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瑞雪

刚进12月，京都就下了第一场雪。饥饿的人民又将面临严冬，饥寒交迫下，人们脸上却都充满了希望之光。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大家坚信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买东西需要票的逻辑是因为生活必须的物资供应不足，取暖的煤球不仅需要票还需要本那只能说明，供应量严重不足。

煤本的信息很全，家里几口人，住多大面积都要标明，然后根据房子面积和人口给定额，两间房的四五口之家每月只有两百来斤煤，大概150左右块。

精打细算阎埠贵做过测试，不考虑温度，只保证煤球不灭的情况下，一天最低需要五块。一个月150块刚刚好。

可生煤炉子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它不灭，而是为了取暖和做饭，那就得加大火量。消耗也会随着加重。

如果只从晚上做饭的时候开始生火，连做饭带取暖到第二天做好早饭就灭火，一天至少也得7块。

这点定额显然是不够。要么挨冻，要么自己想办法弄煤。

四合院多数人选择的方法就是凌晨天不亮出门，步行往西到西直门外的铁道上去捡煤。煤醋省运往京都的煤车走的就是这个车站。减速后因为惯性会在长长的一段铁路上掉落不少煤渣。

这工作一般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和上了年岁的老人干。

像李贤英这样的困难户，可不管这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全得去捡。回来也不舍得自己用，而是偷偷卖掉。

这种事当然少不了阎埠贵，阎解旷阎解睇都要去捡。

又冷又饿，穿的还单薄在这下雪的清晨，煤矿里背着或多或少的煤渣的孩子，一个个冻得直哆嗦。

只想快点回到家烤烤火。

屋内温暖如春的小宝和妞妞当然不用遭这个罪，一觉睡到大天亮，刚睁眼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就吵嚷着要出去堆雪人。刘刘氏怕冻着孩子，给他们穿上厚厚的棉衣还得套件羊皮马甲，皮帽子皮手套也装备个齐全。

惹得小宝直嚷嚷都弯不下腰了，拉着妹妹快步跑出屋子。打雪仗堆雪人欢快的笑声传出老远。

院里玩雪的孩子没几个，这年月玩雪也是奢侈事，首先你得有足够御寒的棉衣，肚子里还得有油水才能抗冻。就这两点让院里大多数孩子望而却步。

棒梗也是能做这种奢侈事的孩子之一，吃的好，棉衣也暖和。秦淮茹也有本事弄到煤，让他有了一个人在门口堆雪人的资本。

中院耳房的门打开，一个身着着墨绿色毛呢料军大衣，脚上穿高筒长靴的女人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出来。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四处打量下，然后把碗放到窗台上，猫着腰走到正撅着屁股吭哧吭哧堆雪人的小男孩身后，熟练的一脚踹向小孩屁股。

小屁孩正快乐的堆着雪人，冷不丁被一脚踹进雪堆。身体还没出来，脑袋向上刚抬出雪面，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舅舅，我妈踢我。”

女人本已算计好，等小屁孩起来自己早就跑远了，这才敢下手。没料到小屁孩不按套路出牌，连头都不回，伸出脑袋直接搬救兵。眼见情况不妙，撒丫子就想开溜。却见房门猛的被推开，一道快的看不清的身影急冲而来。

刘芸也算硬气，知道求饶没用，硬着头皮发起反冲锋，却被来人一只大手抵住脑袋不得寸进，接着又被无比熟悉的过肩摔接胯下之辱连招带走。

也许挨揍太多习惯了，刘芸并没有大吵大闹没事人似的起身拍拍身上的雪，拿起窗台的碗就往外走。还不忘咬牙切齿的放狠话。

“小兔崽子，你等着，早晚有机会收拾你。说完撒丫子就跑向前院。”

看着刚从雪堆里拔出脑袋的小宝，委屈的瘪着嘴，赵二虎耸耸肩表示无奈，这当妈的太虎了，每次自己欺负了她，就会找机会报复小宝。

秦淮茹通过窗户看着这欢快的一幕，却感觉胸口发闷。对于刘芸那价值上百的衣服鞋子，她可以不在乎。可小宝嫌热随意扔在地上的羊皮马甲和棒梗那冻得不住缩脖子的身影，在她看来格外刺眼。

杂居四合院活的就是个面，不想让她的宝贝儿子被人比下去，她必须努力让棒梗过的更好，傻柱给不了，就得想别的办法。

秦淮茹只盯着小宝看，却不知道棒梗日子在四合院内也有不少人羡慕。

张自强姜大嫚两口子隔着窗，看着雪地里玩耍的棒梗，再看看自家这三个刚去捡煤渣回来，冻得嘴唇青紫，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孩子，神色复杂的对视无言。

进城时日尚短，他们还得继续隐忍。

贾张氏目送刘芸 手里的碗消失在过道。口中咒骂道“这小烧蹄子，被张家小子甩，气疯了吧？天天给60多岁的老头子送饭，就饥渴到这种程度？”

“妈，你小点声。”

“怕什么，我在自己家说谁也管不了。赵二虎这个小畜生真够嘚瑟，大清早的喝羊汤，早晚把自己喝进去。我呸！喝死这一窝畜生。”

棒梗穿的能不能跟小宝比她不在乎，可这大冷的天，赵二虎家早晨喝羊汤还给前院老汪头送却足以让她破防。

老汪本是书香门第，从小天资聪慧却赶上时局动荡，也凭着一腔热血投身伟大事业。却因心思单纯被别人利用害的亲人枉死。

心灰意冷下之下，不再与人交往。

不知道咋地就看刘芸对脾气，愿意接受她帮助，主动提出教导小宝读书。赵家做好吃的，刘芸就会给他送点。

赵家，桌上一大盆羊肉冒着腾腾热气，说是羊汤其实锅里炖的是养殖空间里的羊肉，这东西优先供应少数民族。如果大量带回来，搞不好就要被举报。

赵二虎昨天明着带回两根羊腿骨，掩人耳目。反正炖骨头还是炖肉一般人也闻不出来，有好东西自然少不了于莉，刘刘氏已经猜到她俩的奸情，那也没什么好隐瞒。许大茂今天在家，就没喊娄晓娥。

家里暖和，刘芸脱掉大衣，里面穿是贴身的高领毛衣和鹿皮马甲，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平时也不至于穿的这么烧包，之所以穿这样是因为今天她也要像别的工人一样，冒雪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