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旧事难题1

一百多年前，东河那边传来了一些关于异怪私自建立研究所的消息，牧彦鸩得知后当即转手把席廿扔给了赖组长，亲自去查看怎么回事。

东河是四个地界里相对比较稳定的，班赫一直有按照牧彦鸩的意思控制着那边的异怪，虽然不是全范围的，但也算是当时管理比较好的一个地方了。

也因为不是全范围管控，所以有异怪在外面捣乱也是正常的，不过私自建立研究所，什么异怪可以领悟到这个程度？班赫所知道的也都告诉了牧彦鸩，研究所做的实验是关于人类与异怪的结合。

牧彦鸩立即就想到了沈蛰轻，本来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但是他们的研究方向引起了自己的注意，这一趟是必须亲自去的了。

这还是魏曦凛他们离开后第一次回到东河，这边的变化很大，很多地方都建立起了异磁能防护层，两边的监管局也都有了完整的体系了。不过这次回到东河可不是为了看这些，还是得先下河找班赫问清楚。

才刚接触到河底层，班赫就直接冲出来接人了。牧彦鸩还没来得及问这次来的事情，班赫上来就说：“这是第六次，你要答应哪个条件呢？”

是了，还答应过班赫下河的十个条件。牧彦鸩都不记得自己回到过河底下多少次，这人倒是替自己记得清清楚楚，不过说起来还有哪些条件是可以答应的？自己就只记得除了最后一条，其他随便答应，前面自己也是从的第一个开始往下答应的。

牧彦鸩随口回复了一句：“第六条。”

班赫是有一点失落，但很快又开朗了起来，问道：“你知道第六条是什么吗？”

难不成还能比第十条永远留在河下要扯？牧彦鸩被他这一问给问住了，有些疑惑的反问：“是什么？”

班赫看着就是料到牧彦鸩会忘，也不卖关子，直接就告诉了他：“你在东河期间一切都得听我的，直到你再离开。”

牧彦鸩皱起眉。他明知道这次到这边是有事情要查的，听他的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中间要是出现了跟自己事情相阻碍的，这可说不准。

班赫倒是能读懂牧彦鸩的表情，见他皱眉了只好松了松口：“我知道，不妨碍你调查的情况下的要求，这总行吧？”

牧彦鸩眉头舒展，点了点头。

班赫是拿他没办法，也习惯了对他让步。

“你是怎么发现研究所的？”牧彦鸩问。

突然想起来，班赫一直对河底下的异怪管控的很好，如果搞这种害人实验的研究所，应该不是河底下的异怪。

要这么问，班赫可来劲了。

“你是不知道这帮人多嚣张啊……”

牧彦鸩挑眉，打断他问：“多嚣张？”

班赫咽了口气，说：“比你当初要掀了我的城池要嚣张。”

牧彦鸩：“……那是够嚣张的。”

以前谈判的时候哪次见面不是为了打架，没真把下面掀了就不错了。

班赫接着说：“他们是城池外的异怪，在南边建的研究所，本来是好好建在地面上我确实不会发现，但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连接到了河底下，那片区域是城池禁区。”

南边……牧彦鸩若有所思，问道：“河底城池不都是你的地方？还能有禁区？”

班赫无奈的摊手摇了摇头说：“也不见得陆地上是的人类哪哪都安全吧？”

意思就是，只要是有人安定居住的地方就一定存在着一个危险不可触碰的地方。

但还有一点不明白，都在禁区了，班赫自己也过不到那边的情况下，是怎么知道的？明显还有所隐瞒，可牧彦鸩也是不爱多问的人，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牧彦鸩在河底留了一晚上，班赫没有再提禁地的事情，不过前面也说了，研究所一开始建设在陆地上，说不定可以先上陆地查看。

第二天一早，牧彦鸩刚要出发，班赫准时来堵门了。

牧彦鸩想到前面才答应过的条件，也就没有说什么，就自然的问出：“今天有安排？”

班赫见他这么自然，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有点扭捏的说：“农家的水果培养出来了，想带你去尝尝。”

