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过大年2
“新年到，招财神，万物更始，好运到！”
正低头吃面的秦子玉却是被这一声拜年声惊的抬起了头，而周围的一众“路人”见秦子玉动作也是放缓了脚步目光发冷的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是一群穿着满是补丁的孩子。
“大爷，新年到！”
“哎，好好好，诺，省着点吃哈，小心蛀牙！”
“谢谢大爷！”
“新年好！”
……
秦子玉看着这群孩子各提着一个破布袋，在一些老者的摊子面前拜年，并还被回赠一些吃食，不禁感到些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胡大勇呢？他怎么办的事！”
刚才还在路边问菜价格的“路人”闻言连忙起身并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秦子玉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去。
“老板，来一大碗辣子面，多放两勺辣！”
“好嘞！您稍等片刻！”
那路人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就抽出一双筷子夹了些蒜泥吃了起来，并若无其事的随意开口道，
“这是流民巷的传统，这里的人大多是太祖爷在明武二十三年从老家带回来的穷苦人。在他们老家的时候，每逢新年将至他们都要出去乞食，希望能给自家的年夜饭多些色彩。
而在他们来了帝都之后，一开始由于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太祖爷于是便为他们开辟了这条流民巷，让他们可以居住在这里。
但他们的日子虽然过是比之前好了，可或许是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儿孙忘记苦难的过去。所以他们每到年关都会让自家小孩穿上破衣服在这条巷子里乞食，讨来的食物就是这些孩子的年夜饭！”
“吸溜！”
“倒也有趣，明武二十三年？那一年刚好是我在外征战的时候……”
秦子玉眼神微动，随即又紧接着说道，
“你让咱们的人也都拿出些吃食来给他们，不要小气！”
“是！”
说完那“路人”便是起身走向了长街。
“哎！客官你的面！”
“等会就回来！”
“好嘞！给您热着哈！”
……
“秦姨，给你吃！！”
刚吃完面觉得还没吃饱的秦子玉正想抬手再要一碗面，却突然听到了石曜的声音。
“烧饼！刚要的！”
秦子玉闻言转过头便是看到满脸乌漆嘛黑的石曜和其身旁那个穿着乞丐服小手不住的揪着裤子的小胖子。
“豁！你这是去干嘛啦？咋还成了小花猫了啊？衣服呢？”
秦子玉说着就眼带疑惑的看向了石曜身后同样是满脸乌黑并苦笑不已的朴老狗，
“这少爷他非要去学人家，说什么要体会人间疾苦，老奴我……”
“行啦，没事！”
“秦姨，快吃啊，还热乎着呢！”
见石曜作势就要把烧饼塞进秦子玉的手里，朴老狗当即就吓坏了，连忙赶过去按住了石曜的手，
“哎呦，少爷可不敢哈！”
“哎！都说了没事，你怕什么，一个烧饼而已，哪来这么多讲究！”
秦子玉说着便是伸手接过了石曜手里的烧饼。
“哼！”
石曜见秦子玉接过了烧饼，随即便挣脱开了朴老狗的束缚并还朝着其得意的叫了一声。
“你这手怎么也这么黑啊！”
秦子玉倒也不嫌脏直接便是拿着烧饼吃了起来，只是却一手握住了石宇的小手。
“少爷说体验就要体验个全乎的，所以就这样了……”
“那他本来的衣服呢？”
秦子玉嘴里叼着烧饼空出来一只手指着石宇身上的乞丐服说道，
“让少爷给人家换了，人家一开始还不敢要，但少爷硬要塞给人家，说什么给娃改件新衣服！人家感激的都差点给少爷跪下了呢！”
“哈哈哈！”
“好！”
秦子玉闻言便是仰头大笑了几声，并随即便给石曜竖了个大拇指。
“嘿嘿！”
石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这位是？”
秦子玉试探性的看向朴老狗，
“这就是换衣服那家的孩子，那家男人说怕少爷不会乞食，所以特意让他家小孩带一带少爷！”
“呵！”
秦子玉闻言也是惊奇的笑了笑。
“咕噜噜！”
可突然一阵异声响起，随后几人便是看到那要“带一带”石曜的小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并低声道，
“俺还没吃饭来……”
“嗯？”
秦子玉惊疑一声，不是她惊讶于这孩子没吃饭，而是她在这声音里听出了其它东西。
不过秦子玉也懒得去深究，随即便是豪气的大手一挥道，
“师傅，再来四大碗拉面！其中一碗少放辣子，多放香菜，多放醋和香油！”
“好嘞！”
“娃，你有啥忌口没？”
“啊？”
那孩子突的惊叫了一声。
“我秦姨人好的很，要请你吃面呢！”
石曜笑呵呵的贴在那孩子身上说道。
“我…我没有！”
“谢谢大老爷！大老爷安康富贵！”
那孩子连忙说道，并还不忘奉承秦子玉两句。
“哈哈！我秦姨是女的，应该说是‘贵夫人’！呃也不对，我秦姨还没成亲呢，那应该叫…对了！应该叫‘贵人’！”
“哦！贵人安康富贵！”
听到石曜的话，那孩子也是连忙改口说道。
不过秦子玉见此却是连忙笑着摆手，并嗔怒的瞪了石曜一眼。
“不用如此，一碗面罢了，权当是你的幸苦费用了！”
石曜闻言也满是赞同的朝着那孩子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在意刚才秦子玉对他的冷眼。
“嗯！谢谢贵人！”
“行啦，曜儿你带着他去那边坐下吧，我和老狗还有些话要说！”
“好！”
“我们走吧！”
石曜说着便是拉着那孩子的手腕走去了一边。
“你也发现了？”
秦子玉此时也收起了刚才的嬉笑模样，只是带着淡淡的疑惑说道。
“发现了！”
“呵！难道说现在还有拐卖儿童之辈？他们为何要如此啊！”
秦子玉的脸上多了些愠怒。
“大人，这毕竟是被吓怕了，百姓们一时半会缓不过劲来，也实属正常！”
“哼！在他们的眼里女子还是不如男子吧？还是如此的对女子瞧不上！”
“哎！也不全是如此，大人您也应该知道像他们这样曾经吃过大苦，受过大累的人，可以说就算是吃人肉也绝不感到过分，可唯有这孩子是他们的唯一死穴啊！
他们不是瞧不上女子，而是太爱啊！您想想好不容易有了个可爱舒心的女娃，他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们是怕像过去那样的苦日子再来，到时候他们怕又要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啊！”
秦子玉闻言也是明白自己刚才是过于自以为是了，随后又转头看向了正被石曜挤鼻弄眼逗得开怀大笑的那孩子。
“乱世人命贱如狗，女子尚能炖狗肉！”
秦子玉喃喃自语道，只是她的眼神却也变得冷冽了许多。
朴老狗坐在见此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好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