而是沉默，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婊砸看来是真动了把我送回去的心思？

赵二虎还想继续开口，却被一声暴喝打断。

“胡闹，送不送回去是你个小辈管的事？”易忠海可以不管贾张氏的死活，却不能任由小辈欺负长辈。这是他这个绝户最敏感的神经，一旦院里的小辈有样学样，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那他就成了无根的浮萍。

“一大爷，这不是长辈和小辈的问题。凡事要讲理，这年月大家都得饿肚子，秦姐死了男人肚子里还揣着小的，让她花2.5一斤的价买粮给婆婆吃就是逼她去死。总不能为了尊重长辈把年轻人和孩子都饿死吧？！”

赵二虎没有探清易忠海跟衙门主管之间是什么层次的关系前，并不想跟他撕破脸硬刚，有心避让气势难免弱了几分。

易忠海早晨刚丢了大脸，此刻心气还不顺，赵二虎这个小透明算是撞到枪口上，用来撒气正合适。

压根不给他好脸色，挺着腰板着脸，一副训孙子的架势喝道

“少在这危言耸听，这不活的好好地么，怎么就活不下去了？我看就是你没事找事，想搅和别人家的关系。”

“一大爷凡事得讲理，不是你说过的好就是过的好，秦姐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还要洗衣服做饭，伺候孩子。而贾张氏每天除了纳个鞋底什么活都不干，这可是全院人都有目共睹。你能说秦姐过的好么？”

见这老东西咄咄逼人，赵二虎心里也有气，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

易忠海眉头一皱，以前没发现，这小子嘴皮子挺利索。敢质疑自己？这种风气绝不能出现在这个大院！

音量再次加大：

“这叫什么话，年轻人干点活不应该吗？贾家嫂子这么大年龄，就该享清福。你给我听好了，这世上没有做老人的不是，只有做晚辈的不周全。”

没想到这才61年就听到原剧中这句不要脸的台词。虽然全是瑕疵，可道理在强权面前一文不值，这番话说出来，院里众人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这方面刘海中也是既得利益者，他不跟易忠海唱反调，自己说再多也是白白浪费口水。

民心不可用，单打独斗不是明智之举。赵二虎咧嘴一笑，嬉皮笑脸道

“哦。我明白了一大爷，是我晚辈的不周全，我向贾大妈道歉。活就该秦姐干。”

虽说赵二虎毫无道歉之意，只要口头服软易忠海也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扯。长辈必须有绝对的权威，最好是不提，不然争论多了总有人会察觉不对劲。

“二虎，我问你，咱院这么多人买不到肉，你身为咱院的一份子打到野猪为什么不优先卖给院里。你还没有点团体意识。”

不在长辈问题上争论，易忠海也不想就此放过他。

赵二虎肩膀一耸双手一摊，撇撇嘴角，满脸无辜的道“这就怪啦，我说一大爷啊！我为了省钱在火车上不舍得买吃的，饿着肚子回四合院，本想找你要点吃的，顺便让你帮忙组织开大会说这事，可你为了不给我口吃的，一直打断我，愣是没让我说出来。怎么现在还反过来怪我？”

哗！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昨天赵二虎找易忠海很多人都看到了，原来是因为这事？这么说自己没吃到肉都是易忠海的错？

易忠海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这年头吃肉可是大事，要是任其发展自己罪过就大了，这帮人虽不至于当面指责自己，背地里指不定这么编排呢。

这特么还是自己主动找的由头，没想到还撞枪口上了，脸色顿时有点僵硬

“够了！赵二虎，你卖肉就卖肉，吆喝一嗓子所有人都会围上来买，还用的着开大会？我看你就是不想卖给邻居故意找的理由。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大院有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吃瓜群众一想也有道理，怀疑的目光又转向赵二虎。

这点在他昨天挖坑的时候就想过，此刻应对起来轻车熟路，心里有底，面上却一副委屈样

“一大爷，我没得罪你吧？

你为什么要把我往死里坑？

一家两家买没事。可现在这光景，我吆喝一嗓子全院没有人会不出来吧？这问题就大了，虽说自己打的猎物允许售卖，可一下子卖这么多，就有投机倒把的嫌疑。

投机倒把唉！多大的罪过啊，你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不会不明白吧？

找你开大会就是想跟大伙商量下，以物换物。可你…啧啧！！！”

“这…..”易忠海被堵得无话可说，虽说昨天有不少人在场，都没有给赵二虎一口吃的，可现在他们只会把所有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让大伙吃不上肉的罪名是拿不掉了。

想当好领导，可以没有厨艺，却一定要会扣锅、分锅、甩锅等锅艺。逆境中易忠海眼珠子一转，看向一旁都快憋不住笑意的刘海中，深刻反省道：

“唉！老刘啊，这事咱俩做的不好，虽说是无心之失，可毕竟耽误大伙吃肉，我觉得咱俩也该给大家赔个不是，你说呢？”

刘海中闻言身子一僵，眼珠子瞪得溜圆，心中有一万头草拟马飞奔而过。

上一秒还沉浸在易忠海吃瘪的喜悦中，下一秒就被这个老东西拖下水了？妈的难怪你没孩子，这么缺德，你不绝户谁绝户？！

明明跟他无关，让他道歉不可能，当即摆起二大爷的架子，虎着脸强行让大伙散开。

“事情都结束了，再争论肉也回不来，该干嘛干嘛去，散了散了。”

赵二虎无奈摇摇头，。怪不得刘海中玩不过易忠海呢。这份急智的确难得。自己刻意淡化刘海中，就是想把易忠海的声望踩下去。希望俩人能势均力敌相互制约。这可倒好，关键时候把刘海中一起拉下去。大家一起丢分，就等于没丢分。

两个大爷联手让散，大伙也真听话，呼啦啦的走了一半人。这可能就是威望、名声带来的好处，要是赵二虎此刻处于被动，他肯定没能力让大伙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