自从异磁能爆发，很多植物生物都几乎灭绝了，大部分都很难重新培育出来。不管是人类还是异怪其实都有过重新培养植物这方面的研究方向，只是没想到班赫的河底城也在做这样的事情。说到水果，牧彦鸩也是很久没见过了，被他这么一提也确实想去看看了。

“什么果？”牧彦鸩问。

见他没拒绝，班赫立刻开朗了起来，说：“莲雾果，听说过吧？不过也有其他的，带你去看看。”

牧彦鸩眨了眨眼，看样子确实提起了他的好奇，就点了点头说：“那走吧。”

虽然研究所的事情很重要，但是这一点时间应该不要紧。

河底城有专门的农家培养水果的生产，种类也是比较多的，这个季节莲雾果产的多，又大又甜的。班赫到果林里随便摘了几个给牧彦鸩，自己掏着一个咬了一口。

牧彦鸩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水果，以前没见过的，刚接过的时候还觉得这个水果长的怪怪的。看着班赫直接咬了一口，自己也就跟着咬了一口，是清甜脆口的，还挺好吃。

吃完班赫还问上一句觉得怎么样。

牧彦鸩刚吃完，还觉得莲雾果的口感很新奇，如果问感觉……

“没吃够。”

班赫笑出了声，就又递了一个给他，随后又说：“只能再吃一个，虽然这里很多，但多吃也不好。”

牧彦鸩歪着脑袋，感到一丝疑惑。这能有什么不好的？当了那么久的异怪，就从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把自己吃坏的。

这倒是让牧彦鸩想了起来，大部分人类是注重饮食的，什么不能多吃什么可以补充营养。异怪本身就不怎么吃东西，可以一次性吃很多也可以永远不进食，所以从来不看这些。水果原本就是自然产物，对人类来说就是食物，所以也会注意其中的饮食要求。

不过班赫都说不让多吃了，也没必要纠结吃不吃的。

看着牧彦鸩又吃完一个，班赫又走到另一个果园子里。

这边不是果树，是一排排的绿色植物，上面结着红红的果实。牧彦鸩觉得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叫什么，既然都眼熟了应该是吃过。

“这是什么？”牧彦鸩蹲下摘了一个。

班赫走在前面，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小竹篮又往回走，“草莓，你吃过？”

都在果园子里应该是可以吃的，牧彦鸩一摘下来就往嘴里送，班赫看到时候都没拦住。

好奇怪的口感，这个应该是酸的感觉。牧彦鸩刚咬一下，嘴里就爆出一阵酸涩的感觉，让自己有点合不拢嘴。

班赫走在前面拿竹篮，回头就看见牧彦鸩随便摘了一个不怎么熟，还有点泛绿色的草莓往嘴里送，拦都拦不住。

“你怎么直接吃了啊。”班赫哭笑不得，上前把人拉起来，走到一边，“你刚摘的那个还不是很熟，当然酸的不行；你看这一片的，又大又红，绝对很甜。”

牧彦鸩信了，又蹲下随手摘了一个往嘴里塞。

确实比刚才的好吃，至少不是酸的。刚吃下去，突然就想了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了，以前魏曦凛给吃过，怪不得觉得眼熟。

班赫挑着摘了十几个放到竹篮里，转身又拉着人到另一个园子。

这边的植物是藤枝攀爬在架子上的，结出来的水果是一串串连在一起的。

牧彦鸩眼睛一亮，说：“这个我知道，是葡萄。”

班赫上去摘了一串放到竹篮里，摘了两个放到牧彦鸩手上，“是青提，你尝尝。”

牧彦鸩顺手接过，直接塞到了嘴里。

也很甜。

很想说为什么都挑甜的吃，但一想到刚才自己随手摘得酸草莓……好吧，甜的就行。

农家果园很大，班赫并没有带着牧彦鸩逛完，大概就走了几个园，把竹篮装的差不多满就出来了。出来之后那个装满水果的竹篮就递给了牧彦鸩，这一路上就是班赫前面摘，牧彦鸩在后面去吃，别的闲话也没怎么聊。

