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富可敌国1

石宇听到李甲所言，嘴角不禁浮起一阵冷笑。此时秦子玉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反驳，而石宇却更快她一步。

“这就不劳李尚书担心了！”

说完不待李甲有所反应，站在石宇另一旁的年轻太监，往前迈出一步，然后朝向众臣低头跪下。

“经查，户吏礼三部三百九十二名大小官员，家资产值共计三千六百五十二万五千二百一十二点五两三厘！”

说完又起身，后撤一步回归原样。

“李甲，你可还有疑虑？”石宇向李甲发问到。

这时，秦子玉微微侧头望向石宇，眉头又紧皱了几分，眼中有些许不忍之意。

李甲在听到石宇的发问后，额头顿时浮现出一层密汗。他们这些做官的每个月的薪俸顶多也就吃喝穿用之后能再剩下三四两就算是高俸酬了，可现在那些官员却能有三千余万两的资产，这说明了什么？他不敢深想。

可李甲内心也止不住为那些同僚鸣不平，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国朝初立，万象待兴。那些游走四方的商人来到京城需要打点吧？这都早就已经是被大家默认的啦，你要是不要，那些商人反而不敢有所作为，他们要是不敢做了，那货物谁来流通？经济谁来拉动？国家的税收又哪里来的增加？总不能让这些官员去做吧？

还有那些个开办店铺作坊的，谁家没有个当官的亲戚，他在开业准备的时候，能不给那些亲戚一些“孝敬”？那些亲戚收了“孝敬”能不给他帮一手？能不给他游走游走？

可就是这些看似人情世故的平常事，本也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罢了，平时也没人会深究，因为这种事情只要是个人就很难避免，可一旦被人抓住，也就是要命的事了。

不过李甲此时也只能是先自保了。于是其下拜说道“臣无疑尔！”

说完后又缓缓回到队列。而此时曹悦却还是站在原地，待李甲说完后，其再度下拜道“陛下，户吏礼三部乃是朝廷中枢重要之处，一时之间近乎四百官员缺职，恐三部难以运转，臣请陛下深思！”

石宇听后不禁一笑，而身旁的秦子玉见此不禁眉目之间有了些着急，正当秦子玉要给曹悦有所回复时，石宇却先开口了。

“曹尚书的担忧朕自知晓，不过朕早已自翰文府甄选四百待录官另外还有各地方待升迁官员，足以支持三部运转了！”

石宇说完，向着曹悦便是大手一挥。曹悦见此，本欲退后，可又想到事关姐妹生死，她不能就此退后，于是又向上拜道。

“陛下隆昌！然官财本吏，民财本私，不应为犯罪之理！”说完片刻便垂头下跪。

而上方的石宇闻言，脸色却是一变，再无嬉笑之意。

“怎么？曹尚书意思是，朕的错喽？”

石宇眼睛微眯，开口问到。

“正是！砰！”

曹悦说完，便是将额头一下子磕在了地上。谁也看不清曹悦的神色如何。

此时石宇神情如同嚼蜡般无语，愤怒之中又掺杂着许多委屈，毕竟他终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憋了一会，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见此，秦子玉在一旁自然不能在沉闷不语了。

“悠悠天下，碌碌诸公，身财民私，无不为君！”

这句话乃是太祖皇帝所言，而这时被秦子玉用以对曹悦的回答说出。

“武王！你……”

曹悦听到秦子玉说话，顿时惊的抬起了头，双眼看向秦子玉眼神之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疑问。

片刻后，曹悦将眼光切换为请求的神色，转向左侧武人一队。她希望她这些曾经的战友，兄弟，能帮他一把，也帮他们自己一把。

可让其心碎的是，没有人给她回复。所有人都似乎没看到一般，只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曹悦，退下吧！”

秦子玉，对着曹悦挥了挥手。

“诺！”

曹悦，起身垂手慢慢退回了队列。

…………

武王府，前堂。

“武王，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让兄弟们送死！”

曹悦坐在一侧对着秦子玉质问道。

“汝房，你认为当今大浩何如？民安否？臣安否？君…安否？”

秦子玉并未回答曹悦问题，而是问了其另外的问题。

“海晏河清，天下承平也！”

而曹悦也并未有所犹豫，直接附手回答。

“承平或有，海晏未清啊！”秦子玉双眼注视着曹悦，说出了一番话。

只是听完秦子玉的回答，曹悦眼神顿时犀利，正要再有所反驳。可秦子玉不待其有所反应，便开口说道。

“北方战事日久，历外虏侵掠百年之久，怎有富平？南方承载四方后勤粮草，虽为鱼米之乡，可现在也是吃糠咽菜者富，有衣草麻者官也！国家穷困，百姓怎安？百姓不安，官者怎定？官者不定，则言者无穷，不知又多少纷乱。初时，太祖以兴复‘大周’为号，尚能有所安定一时，可如今呢？国库钱粮空虚无鼠，而军库充盈外溢，民众饿死众，而军士多吃粮。”

曹悦闻言，也不肯有所退让，转而反驳。

“军者，战卒也，朝生暮死，家亲多孤，而朝廷许以重抚，以合军心，切乎大义。再者北地民众百年为奴而不知反，南地万民，自观烽火，窃居安逸，不知何族何人，太祖曾言‘下民刁鄙，为奴且婢！’”

秦子玉闻言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