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手
被季挽均堵住去路，假扮二长老的狄元背后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心脏在胸腔内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
季挽均长睫轻轻垂下，在眼下覆盖上一层阴影，模糊了眼底的情绪，“你很紧张？”
他低头看着满头大汗的‘孔奇’，语气淡淡的，但每个字都咬得十分清晰，一字一句像是在拷问‘孔奇’。
狄元控制着身体不要发抖，但他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比尊上还要恐怖。
那恐怖的威压如山一般死死压在心头，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小心翼翼，生怕下一秒这人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当场碾碎。
见假冒二长老被大师兄拦住，顾瑶脸上笑容更大了几分。她没用自己之前在李永身上取的发丝血块，而是现场重新又取了一根发丝。
为了让众人看得清楚，顾瑶又拿出一个阵法盘，嘴里还一边叮嘱着：
“二长老，待会这个阵法盘可以将寻踪术查到的结果显示出来的嗷，你可要看仔细了哦。”
左祁言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人群，而后又着向顾瑶说道：“没想到你竟会为了魔族做到这种地步。”
他话说得咬牙切齿。
真是他失算，那天就该第一个把她给杀了的。
顾瑶斜睨了左祁言一眼：“总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吧，待会我还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呢！你别急。”
在顾瑶施展寻踪术时，秦潇然和江惊幽也上前，一左一右的护在顾瑶身边，警惕地看着左祁言。
左祁言垂在身边的拳头慢慢攥紧，脸上的笑容也再也维持不住，面无表情地盯着认真施展寻踪术的顾瑶。
今天她必须得死。
很快，放在李永身边的转盘开始叮铃铃地旋转起来，然后一道红线从法盘中心射出，直直射向面对着众人的‘二长老孔奇’。
“什么，竟然是他！”
“不会吧，他怎么会杀了自己宗门的弟子，还是这么残忍的手法……”
“是啊，不会是她故意为了掩饰魔族来陷害二长老的吧？”
“二长老平时深居简出，怎么会杀了门内弟子呢？”
“是啊，是啊！再说了，那鎏光镜也照出李永身上的魔气了，二长老总不能是魔族——吧？”
“不，不会吧……”
见众人并不完全相信顾瑶，狄元才暗自松了口气，走是走不掉了，不想面对季挽均，他只能转过身。
然后便被一根红线直指面中，狄元一咬牙，他宁愿这样也不想转过去面对那人。
“那他身上的魔气怎么解释？”左祁言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指着躺在地上的李永。
顾瑶看着李永没吱声，面上慢慢浮现起一抹纠结之色，好像她也没想明白一样。
左祁言盯着顾瑶，还好自己先让人从魔域弄了魔气过来，否则今天还真得栽在这了。
左祁言的注意力都在顾瑶身上，顾瑶身边的江惊幽却忽然有了动作。
他闪身至左祁言身边，抬腿踢掉左祁言手中的鎏光镜。
将空中的鎏光镜握在手中轻轻颠了颠，江惊幽照着先前左祁言的样子，往鎏光镜中输入灵力，然后将鎏光镜迅速对着左祁言。
身后的狄元见状就要跑上去想替左祁言挡住，却忽然发现两只脚仿佛被冻在地上了一样，动不了一星半点。
顾瑶看着在金光照射下，两只手也开始泛起丝丝暗红色魔气的左祁言，只是这魔气相比李永身上的要淡了许多。
顾瑶歪了歪头好奇地问道：“那你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呢？”
左祁言面色一僵，心中对顾瑶的杀意又攀至一个新的巅峰。
左祁言迅速调整了下僵硬的脸颊，面色不变道：“只是刚刚在接触师弟时沾染上的罢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顾瑶笑了笑，抬手在空中虚握，将之前放在埋尸树附近的录像石取了回来。
输入一丝灵力，录像石将二长老孔祁挖坑的一幕投在空中。
顾瑶没理会左祁言苍白的辩解，转头笑意盈盈地看向狄元：“那二长老是如何发现那树下有尸体的呢？”
顾瑶轻轻翘起嘴角，像是想起了什么。
“可别跟我说，二长老你是闻出来的啊。”
你又没有白泽的鼻子。
“我……我只是察觉那棵树下不对劲而已，想去看看，结，结果就发现几个弟子的尸体了……”
装，你继续装。
顾瑶也没反驳他，依旧点了点头，冲季挽均眨了眨眼。
狄元身后，季挽均将之前放在他身上的那个监听阵法放大至空中。
“尊上，那几名弟子没死。”
“呵，一群废物。”顿了顿，那声音又继续响起：“罢了，也不影响，今晚我先杀些弟子。
明天你让人将众人的怀疑引到那魔族身上，将人带去魔族的院子，之后便按计划行事。
你再安排些人混在人群里，只要有人对那魔族动手就行。”
“是。”
“还有，那人已经到城中了，你去将魔气取来。”
……
这是季挽均从阵法的记录中截取的片段。
极其相似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传来，众人惊愕抬头，才发现头顶不知何时有了一个透明的阵法。
吴修原眉眼一横，他当然能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昆仑宗长老竟然伙同弟子残害同门弟子，虐杀其他宗门弟子。吴修原再也无法置身事外的旁观了：
“孔奇！这怎么回事？”
听见声音，顾瑶笑着冲左祁言挑了挑眉，一个字没说，但挑衅意味十足。
吴修原一声怒喝，叫醒了还在愣怔惊讶中没反应过来的众人。
“什么！……凶手，凶手竟然是他们！”
“他，他们不是昆仑宗的吗？”
‘啪叽’
像是面皮摔在地上的声音在周围的议论声种突兀响起。
狄元感觉一直被人皮面具掩盖的脸忽然透了气，他抬手摸了摸脸，才发现带得牢牢的面具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转头就对上了季挽均带着笑的眼神，后背发凉。
面具下是一张平平无奇让吴修原感到陌生无比的脸。
吴修原愣怔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暴露真容的狄元：“你，你是谁？”
狄元见身份暴露索性就不装了，理都没理吴修原的质问，站直了身体看向左祁言。
对于狄元暴露身份，左祁言似乎一点也不慌张，他依旧大剌剌地站在原地。
反正这什么劳什子昆仑宗的弟子的身份，他早就玩够了。冷笑一声，左祁言抬手召唤出业冥剑，冲身后狄元只说了两个字。
“动手。”