“好了，这些给你拿回去吃，现在你可以随便去干什么都行了。”班赫说。

牧彦鸩接过果篮的时候还有点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之后要去干什么。听班赫说完，想起来自己要去查研究所来着，应了一声再抬头，班赫已经走了。

就只是这样而已吗？总觉得班赫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不都是能缠多久缠多久吗？这次居然这么自觉。

不过这事以后再深究也来得及，牧彦鸩把竹篮放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回到了陆地上。

之前班赫说研究所建在南边。南边是月河下流啊，那边对牧彦鸩来说可熟了，当初自己就是被河水冲到那里的。

不过那一片原本是什么都没有的，只有几棵叶子掉光的树。

到了地方后，牧彦鸩仔细查找了周围每一个地方，实在没看到什么研究所，连普通的房子都没有。有点古怪，确确实实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这边是有异怪的。

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耍异能力的小聪明。

大概确认了位置之后，牧彦鸩故意在那里徘徊了一阵，然后转身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很失落的样子离开了。

回到河底下休息的地方，牧彦鸩随便从篮子里拿了个果子，一边想着研究所的事情，一边拿着果往嘴里塞。

月河下流岸边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是有异能力使用残余，那个样子的大小……

“我呸——嘶……”

刚才拿果的时候没注意拿的什么，脑子在想事情也一下子没多想就塞嘴里，结果上口啃了一下嘴巴里瞬间布满苦涩感，下意识就吐掉了。

仔细看了一眼手上的水果，黑黑的一个。

班赫前面说是什么来着，得怎么吃来着？

哦，山竹，得掰开吃里面白色的东西。牧彦鸩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继续想着河岸的事。

那个地方的异能力使用残余，大概掩盖过去了一栋两三层的楼房的外形，应该就是班赫说的研究所了。前面不还说连接到了河底下，那应该在河底下就可以找到那个研究所，但是在禁区……问班赫在哪里他会说么？

建立研究所的异怪是出于什么要把陆地跟河底连接在一起？

时间？

河底的时间过得比陆地慢，如果想要缩短研究的时间，确实可以利用两边的时间差。人类的繁衍后代是需要十月怀胎，缩短这中间的距离的话……他们可以做好几个轮回了。

牧彦鸩猛然坐起身子。

那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解决研究所的事情刻不容缓啊，就算班赫不让去禁地，他也要去。

班赫也是消息灵通的，牧彦鸩刚准备出门去，开门班赫就站在门口等着了。

“我猜你是想跟我问禁地的事，但是你也应该猜到了我这边不允许。”班赫跟早上时候一样堵在门口。

牧彦鸩皱起眉。既然不让去，为什么又要传消息到我手上？让我回到东河，就为了让我答应所谓的条件吗？还是说有别的办法。

真的要这么理解的话，班赫确实有这一部分的想法，但对象是牧彦鸩，就不能只有这个想法。

“我现在冲过去也不是不行。”牧彦鸩直接翻脸。

又不是没有翻过脸，班赫早就习惯了。他深吸一口气，才说：“既然都敢告诉你，当然也不会真的不让你往下查，但是那边我确实没办法放心让你过去，所以今天不行。”

“为什么是今天？”牧彦鸩问。

如果那边可以去，那为什么偏偏今天不行，是有什么日子上的限制？

班赫一边推着牧彦鸩回房间一边解释：“今天太晚了，你得休息。”

怎么感觉班赫今天特别反常……

平时能多待在一起绝对会死命缠着的，早上偏偏就是带着逛了一圈就没事了。异怪从来没有说休不休息的说法，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喊人去休息，明明自己也不累。

牧彦鸩坐在床上，紧紧盯着班赫，问：“不是让我休息吗？你站这干嘛？”

不过班赫的意思应该是过了今天就可以去，总比自己闯过去要省力的，牧彦鸩也就听话回房间了，结果班赫就杵在那不走了。

班赫还有些理直气壮，说：“我要盯着你，怕你半夜跑。”

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牧彦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