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探

他想到自己平日被称为天之骄子受尽人赞颂，可是这位传言好色的强者却对他的讨好熟视无睹，而且她的弟子也着实令人厌恶，打断他就算了，还对他极尽羞辱。想到这里他眉眼戾气略重，他要变强，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他捏紧拳头准备转头离开这里，下一秒脖颈一痛眼前一黑就昏倒在地。

“这么点大的人还妄想色诱本尊？”沈杳漫不经心地踹了踹倒在地上的苏千，手指一动便让他丹田多了点小东西，在自己大徒弟的围观下说，“谢墨，把他扔回去。”

谢墨瞪着地上的人，果然这人不怀好意，竟然妄想以这般下作手段靠近师尊。

“速度快点，要去这座城主府逛逛呢。”沈杳坐在院中当起了甩手掌柜，指挥着谢墨做这做那。

谢墨心怀不满，对于苏千自然也没多温柔，重重把苏千扔回他自己的院子就赶了回来，自家师尊似乎并没有掩人耳目的意识，大摇大摆走了出去，谢墨想到她身为当世强者自然有自信，便顺从的捏了决在她身后跟上，下一秒被沈杳制止，“你去城中看看现在情况，一切注意安全，看到城中有异常不要多待，回来等本尊。”

“这是很重要的任务。”沈杳递给他一枚玉石，“倘若有异，捏碎即可回到宗门。到时候给掌门禀报。”

“知道了师尊。”谢墨并不多问，只小心收好了玉石就出了门，沈杳看着他离开，转身就跳上了房檐。

【你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系统满脸不解。

【出去才安全呢。】沈杳面无表情往城主所居住的地方去，【你懂什么？这就是历练。有助于身心成长的。】

这厢谢墨巴巴出去了，发现城中上午的淡淡雾气如今已经浓郁得像流淌的牛乳，路边的纸糊灯内的光都被逸散成模糊一团，雾气中还传来了隐约的惨叫，哪有白日的繁荣平和，而这一切，在城主府中竟是一点都没有显现，他回头望向城主府，仿佛隔绝了一层结界。

到底是年轻，第一次独自面对的就是这般恐怖的事，谢墨吞了吞口水，往雾里传来声音的地方走去。

沈杳轻巧的踏在瓦片上，隐去身形，偷偷掀开了一块瓦片向里面望去，只见城主并未入睡，他有些焦虑的走来走去，面前跪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

“什么叫做他们逃走了？”城主整个人都带着难掩的焦躁，“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说他们都逃走了？你们一天都在吃白饭吗？”

“城主抱歉，这也非我们所愿。”黑衣人低着头，“请城主惩罚。”

“我惩罚你们有什么用？玄清宗来人的时候你们不加强看管，还不去把那群小鬼找到抓起来？”苏勉面色扭曲，“倘若被玄清宗的人发现，计划一变，我们都得完蛋！”

“还好来的是沈杳，好糊弄。还能让千儿试试看挣个前途。”城主思考到这微微舒了口气，看到黑衣人还在那跪着，又开始冒火，“还不快滚去找，大人的实验因为他们出了问题我俩都得玩完！”

“是是是。”黑衣人点着头出去了，沈杳皱了皱眉，有些不满。

【什么叫沈杳来了好糊弄？原主到底是什么形象？】

【其实这也有你的表现的原因吧。】系统声音冷淡，【你那表现看起来就很蠢。】

沈杳选择屏蔽自己的系统，她低下头往下看去，城主在黑衣人走后并未直接睡下，而是低声嘀咕了些什么，便走出了自己的卧房，走出门时他似有所觉般抬头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毕竟合体期强者，能被他看出来也该重新修炼了。

沈杳跟上去，只见城主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翻出一封信看了半天，又有些烦躁似的把信给塞了回去，起身看向书架。当初打造时就是摆设物件，几乎落满了灰，只一处灰尘不多，看起来是经常有人将那本书抽出，果不其然，苏勉过去抽出一本书，沉重的机关声响起，一个甬道便从地板分裂开。

苏勉看了看四周，便走了进去，沈杳也跟了下去，随着甬道入口合上，四周的火把也亮了起来。沈杳漫不经心的在苏勉旁边走，颇为正大光明——越阶层的隐身术足以收敛所有气息。

甬道极长，走得越远，血气便越浓，是苏千身上的气味。

等走到尽头，才发现甬道直通凉城的一个小庄子，看周边地形应当是在城郊，等苏勉把门推开时，铺天的铁锈味传了过来。

沈杳几乎快压抑不住呕意，此时她手腕微微一烫，是谢墨捏碎了玉石，看起来是已经回了宗门，也可以得知外面的情况并不好。

她似乎已经接近了一小部分真相。

苏勉一步步往前走，里面竟然是一个个装满了血的巨大陶缸，混杂着浓烈的药味，陶缸边缘是干涸的黑红色血渍，沈杳看着他面色黑沉愈发得吓人，他一个个走过去，在最后一个陶缸中扯出了一个瘦弱的小少年，尽管全身都是血，沈杳还是看到了他身上狰狞的伤痕，他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对于苏勉的粗暴对待也没有反抗，就像死掉了一样。

“是你干的吧？你让他们逃走的？”苏勉表情狰狞，“要不是你！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少年缓缓抬头看着苏勉，嘴角咧开笑意，“是我做的又怎样？那你杀了我啊。”

下一秒，苏勉把少年沉进了缸中，空气从肺腔溢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响起，少年感觉快窒息的时候又被提了起来，恍惚间看到一片白色衣角，等视线清晰后又看不到了。

这是快死了出现幻觉了？少年再次被摁进缸里时恍惚的想。

看起来是要死了耶。

沈杳在旁边围观这场惨案，苏勉似乎是气急了，对待少年堪称残忍，在保住他一条命的情况下把他一次次推到死亡边缘，不过如果再来一次可能就真死了。

很显然，苏勉也知道把握这个度，所以他再愤怒也没再动手，只声音阴冷道，“若非千儿修炼需要你，你现在早已死无全尸。”

“需要我的地方，可不止那一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