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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忐忑不安的张姨母

张宝珠一路哭哭啼啼,心里好不委屈,埋怨她娘,“阿娘怎么了?怎么朝她低声下气的?害得我也跟着没脸。”

“以后就算您进了林家,她也要死死压我一头!”

张姨母脸色白了又白,与男子私会一事,哪有脸给自己闺女讲,更何况那人还不是林安如。

“好孩子,她什么样儿你还不知道吗?”张姨母哄着张宝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下月的婚事。”

“嘴上让一让她又能怎样。”

今非昔比,如今,张宝珠心里可是认定了自己已是林家小姐,更觉得不差林嫣一分,哪里肯听她娘的话。

咬着唇,手死死捏着帕子,一副不忿的样儿,心里打算着定要去林安如那里狠狠告林嫣一状。

“你再敢胡闹,我可要罚你了!”自家闺女打什么主意,张姨母扫一眼便知,拉下脸狠狠训斥张宝珠。

“我看你还是在屋里好好做女红吧,省得到处乱跑给我惹事!”

张姨母略略思索,还是将张宝珠关起来,也省得她到林安如那里乱说话。

张宝珠被她娘连哄带吓关进了屋子,又让丫鬟好好看着,不许她出来。

张宝珠气得哭了一场又一场,辗转难眠,咽不下这口气,下定决心,找到机会定要向林安如告状。

……

郡王府里,钱玉儿正摆弄一对玉质小兔。玉兔乃是上好和田玉所制,入手沁凉。

安平郡主正挑选新制的夏装,瞧了一眼,不屑道:“这小玩意,也值得你当宝一样。”

钱玉儿暗暗撇了撇嘴,“我就喜欢。”

凡是舅舅送的玩意,她娘都很嫌弃。

安平郡主嗤笑,“跟你那见不得世面的爹一样,果然都是钱家人。”

钱玉儿手上一顿,突然觉得手上的玉兔也不好玩了,随手将玉兔扔到一边,躺倒,随手抓了锦被蒙上了脸。

安平郡主一看,几步走过来,猛得掀开被子,呵斥说:“怎么了,我说几句你就敢甩脸子了?”

“我生你,养你,说几句又怎么了,你爹就是没出息的废物,你舅舅就是喂不熟的狗!”

钱玉儿眉头纠在一块儿,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淡淡问:“既然如此,你何必嫁给我爹,又何必生下我?”

“你这么看不上舅舅,怎么还要舅舅的东西?”

桌上琳琅满目的珠宝头面,绫罗绸缎,都是出自缀锦阁。

安平郡主一噎,面上通红,语调又高了几分,“你还敢犟嘴!每次提起你爹,你舅舅,从未见过你站我这边。”

“可见真是白生你了,还不如养条狗呢!至少瞧见我了,还会摇摇尾巴!”

钱玉儿听得头大,刚想说,要不您去养狗吧。

安平郡主身边的翠儿连连使眼色,她才惺惺闭了嘴。

谁知,安平郡主见钱玉儿闭嘴一副不忿的模样,更气了,“你是猪吗?和你说话,你只堵着嘴干嘛?”

“生这闺女不知能用来干嘛?!”

“上次你落水,吓得我提心吊胆,可见我那一片心都喂狗吃了!”

钱玉儿翻了白眼,真没见她娘多上心,前日被救,后日她娘就邀了世家贵妇逛街摸牌去了,只吩咐丫鬟好好伺候。

至于又给各家送礼安抚,又要重赏救命之人,不过是为了她安平郡主的名声罢了。

“阿娘能确认那张宝珠就是救我的人吗?”

那个张小姐看着善良柔弱,可她总觉得这人可没这份胆气。

安平郡主还在气中,冷笑反问,“那被扯断的珠子不是证据吗?”

“您送的手串有三个呢?万一是有人冒名顶替呢?”钱玉儿反驳。

安平郡主早就对林嫣无一丝好印象,哪会考虑林嫣是不是救人之人。

这会儿见钱玉儿满脸不服,气冲冲反问道:“你这意思是,我这当娘的不如你聪明了?”

“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自己去将真的找出来,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钱玉儿听安平郡主这样说,忽的站起身,气呼呼往外冲。

再吵下去,安平郡主必然又哭又闹,将爹爹,舅舅一家全骂进去,钱玉儿真不想听。

安平郡主见钱玉儿果真头也不回往外冲,气得破口大骂。

翠儿连忙吩咐几个小丫鬟跟好,安平郡主恶狠狠喊道:“管她干嘛?有本事死外面不要回来!”

钱玉儿隐隐约约听到她娘气急败坏的骂声,小脸拧一块儿,若是真不用回来就好了。

……

张姨母这几日过得也不怎么舒心,自从刘妈妈提了那事儿,吃不下睡不着,夜里做梦都是林安如恶狠狠要杀要打的脸。

又要在林安如跟前伺候,又不能让他看出异样,不消几日,身心俱疲,无精打采。

可那刘妈妈似是故意和她作对,每隔几日,有意无意就在她脸前晃悠。

一见到那老婆子,便勾起心事又想起林安如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总七上八下,比上了酷刑还难受。

这日,刘妈妈又晃到张姨母院子前。

张姨母连日心里不安宁,再忍不住拦下刘妈妈问道:“你倒是悠闲?日日来我这儿晃悠,有何贵干?”

刘妈妈诧异,“这是林家院子,林小姐请我赏景有错吗?”

张姨母此时可确定,这贱奴是故意的!

她拉下脸,眼中含着冷意,轻声道:“当年那事儿,你若是敢当着林家人面提,别怪我不客气!”

刘妈妈斜眼瞧着她,叉腰道:“哎呦,你威胁谁呢?”

“老婆子是在屋外,没亲眼见到你们干那恶心事儿。”

“可屋子里可有专剪灯花的小婢子,夫人这么肯定她没见到吗?”

张姨母一愣,脸色苍白,随即又恶狠狠说:“你可唬不到我,屋里有没有人我还不知吗?”

刘妈妈捏着柳条,语气轻松道:“是呀,是呀,那夫人便当老婆子胡说,别往心里去呀。”

说完,转过身,脚步轻快走远了。

张姨母脸上阴沉一片,心中将信将疑,腾腾直打鼓。

这贱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当年真是疏忽了?竟还有丫鬟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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